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艦娘也要鬧革命 第九十六章 英倫浩劫

一九四六年十月十三日清晨,英國首都倫敦郊外。

一支前呼後擁、戒備森嚴的車隊,在黎明的薄霧之中緩緩駛出倫敦,行駛在因為是戰爭時期而車輛格外稀少的空曠公路上,直趨倫敦西南方四十公里外的皇室禁地溫莎堡而去。

出了倫敦市區之後,沿途景色儘是一派歐式田園風情。平整的硬質路面兩旁都是嫩綠色的草坪,一群群的牛羊在上面悠閑地漫步。遠一些的地方還散落著小片的蔥鬱森林和寧靜的水塘湖泊,以及屬於英國富豪貴族們的莊園別墅。在那些寧靜的小鎮里,時而可以聽見尖頂小教堂的鐘聲在悠悠回蕩。

然而,儘管四周都是彷彿從油畫里走出來的優美風景,車中的溫斯頓·丘吉爾首相卻根本無心欣賞。

此時,他正面對著從政生涯以來最大的危機!而大英帝國也在面臨著兩個世紀以來最大的災難!

——二戰的硝煙尚未散去,更加恐怖的三戰就已經轟然爆發。

對於已經在二戰中耗盡了國庫和民間財富,打光了整整一代年輕人,並且丟光了絕大部分殖民地的大英帝國來說,這可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了……更何況,在這場始料未及的三戰之中,大英帝國在最初就是開局不利,丟掉了至關重要的斯卡帕灣大艦隊和直布羅陀要塞——沒有了海軍的大英帝國,還能剩下些什麼?

儘管如此,正所謂虎瘦雄心在,不管大英帝國眼下再怎麼落魄,也不能連應戰的勇氣都沒有吧?

畢竟,就算是當年的大清帝國,也沒有窩囊到這份上——雖說跟列強是打一仗輸一仗,但好歹還是硬著頭皮打過幾場,還沒腎虛到連打都不敢打就直接無條件投降的地步。真要落到這等天地,可就太沒面子啦!

所以,在蘇聯率先宣戰之後,倫敦的國會上下兩院還是硬著頭皮對蘇宣戰——接下來,雖然中國、朝鮮、日本、越南、德國、法國、比利時、盧森堡、荷蘭、西班牙、羅馬尼亞、保加利亞、奧地利、南斯拉夫、匈牙利、波蘭、捷克斯洛伐克、瑞典、芬蘭、挪威的社會主義政權也一起向美英宣戰,但美英雙方都不承認這些社會主義國家的合法性,也就是不承認這些國家的存在,所以倒也省去了一大堆的宣戰聲明。

可是,跟一戰和二戰的時候完全不同,這場三戰從開戰之初,英國高層就已經嚴重缺乏信心了。早在宣戰的時候,很多人就已經只剩下嘴巴還算硬,哪怕是丘吉爾這個好戰狂人,也是非常非常的心虛。

沒辦法,連續六年多的戰爭,已經把大英帝國最後一點兒家底給敗得乾乾淨淨。戰前不列顛本土的四千六百萬人口,已經死掉了最起碼十分之一,而且還是以作為主要勞動力的精壯男子為主。超過三百萬英國妹子眼看著就要當老姑娘和小寡婦。而曾經傲視全球的皇家海軍和橫行七海的商船隊,也都已經基本不復存在。

到了一九四五年,為了保證軍隊的兵員補充,丘吉爾領導的戰時內閣只好一邊捏著鼻子大規模徵召女兵,一邊從非洲殖民地徵集阿拉伯人和黑人蔘軍入伍——否則就真的要讓童子軍去跟布爾什維克打仗了!

結果,因為被迫調動大批黑人軍隊守衛英國本土,面對這些器大活好英姿颯爽的精壯黑人小鮮肉,無數寂寞饑渴的英國寡婦和老姑娘紛紛陷落,與之勾搭成奸,很快就搞出了一大堆黑白混血兒,造成了非常嚴重的社會倫理問題……輿論洶洶之下,丘吉爾領導的戰時內閣當真是焦頭爛額,卻又不敢下狠手彈壓黑人部隊——不列顛本土已經沒剩下多少能打的男子漢了,如果再來一場「黑姦夫之亂」,後果只會是雪上加霜。

總之,在三戰全面爆發之前,大英帝國就已經成了一艘四面漏水的破船,在新時代的狂風巨浪面前,當真是隨時說翻就翻。哪怕是嘴上最為死硬的丘吉爾本人,也已經不敢再奢望一場光輝燦爛的全面勝利。

事實上,如果對手是拿破崙、威廉二世甚至希特勒,丘吉爾或許已經硬著頭皮去準備要下跪求和了。

然而,這一次大英帝國的對手卻是斯大林,全世界無產階級的革命領袖,不死不休的階級敵人。而且,此時的斯大林已經征服了幾乎整個歐洲大陸,又有核彈大殺器,在宣戰前就已是勝券在握——因此,對於大英帝國而言,根本沒有什麼投降輸一半的說法,只有向蘇聯人無條件投降,並且祈求寬恕和赦免的選項。

由於沒法承受無條件投降的後果,丘吉爾覺得只能硬著頭皮打下去,直到打光最後一個印度人為止。

——好歹也是稱霸地球二百年的七海王者,就算是攪屎棍也得有一點帝國的霸氣和范兒!怎麼能窩窩囊囊地貪生怕死呢?大英帝國哪怕是註定要毀滅,也要毀滅得轟轟烈烈才對啊!

問題在於,這僅僅是丘吉爾本人的看法,不代表其他人也是這麼想的。相反,有很多人認為,哪怕是無條件投降,也要比轟轟烈烈地毀滅來得強……雖然作為權力極大的戰時首相,丘吉爾完全可以無視和壓制這些懦夫的意見,但是,當喬治六世國王對待戰爭的鬥志也開始動搖了之後,丘吉爾可就沒法再坐視下去了。

——不管怎麼說,丘吉爾也是國王的臣子,他的權力來自於國王的授予,理論上是隨時可以收回的。

所以,在三戰爆發和大艦隊毀滅的第三天,丘吉爾就驅車趕往溫莎城堡,遊說國王支持他的戰爭政策。

很顯然,這並不是一樁容易的事,尤其是在蘇聯人擁有原子彈,而大英帝國卻沒有原子彈的情況下。

總之,如今的丘吉爾非常苦惱、精神壓力極大,對四周的湖光山色、田園風光自然也都失去了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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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所周知,自從進入工業革命時代以來,霧都倫敦的空氣質量就變得非常之悲劇,具體來說就是煤煙瀰漫,焦臭刺鼻。無論是窮人居住的倫敦東區貧民窟,還是闊佬雲集的攝政街,都躲不開嗆人霧霾的困擾。

所以,從偉大的維多利亞女皇開始,近代的英國皇室都習慣於常居鄉下的溫莎堡,以躲避大都市的喧囂嘈雜和讓人短命的空氣污染,通常只有在必須出席會議和典禮,或者接待外賓的時候,皇室才會搬回倫敦市區的白金漢宮一段時間——就像法國的波旁王室居住於凡爾賽,並不經常待在巴黎市區內一樣。

在二戰初期的不列顛空戰階段,為了鼓舞國民士氣,時任國王的喬治六世一度堅持留守市區的白金漢宮,哪怕宮殿遭到德國空軍轟炸,禮拜堂被一枚炸彈擊毀,也不願疏散到溫莎堡,宣稱要到戰爭結束的時候才離開,以示跟國民同冒矢石……雖然這種精神聽起來讓人有點感動,但卻給喬治六世陛下的健康造成了很大負擔——這位國王從小就身體病弱,有著慢性胃炎和口吃等頑疾,又長期吸煙,年紀不大就患上了嚴重肺癌。原本若是在風景如畫、空氣清新的溫莎堡安心調養身體,他或許還能活得久一點。可是他明知自己百病纏身,卻依舊執意留在空氣混濁的倫敦市區,三天兩頭承受空襲警報的驚嚇,甚至差一點被德國飛機炸死,還要頻繁出席各種外交活動和民眾集會,並且操心各種國事,硬是把自己原本就很差的身體給加速搞垮了。

總之,在堅持到一九四五年之後,喬治六世國王的身體健康開始了迅速惡化,不得不違反他之前的承諾,從白金漢宮重新搬回了溫莎堡安心養病……然而,這一年裡每況愈下的國勢和紛至沓來的噩耗,還有大英帝國和溫莎王朝的黯淡前景,卻迫使這位病號國王不得不再次關心起了國家大事,並為此憂心忡忡。

而這也是丘吉爾首相不得不火速趕來溫莎堡,勸說喬治六世國王繼續支持他的戰爭國策的緣故——根據某些可靠消息,三戰剛剛開始不到七十二個小時,一場倒閣風潮已經在醞釀了……

在查驗過證件之後,丘吉爾首相的汽車通過大門進入,沿著筆直的大道直驅溫莎堡前門。道路兩邊的皇室花園並不算大,但卻非常精緻,呈現出典型的對稱式布局,點綴著中央立有精緻雕像的圓形噴泉,形態各異的高大樹木,以及從世界各地收集來的珍稀植物……在大道盡頭的豪華城堡門前,幾名穿著裙子的蘇格蘭壯漢早已等候多時,態度恭謹地把丘吉爾首相迎接了進去。

然後,在溫莎堡內一間牆壁上掛滿各種油畫,屋頂覆蓋著巨型壁畫的寬敞廳堂里,丘吉爾就見到了正端坐在沙發上喝咖啡的喬治六世陛下,還有站在他旁邊,面容嚴肅的工黨領袖艾德禮——看到這傢伙搶先一步覲見了國王,丘吉爾就不由得神色一黯:很顯然,眼前這個政壇老對手剛才肯定說了自己的不少壞話。

「……早上好,首相……」

喬治六世國王起身跟丘吉爾握手打了個招呼,儀態非常優雅,態度也很和氣,只是因為口吃的緣故,吐字說話異常遲緩,而丘吉爾對此也是心知肚明,只是恭敬的點頭致敬,沒有多說什麼客套的廢話。

接下來,談話就迅速進入了正題——只聽得喬治六世宛如風中殘燭一般,用斷斷續續的腔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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