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艦娘也要鬧革命 第八十二章 白色澳洲的末日

隨著澳大利亞聯邦政府高層班子逃離的消息被傳開,被丟棄在戰場上的最後一萬多盟軍官兵,至此徹底陷入崩潰。在一片自暴自棄的氛圍之中,陸續開始有人打著白旗走出戰壕,向對面的日軍投降。

9月22日,發現「敵酋」居然已經乘坐潛艇逃走的日軍,立刻不顧疲憊,就匆忙再度發動了進攻。此時的盟軍不僅又病又餓,彈藥匱乏,而且得知最高長官丟下他們逃走,從上到下皆是鬥志全無。所以,盟軍位於前沿的「紅丘陵」和「主嶺」陣地一觸即潰,再後面的拉伊鎮也僅僅只守了半天,就基本宣告易主——此時殘存的盟軍士兵,因為傷病和飢餓,早已是一個個瘦骨嶙峋,拿槍時手都會發抖,連瞄準都難以完成了,全靠一股精神氣在勉強撐著。等到長官逃走的消息傳開,這一股精神氣垮了,整個人也就基本廢了。

9月23日上午,一股日軍劃著小艇在盟軍戰線後方登陸,順利突破了已經亂成一團的盟軍陣地,攻入盟軍指揮部所在的索倫托鎮,絕大多數盟軍官兵至此徹底失去鬥志,紛紛丟下槍械,無精打采地舉手投降。只有數百名美軍士兵退入半島的西南部最尖端,一座約摸兩平方公里大小,扼守著菲利普灣出口的山崗,企圖憑藉山上堅固的鋼筋混凝土要塞和「白鯧號」潛艇剛剛送來的三十噸彈藥物資,繼續堅守到最後一刻。

由於山體險峻,要塞堅固,守軍炮火猛烈的關係,驕狂大意的日軍起初確實是吃了點苦頭,在這塊最後的絆腳石面前被碰得頭破血流。但這點挫折並不能真正挽回多少敗局,反而刺激得日軍發了狠勁——於是,這些美國勇士就等到了六艘大和級戰列艦的輪番炮擊,以及日軍轟炸機從毒氣彈到燃燒彈的反覆洗禮……

9月24日深夜,要塞的彈藥庫被日本戰列艦的一發穿甲彈擊破並引爆,霎時間,整個戰場天崩地裂,石破天驚,黑夜中彷彿冒出了一個太陽,一朵明亮燃燒著的蘑菇雲在夜空之中冉冉升起。哪怕遠在菲利普灣的對岸,都能將它看得一清二楚。與此同時,方圓數公里的地面都在像地震似的劇烈搖晃。半空中煙塵遮天,碎片橫飛,各種鐵片、碎石和焦黑的屍骸被掀到空中,拋進海里……在這場驚天動地的大爆炸之後,殘餘盟軍的抵抗終於結束了,澳洲大陸戰場上的最後一面盟軍戰旗,在烈火中隨之凋落,宛如一個噩夢的最終結束。

但事實上,對於澳大利亞聯邦的白人居民來說,他們的厄運還遠遠沒有終止……

——————————————————————————————————————

一場激烈、血腥而又艱苦的戰鬥,終於徹底結束了。

望著遠方山崗上最後一面破爛的星條旗,在海風中飄然落下,辻政信中將忍不住長長地吐了一口氣。

——雖然由於雙方的實力懸殊,從開戰之初就差不多勝負已定,但這些「美英鬼畜」在絕境之中表現出來的頑強和堅韌,還是令他感到乍舌不已。日軍縱然有著兵力和火力上的優勢,但想要在這樣短的時間裡,就結束一場如此殘酷的戰鬥,也實在是頗為不易。其中的種種艱苦,絕不亞於日俄戰爭之中的旅順攻堅戰。

到底此時,面對著勝利的曙光,辻政信中將並沒有感到多少的豪情壯志,只覺得自己累透了,膩透了,苦透了,每一個神經末梢和腦細胞都麻木了,連發出歡呼的那麼點兒力氣都沒有了。所以,他跳下汽車,坐在公路旁邊的一塊石頭上,給自己點了根香煙,望著海平線上的朝陽,什麼也不想,只是一動不動地休息。

在日出之後不久,天氣又陰沉了下來,淅淅瀝瀝地飄落起了些許雨點。涼涼的雨水把辻政信中將從過度疲勞的麻痹狀態中喚醒過來。他隨手摁熄了煙頭,轉過身來,再次打量起了這片剛剛換了主人的土地。

索倫托鎮上那些充滿維多利亞風格的精美房屋,在最近這些日子裡承受了日本轟炸機和艦炮的多次洗禮,早就已經變得滿目瘡痍。很多木屋被燒成得只剩了幾根焦黑的木樁。而超過一半的混凝土建築也是千瘡百孔、宛如蜂窩,搖搖欲墜。但即便如此,也仍舊可以依稀看出,這座位於南半球的歐式小鎮,曾經有著怎樣令人羨慕的繁榮和優美,讓人難以想像這片土地距離歐洲竟然是那樣的遙遠。尤其是那幾座典型的英式紅磚房,更是讓辻政信忍不住想起來東京霞關那座被稱為「赤煉瓦」的海軍省大樓……

儘管索倫托鎮被戰火摧殘得遍地瓦礫,甚至還經歷過一次毒氣戰,但就算是這樣,還是有很多人在這片煉獄般的廢墟之中倖存了下來——就在盟軍在岬角盡頭的最後抵抗被粉碎之時,一些鬼魂般的人影也在日軍士兵的呵斥之中,跟穴居的土撥鼠似的,顫顫巍巍、蓬頭垢面地從各處廢墟里鑽了出來。

其中有一小部分是潰散的盟軍士兵,但絕大多數都是澳洲白人的婦女和兒童。她們的衣衫被撕成一條條的,又臟又破,幾乎不能蔽體。可以看見老婦乾癟下垂的乳房和瘦骨嶙峋的脊背,也可以瞧到少婦渾圓的肩膀和高聳硬挺的胸器。有的孩子在吮吸奶水或者輕聲哭泣,乍一看至少有幾百人,甚至可能上千。

看著這些衣不遮體的婦孺鑽出廢墟,四周圍觀的日軍士兵都忍不住神色曖昧地嬉笑起來,或者做出各種帶有猥褻意味的手勢,甚至長長地打起了唿哨……很顯然,這些白人婦女之中的一部分人,不久之後勢必會在日軍的慰安所里出現,而在場的「有功之臣」則會去光顧他們的皮肉生意……

不過,也正因為如此,這些日軍士兵對待澳洲婦女的態度還算不錯,說話也比較溫和。其中一些士兵甚至還摸出吃剩下的餅乾和飯糰,丟給這些餓得半死的白人婦孺——不知為什麼,最近日軍的補給當真是非同尋常的寬裕,甚至到了鋪張浪費的程度。這讓不少婦女鬆了口氣,暗想這些黃皮矮子畢竟還不是那麼壞。

但是,如果說日軍對待澳洲女人多少還有點客氣的話,那麼對待投降的盟軍士兵,就是半點沒留體面了——成群結隊的戰俘剛剛被驅趕到一塊空地上,押送他們的日軍士兵就迫不及待地搜索起了財物,把盟軍俘虜的毯子、手錶、首飾、刀片、餐具、食品甚至牙刷一掃而空。若是有誰膽敢稍有反抗,就會被抓住手腳扔在地上,然後一陣拳打腳踢加棍棒猛敲。如果某位戰俘身上藏了手槍或匕首,而且還被日軍搜出來的話,那麼接下來最起碼也得被槍托砸得血流滿面,運氣不好的話,還有可能被直接一記刺刀給捅死。

在搜身完畢之後,盟軍士兵才得到了很少的一點兒食物和水,每個人的分量大概剛剛夠讓一隻小耗子吃得肚皮滾圓……又過了一會兒,三艘噴吐著滾滾黑煙的小火輪,慢慢靠上了剛剛被日本工兵修復的索倫托鎮碼頭,船身上依稀還可以看到一些焦痕和彈孔——這都是日軍在附近港口繳獲的澳洲船隻。

隨著三艘小火輪的相繼抵達,澳洲白人婦孺被陸續押送上船,準備渡海運回她們不久前剛剛逃出的墨爾本市區,接下來再作出進一步的處置。然而,三條小火輪的載客量有限,三條船的排水量加起來還不到兩千噸,所以,基於女士優先的國際通行原則,那些被俘虜的盟軍官兵,就沒有了乘船代步的好運氣——按照日軍參謀們的安排,這些已經又病又餓,筋疲力盡的俘虜兵,將要在衛兵的刺刀下,象一群牛似地被驅趕,沿著環繞菲利普灣的海濱公路,徒步走回墨爾本,而他們已經體質極為虛弱,甚至到了風吹就倒的程度……

結果,這批衣衫襤樓、飢腸轆轆的戰俘的轉移行動,變成了一次總里程超過八十公里的死亡行軍——絕大多數日軍士兵都遵守武士道的野蠻精神,毫不留情地殘酷對待著這些「白皮鬼畜」,殘暴行為在這個過程中是家常便飯,俘虜們稍不聽話就遭到刀劈,掉隊的俘虜全都遭到慘無人道的毒打,甚至有日本兵用棍子敲戰俘的頭來取樂。由於生病和營養不良而奄奄一息的俘虜則被棄之路旁,倒地不起的俘虜在槍口的威脅下被自己的夥伴活活埋掉。如果有人拒絕合作甚至膽敢反抗,獸性大發的日本兵就會用刺刀把他們活活挑死。

於是,在漫天飄落的陰冷冬雨之中,數萬名衣衫襤褸、渾身濕透的盟軍官兵,一邊哆哆嗦嗦地抱著胳膊,一邊深一腳淺一腳地踏上了走回墨爾本市區的悲慘旅程——通向北方的路被炮火和炸彈給搞得坑坑窪窪,路旁的壕溝里散亂地堆著被拋棄的裝備、燒壞了的卡車、炮架和步搶。俘虜們被迫拖著沉重的腳步,繞過這些亂七八糟的障礙物,缺了腿的傷員也只能用樹枝當拐仗,拖著鬆散下來的繃帶一拐一拐往前掙扎。整條綿延五六十公里的道路,成了埋葬這些病鬼餓殍的長型墓地,沿路的溝渠里很快就塞滿了屍體和瀕死的人。

不過,凡是能夠踉踉蹌蹌踏上這條行軍路的戰俘,無論能不能最終達到終點的戰俘營,都還不算是最倒霉。更悲慘的則是那些在行軍起點就倒下的傢伙——辻政信中將親眼看到,一個骨瘦如柴但卻滿臉通紅,眼睛好像燃燒的煤塊,明顯是發了高燒的澳大利亞軍官,才從索倫托鎮上出發了沒幾步路,就搖搖晃晃地跌倒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咳嗽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