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0章 都是為了修道

玫畫說是給他們丹藥,給了丹藥,還讓弟子備好酒菜靈食,開了兩壇仙釀……

提到修行,總是離不開丹藥的。

作為「法財侶地」之中,「財」的重要構成,丹之道,繁複程度絲毫不亞於陣之道。丹藥具體的品階分類,周舟不知,他估摸著可以分為兩類:一是老君煉製的仙丹,二是……除了老君煉製的仙丹之外的其他丹藥。

沒辦法,天庭煉丹總教頭太上老君給他的印象太深刻,他不挂念也不行。

趁著玫畫開宴,他喝的微醺,平日里不多想的事,也開始浮想聯翩……

小時候天天看西遊記,孫猴子的實力,為何在大鬧天宮的時候突飛猛進?

周舟竊以為,太上老君在大鬧天宮前後,可是幫了孫猴子的大忙。

這老君,先是自己的各種仙丹被孫悟空吃了個七七八八,給孫猴子強行拔高、增加修為,又用煉丹爐將孫猴子煉了個火眼金睛……

呃,好像這太上老君,還是咱師祖老子聖人的化身、分身、善屍之類的吧?聽說。

周舟眨眨眼,那自己成仙之後,能不能也去老君那混點好處啊?

把自己也扔爐子里煉煉?弄一堆仙丹當糖豆吃,嚼著肯定嘎嘣脆。

等會,好像不只是仙丹……

太上老君的童子是金角銀角大王,他們都有寶貝葫蘆、寶瓶。坐騎青牛,都能拿了金剛琢,收了各路仙家法寶。

原來,老君是洪荒大戶!

自己這個太清門人……對,成仙、得了正式弟子的「職稱」之後,就去兜率宮拜見老君!

突然想到自己成仙之後,好處竟然如此之多,周舟坐在竹桌前,就是一陣偷著樂。

「你在傻笑什麼,可是醉了?」

芷燕在他耳旁輕聲說著,她跪坐了下來,在周舟的酒杯中添了酒水,又小聲道:「少喝些。」

「沒事沒事,知道了。」周舟隨口應著。

歸鴻子舉杯,他當然要跟著,雖然已經是臉泛酡紅。

不過,在道融境界就考慮成仙之後的事,確實是有點好高騖遠、坐井觀天。但心念一動,周舟看向了來回走動著,給幾位師兄師姐和玫畫添酒添菜的周芷燕,目光略有些柔軟。

她近來越發乖巧了。

仙緣截斷,在玫畫口中無丹藥可治,在歸鴻子詢問門派仙長之後,也說了非金仙不可救。

但如果是老君煉製的仙丹,那應該沒問題吧……

他成仙還要多久?周芷燕只是道融修士,壽元還有多久?

周舟面色稍有些黯然,坐在那喝著悶酒。歸鴻子見他有心事,也就一杯杯陪他喝著。

直喝得月桂清亮。胸毛師兄歸梧脫鞋跳舞,玫畫嬌懶地卧於塌上,妍兮朱釵散亂,抱著周芷燕又哭又笑。歸鴻子和周舟勾肩搭背地坐在屋檐,聊些平日不會提及的話題。

比如……

那日水潭之後見到了什麼。

最後,歸梧慫恿周舟去一起偷丹藥,假寐的玫畫一甩衣袖,將幾人憑空挪移到了閣樓後的迷陣中,啟了困、鎮二令旗……

第二日睡醒,周舟發現自己正躺在一處女子的閨房,身旁還蜷縮著一個小巧柔軟的身子。低頭看了眼,除了周芷燕哪還有別人。

她昨日也喝了些酒,此時,可愛的臉蛋上還掛著些微紅,長長的睫毛、薄薄的鼻翼。

第一反應,周舟低頭看了眼兩人的衣物,雖然有些凌亂,但都還是遮體的。略微思索,靈台浮現出醉酒、睡熟之後,靈識記錄的光影,當他「看」到周芷燕徘徊猶豫了好一陣,才偷偷爬上床榻……

「這丫頭,估計是想訛人!」

周舟輕輕將她枕著的胳膊抽了回來,水元流轉、讓她睡的安詳,自己輕輕地滾下床榻,躡足出了這處女子的閨房。

誰在哼著小調?

循著歌聲走去,又看到了玫畫倚欄吃朱果的畫面,但這次是看她的背影。

「睡醒了?」玫畫輕聲問著。

「嗯。」周舟猶豫了下,邁步踏入房門。對於陣法,他也算是入了門,察覺到了房間中不同尋常的某種韻的律動。

一抹水波蕩漾開來,眼前的景色突然變換。

置身於一個廣闊而純凈的天地,頭頂是白雲淡淡的天穹,腳下是有著淺淺波紋的湖面。玫畫坐在那,守著一個窗口;窗口外面,則是熟悉的葯谷風景。

身處在美若仙境的幻陣,卻在看著,每日都能見到的谷中風景。

玫畫背對著他,問道:「昨日給你的丹藥,為何不吃?」

「總怕誤了自身修行和心境。」周舟老實地回答著。

「也確實……若是自己在壽元結束前能突破修道境界,才是最為紮實的。」玫畫淡淡地說著,「如今諸多修道者急功近利,不斷用丹藥增進修為,也只是平白污了自己的道基。」

周舟眉頭一挑,笑道:「師叔善煉丹,應知丹藥的好處。凡事都有兩面性,丹藥還是有諸多好處的吧。」

「凡事都有兩面性……你這句話倒也說的不錯。」

「陰陽之道、陰陽之道。」周舟心裡汗了一把。

「你在歸青宗呆的可舒心?」玫畫輕聲問。

「舒心。」

「日後歸青宗若是有難,你可會出手相助?」玫畫如此問。

周舟低頭思索著,抬頭道:「自保之下,儘力而為。」

玫畫手背托著香腮,像是在自言自語:「我聽師父說,越是神通廣大的大能之輩,越是明白太清弟子的不可招惹。似是有上古秘聞,有太清弟子被人所害,幾座傳承久遠的仙門一夜傾覆……」

這秘聞估計是以訛傳訛吧?玄都師父雖然對他不錯,但從來都是因果不沾身、萬法不能侵,玄都那懶散的性子,應該不會太去管門下弟子。

他聽玄都說起過,曾收過一名女娃、一隻黑豹為徒,兩者後來都沒能成金仙而隕落了。

莫不是,有其他太清門人?又或是師父當初創立的山頭,還有道承流傳?

這洪荒之中,果真不是他想的那麼簡單。他現在,也是站在無數普通修士中間,只能仰頭去看大勢變化,身在其中、迷迷濛蒙,除了隨波逐流,也只能獨善其身。

玫畫道:「我想了想,你還是快些提升修為,陣法和丹道也終究是身外之道。」

「那陣圖出自太清門,若是我能推演出完整的大陣,於我修行有大用。」周舟老實地說著,「師叔,何時傳我靈識推演的法子?」

玫畫回頭看了他一眼,又扭頭看著窗外。「你不會嗎?心神沉浸靈台中,那裡便是你的妄境,推演自可進行。」

周舟道:「但我只要動推演大陣的念頭,靈台總會發出警告。」

「你有了靈覺?」玫畫言語中略帶驚訝,轉身看著他,妙目含著微光,又問:「你可知靈覺是什麼?」

「大概,就是一種預感吧。我若是興起一個念頭的時候,這念頭又於我有害處,就會察覺到有危險。」周舟如此說著,又補充了句:「大多是在修行或者吃東西的時候的。」

玫畫半天沒說話,似乎在思量著什麼。

周舟老老實實地站在那,他倒是沒隱瞞什麼,這樣反倒能讓玫畫少些疑心。

「趨福避凶,本就是最難得的神通,你不過道融就有靈覺,倒也奇異。」玫畫淡淡地點頭,「我可以教你如何推演大陣,能讓靈識波動不會盪出靈台,避免大陣勾動天地元氣。但,我也不是白給你好處。」

「當是如此,師叔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力所能及我會斟酌而行。」

力所能及還要斟酌……周舟看來,被玫畫折騰的實在夠嗆。

玫畫道:「你推演完之後,需將陣圖解釋給我聽,我研究了百年的這東西,始終無法刻畫。」說著,她拿出那個石盤把玩。

周舟點頭道:「現在說與師叔聽就好,也是我猜測的。陰陽兩陣需同時勾畫,又要有太清調和陰陽之法,循序漸進,方才能將大陣完成。若是單去畫一陣,最後一筆必然會崩壞。」

「你說的輕巧,如何調和陰陽?」

「這個……」周舟也不知如何解釋,雙手一攤,左手火焰右手湧泉,水火交匯,化作了一個紅藍交匯的太極虛影。「門中仙法,不好外傳、我也傳不出什麼,大概就是這種原理。」

玫畫思索了一陣,點頭道:「太清道統果然玄妙,也怪不得門人弟子不多,能同修水火恐怕很難吧。」

這算是誇自己嗎?

周舟憨厚一笑,繼續道:「這樣就可以了嗎?」

「與我又沒什麼好處。」

玫畫俏生生地翻翻白眼,這風情美態,也是讓周舟心跳不自覺加速了些。

「我只是個道融修士,能有什麼好處給師叔。」

「嗯……」玫畫難得面色鄭重,「你能給我什麼好處……我對你這道軀比較有興趣,不如讓我好好鑽研些時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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