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川隱於洞窟口，看著盤龍壁間的激斗。
同一仙職流派的修士組成一隊，廝殺向別家仙職流派。
丹道仙職擁有源源不斷的靈丹，有些靈丹能夠補充元氣，有些靈丹可以恢複功力，還有些靈丹能夠治療傷勢。
封魔修士則催動封魔，一尊尊石雕從月光下飛起，龍騰虎躍，變化成各式各樣的異獸凶禽，或守或攻。
演陣修士在盤龍壁間放下法陣，這些法陣最高能發揮出超過自身三十倍的威力，一座兩座法陣倒還無所謂，數十座法陣聚集在一起，發揮出的威力令人心生恐懼。
還有獵靈仙職、制符仙職、煉器仙職……形形色色的仙職修士亂戰在一起，在漫長的盤龍壁間掀起一道道兇猛的勁氣亂流，甚至還有幾名化嬰境高手充斥在其中，遇神殺神、遇佛殺佛，所向披靡。
羅川還記得，那晚常春走後，說會在混亂之夜調遣盤龍壁的仙職修士。
這些仙職修士如果真被常春收買，別說羅氏商行了，整個七星商會恐怕都會落入常春手中。
「七星古城裡，一年之中有一個月是亂戰之夜。可在盤龍壁，每天晚上都是殺戮之夜。」寧天行道：「天南域兩成半的仙職修士都在這裡了。還有兩成半或是在離開的路上，或是在趕來的途中。」
「他們為何廝殺？」羅川問道。
「原因太多了。」寧天行低聲道：「最主要的原因，各家仙職流派間彼此不服，想要爭出個高下。這麼多年來，盤龍壁的亂戰從未停止過，甚至還擴散到別的地方。」
「爭出個高下？」羅川搖頭：「仙職流派之間哪有什麼高下之分。每個仙職流派都各有所長，專註於不同領域，否則早就被淘汰了。」
「哦？在你看來，仙職並沒有強弱之分？」寧天行看了眼羅川。
「除了玄紋仙職外，其餘的仙職並沒有誰強誰弱。」羅川道。
寧天行笑著搖了搖頭。
「怎麼，你覺得除了玄紋仙職外，哪門仙職最強？」羅川看向寧天行。
「我知你是丹道仙職大師，可丹道仙職在鬥法中，往往只是起輔助作用。」寧天行淡淡一笑：「撇開玄紋仙職不談，光論殺伐之力，演陣仙職當數第一。不信你看，這麼多仙職修士，唯獨演陣仙職傷亡最少，別的仙職很少敢去招惹。」
「你錯了。」羅川笑道：「演陣仙職雖然在攻擊之道上有優勢，但也沒有你說的那麼強。換做是我，無論用丹道仙職，還是封魔仙職，又或者獵靈仙職，都能輕而易舉破去。」
寧天行搖頭冷笑：「羅川，你在仙職方面的見識畢竟有限。在天啟京中，有許多隱世不出的仙職大家。這方面，我了解的可比你多。」
「呵呵，寧天行，我們賭一把如何？」
「賭什麼？」
「賭我能用別的仙職，輕而易舉擊敗演陣仙職。」
寧天行警惕的看了眼羅川，搖頭：「不賭。」
「這樣，若是我輸了，我把蛛仙洞府里獲得的寶貝分你一半。若我贏了，你就……就陪我演一場戲。」羅川道。
聞言，寧天行砰然心動。
羅川總能一次次帶給他驚奇，可寧天行心底深處卻不相信，世間除了玄紋仙職，還有哪一門仙職能在攻擊力上比得過演陣仙職。
身為天啟京四大公子，寧侯道府全力培養的繼承人，寧天行對於大部分主流仙職都很熟悉，有些甚至還有他自己獨到的見解。
世上仙職，大多數都只是起輔助作用。羅川的丹道雖然厲害，可想憑此擊敗演陣仙職，簡直就是痴心妄想。
若是贏了，就能獲得蛛妖洞府中一半的資源，那些可都是萬年前的寶貝啊。
寧天行蠢蠢欲動，深深看了眼羅川：「那好。不過，你不準選擇修為比你低的法陣仙職。」
「可以。」羅川想也沒想。
「還有，萬一你贏了，我是說萬一。你要我演什麼戲？」寧天行面對羅川，已經習慣了謹慎又謹慎。
「這個，好沒想好。別翻白眼，放心，我不會讓你太為難。」羅川笑嘻嘻道。
寧天行思索片刻，點了點頭：「那好，開始吧。」
「我們兩個最好還是不要暴露身份。」羅川從儲物指環里掏出兩件白色道袍，兩隻黑蛛面具。
寧天行接過道袍和面具，默默穿上，氣息變得飄忽不定。
抬起頭，寧天行看向羅川，卻發現已經無法看透羅川的修為，低聲嘆道：「這道袍掩蓋氣息的效果好強。真是好寶貝。」
羅川笑了笑，沒有說話。
寧天行心中明白，羅川並非只是想和他賭一場這麼簡單，他定還有更深一層的用意。
演戲？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寧天行沒來得及想下去，羅川已經凌空飛出。
很快兩人來到了盤龍壁東北的一處戰場。
延伸到半空的石坪上，兩方仙職修士激戰正酣。
一方是丹道仙職，二十五人。另一方是封魔仙職，共十九人。而在不遠處的盤龍壁上，十三名演陣仙職修士各立法陣，端坐陣中，指指點點，談笑風聲，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封魔仙職修士不斷催動封魔，攻向丹道仙職。丹道仙職修士大口大口的吞著丹藥，頑強抵抗。
一時間，兩方修士斗得難解難分。
羅川身影一閃，進入戰圈，不偏不倚，正好出現在一尊火鱗犀牛封魔攻擊的路線上。
兩方修士都殺紅了眼，見到羅川出現，也只當沒看見。
火鱗犀牛在天南域算是中三品靈獸，功力在真丹三階。被煉製成封魔後，功力增漲，達到真丹四階的範疇。
轉眼間，火鱗犀牛腳踩道道烈火，踏向羅川。
羅川揚起手臂，隨手畫了一道圓。
周圍空氣向外塌陷，彷彿被推平的海潮。火鱗犀牛還沒到近前，就被氣波震飛出去。
幾乎就在火鱗犀牛飛出的同時，兩名丹道仙職修士手御飛劍，不分青紅皂白的殺來。
這兩名修士都只有真丹二階的修為。
羅川看也沒看，隨手丟出一道丹罡，將二人擊飛。
「什麼人！」
「你是哪一方的！」
「敢傷我兄弟，殺！」
丹道仙職和封魔仙職都反應過來，圍攻向羅川。
羅川身體一晃，周身飛射出近百道丹罡，在空氣化成一隻只骷髏巨拳，一拳一個將數十名修士擊飛。
「此人是誰？」
「難道是封魔一方調遣來的高手？」
……
「丹道仙職的高手來了，趕快向派主求援！」
「好！」
……
沒等兩方修士去請援兵，羅川忽然發出一陣長笑，音攻擊氣機擴散開，宛如黑色深淵籠罩住兩方修士。
「沒用！真是沒用！如此厲害的兩大仙職，竟被你們糟蹋到這等地步。」
聞言，兩方仙職修士都露出羞憤之色。
對他們而言，仙職的榮譽還要超過他們的性命，被人如此羞辱，他們自然是不甘心。
「你到底是誰！」
「說什麼大話呢！」
「我封魔仙職如何，輪不到你評價！」
羅川憑空懸浮，雙手負於背後，一副高人姿態：「本老祖可沒說丹道仙職和封魔仙職不行。這兩方仙職，可都是天地間排名前列的仙職，更是有十大仙職之稱，怎會不行。」
聞言，兩方仙職修士臉色緩和了許多。
就聽羅川話音一轉：「非是仙職不強，而是你們太弱，只學了一點皮毛，連丹道仙職和封魔仙職的半成威力都沒發揮出來。」
「你……」
「你胡說！」
「你憑什麼這麼說！」
兩方仙職修士憤怒的盯著羅川，罵個不停。白天鑽研仙職，夜晚廝殺，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每到夜晚，他們便自然而然的進入殺心境，羅川雖然一人將他們全部擊敗，可他們心中並無畏懼。
「噤聲！聽他說。」
寧天行一步邁入戰圈，來到羅川身旁，眼底旋轉出一圈灰濛濛的流痕，仙職修士們漸漸安靜下來。
注視著羅川，寧天行也很好奇。難道羅川除了是丹道仙職大師，還精通封魔仙職？
羅川微微一笑，伸手指向盤龍壁前的十幾名演陣仙職：「你們也只敢仗著自身的仙職，和自以為比你們的弱的仙職斗。你若是真對自己掌握的仙職有信心，為何不去和他們斗。」
順著羅川手指的方向，兩方仙職修士看到了那十三名悠然自得的演陣仙職修士，臉色都是一變。
「你開什麼玩笑？和演陣仙職斗？我們可是丹道仙職。」
「哼，演陣仙職可以發揮出數十倍的威力，除非能請來上三品的封魔。」
「你根本什麼都不懂！還自稱老祖！真是笑死人了！」
「就是！你行你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