第一卷 白衣勝雪 第二十章 五指之下

謝絕了左雨溪一起吃晚飯的提議,溫諒明白,現在左美人更需要跟某些大人物取得聯繫,吃晚飯的提議不過是客套而已。他極有分寸的適時提出應該離開了,笑道:「我們小孩子沒有人權的,回家晚了,屁股怕是要受苦……」

左雨溪抿嘴輕笑,心裡卻對溫諒更加高看了一眼,明事理,懂進退,眉眼通透,既不挾恩自重,也不諂媚屈膝,小小年紀,已經有這樣練達的人情世故,算是一等一的人才。真想不到,小小一個政研室的副主任,竟然教的出這樣的孩子。

一念至此,左雨溪巧笑倩兮,伸出白嫩光潔的食指,在溫諒鼻子上輕輕一刮,吐氣如蘭道:「知道你聰明了……這樣吧,我開車送你回去,耽誤不了多少時間……別拒絕我哦,任何一個女士被接連拒絕兩次,淑女也要發飆的!」

片刻後,溫諒有點後悔答應左雨溪送自己回來了,一身青色連衣裙將左雨溪玲瓏剔透的身材完美無缺的勾勒出來,長發順在晶瑩的耳邊,沿著修長的脖頸蜿蜒下滑,一片白膩的肌膚在領口處若隱若現,柔軟的衣裙從高聳的胸型到緊束的腰身,然後在臀部處摺疊向下掩蓋住裙下的春色,微微一動,裙裾的下擺彷彿被風吹起一般,露出一雙勾心動魄的玉腿。

溫諒知道,自己偷窺的行徑左雨溪絕對察覺了,不過她既然沒有明言,唇角也似乎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溫大叔自然心安理得的欣賞起這難得一見的人間美景,內心卻在悄悄感嘆:果然還是正太好啊,要是重生前這樣搞偷窺,早被一腳踹到車輪底下去了。

車子在家屬院前的一個小拐角處停下,左雨溪柔聲道:「我這車在青州有點顯眼,就不開過去了。有事的話記得找我,無論什麼事,姐姐都一定幫你辦到!」

溫諒頓了頓,想拜託她幫李思青說下學校的事,卻終究沒有張嘴。他一本正經的點點頭,神態十分嚴肅,跟剛才那個偷窺猥瑣的形象簡直天壤之別。溫諒當然明白,左雨溪說的話不算客套,但人家一承諾,你就立刻提要求,境界上低了太多。說聲再見就要推門下車,剛伸出一條腿就聽到左雨溪用極度嫵媚誘惑的聲音說:「記得,是任何事哦……」

溫諒腿腳一軟,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

車門砰的關上,隱約聽到車內傳來左雨溪放肆的大笑和一句「讓你小子再裝成熟!」的鄙視。

溫諒沒好氣的對車窗擺擺手,拍拍屁股往家裡走去,偶一回頭,見車子還停在原地,心頭忽地湧起一股溫馨。

回家的路上,背後有縷伴隨的目光,那種感覺,真的很不錯!

剛走出幾十米,迎面走過來四個人將溫諒堵在牆邊,為首的正是重生那一晚,在溫諒身上留下無數腳印的穆山山。

得罪了顧文遠果然很要不得,這報仇的速度讓那些叫囂十年不晚的君子們汗顏至死啊。

溫諒雙手插在兜里,盯著穆山山十分平靜的說:「顧公子連親自來報仇的勇氣都沒有了么?他怕了?」

穆山山十指交叉,微一用力發出咯嘣咯嘣的響聲,惡狠狠的說:「小子,看來那天晚上給你的教訓不太深刻,今天爺爺來教教你怕字怎麼寫!」

「不用捏了,我連腳指頭都響的比你清脆,」溫諒還是那副不慍不火的樣子,說出的話卻把穆山山氣的要死,「我還真不知道怕字怎麼寫,不過就憑你一個?哈……」

穆山山滿臉怒氣,別說溫諒,就連身後三個小混混也覺得他肯定要爆發了,不料這傢伙突然一笑,指著溫諒說:「你果然變得有點聰明了,跟以前看上去不太一樣。文遠說你一下就把他打倒在地,我本還不信,現在看來他讓我帶上人還是對的。小子,你不是上次被我們踩過後專門去哪裡練過了吧?不過爺爺告訴你,現在單挑那叫傻帽……上,打折他一條腿,至少兩個月讓他下不了床!哎呀……」

從穆山山露出笑容時,溫諒就知道事情不妙了,他怎麼也想不到這個看上去大大咧咧、從外在到內在都粗糙無比的大個子竟然如此聰明,更想不到顧文遠竟然毫不避諱的把自己的糗事告訴別人,還做出了相當正確的部署。

雖然溫諒已經很積極的恢複重生前的體能和技擊技巧,可面對一個把打架當飯吃的穆山山,三個連吃飯都在打架的小混混,他不認為自己有跟他們玩5P的實力。

既然激將不成,那就三十六計——跑吧!

溫諒甚至沒等穆山山把場面話說完,一腳踹在旁邊一個小混混的肚子上,借勢曲起右臂一肘狠狠撞在穆山山臉上,在他慘哼聲中還不忘豎起中指晃了晃,意思顯而易見:你小子不行!POSS擺完立刻掉頭衝出包圍圈,向來路跑去。

大意了大意了,沒想到顧文遠這麼不給市委面子,竟然指使穆山山在大院門口堵住自己。媽的,目無王法,早晚全把你們送去唱《鐵窗淚》。

邊跑邊YY,溫諒心裡並沒有太擔心,這片他很熟,絕對跑的掉。可慮的是,穆山山雖然不會天天過來堵門,可總被這群蒼蠅惦記著,再好的肉也要爛掉了,總得想個法子,一勞永逸的解決掉這個麻煩。

當然,就近期來說,要釜底抽薪的做掉顧文遠老爸是不可能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先把顧文遠打服了,他找人堵自己,自己就去堵他,一頓揍換一頓揍,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打他丫的!

YY到爽處,溫諒竟然嘻嘻笑了起來,不防一頭撞進一個溫柔的所在,隔著薄薄的衣物,似乎能聞到一股沁鼻的芳香,下意識的磨蹭兩下,感觸到那驚人的彈性,耳邊傳來清冷中帶點魅惑的聲音:「出事了?」

溫諒退開兩步,苦笑道:「一時手癢惹了禍,報仇的追上門了。」

「哦,」左雨溪不知何時帶上了墨鏡,冷冷的看著後面追來的幾個人,將溫諒拉到身邊,說:「敢在市委7號院門前打架,膽子不小哦。」

青州民風彪悍,別說在市委7號院了,就是一號院,據說每季度被牆外扔進的磚頭砸壞的玻璃都是一個不小的數字。

穆山山喘著氣揮揮手,混混們立刻將二人圍在中間,被溫諒一肘打青了臉的穆山山更是死死的握著手中的鋼管,看他那神情,絕對不僅僅想讓溫諒躺床上兩個月。

溫諒飛快的估算了一下敵我的戰力比,悲觀的發現要說剛才還算1比4,那現在只能是2比無窮大了。

他撓撓腦袋,低聲問:「八百米能跑多少秒?」

左雨溪啼笑皆非的瞪了一眼,你跑就算了,還想拉著我一起跑?在溫諒手心輕划了「=」,溫諒對左美人這種地下黨的作風有些無語,無奈的回了個「OK」。

「跑,再跑啊,跑的了初一,你還跑的了十五?溫家小子,老子很生氣,今天你死定了!」穆山山這次真的氣瘋了,絕對優勢下被這傢伙打了臉,想想都覺得憋氣。

「啪!」

不等他下令動手,左雨溪突然一巴掌抽在了穆山山臉上,在場的所有人都震驚鳥!

溫諒頓時覺得左雨溪的背影高大了起來,姐姐,也許你在青州很牛逼,可在場的除了小混混就是高中生,大家沒人認識你的好伐?這樣子簡單粗暴,耍大小姐脾氣會被合理黨鄙視的好伐?

穆山山覺得自己今天出門真應該看看黃曆,被一向懦弱膽小的溫諒打了一拳,連路邊偶遇的女人都莫名其妙的抽自己一耳光,尤其還是在四個壯漢的圍觀之下,莫非今天就是傳說中的「眾鬼開路,諸事不宜」?

三個混混卻是渾身哆嗦了一下,似乎想起什麼似的彼此對望了一眼,然後齊齊後退了一步。

穆山山沒有注意到自己戰友的情況,熊熊烈火簡直要焚他虎軀,雙手緊緊握住,青筋暴起,立刻就要發作。溫諒斜跨一步,將左雨溪護在身後,心裡打定主意,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她受到一點傷害。

「穆老黑就是這麼教你跟長輩說話的?老子?誰是你老子?」

左雨溪似乎毫不在意眼前的局勢,冷冷的語氣配上大大墨鏡,看上去很有幾分御姐的氣勢在。穆山山愣了一下,雖然不認識這個女人,可青州敢這麼稱呼自己老爹穆澤臣的恐怕真的沒有幾個。

「你是?」

左雨溪懶的再搭理這小屁孩,走到一邊拿出手機直接給穆澤臣打了過去,「穆總,我左雨溪,是這樣……」

不一會左雨溪走回來把手機遞給穆山山,穆山山剛接過電話就聽到耳邊一震,粗獷的臉蛋在瞬間痛苦的扭曲起來,從小到大,他看見自己老爹就直打哆嗦。

「十分鐘內給我滾回來!」

穆山山倒也能屈能伸,將手機還給左雨溪,恭敬的鞠了一躬,然後惡狠狠的瞪了溫諒一眼,對三個小混混招招手,就要帶他們離開。

溫諒作出一副怕怕的樣子,拉住左雨溪的小手,身子緊緊的靠在她的身上。

「等下!」

左雨溪取下墨鏡,露出那張能讓任何男人都窒息的俏臉,說:「你們跟誰混的?」

三個小混混苦著一張臉,一個三角眼陪笑道:「我們老大的老大是九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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