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奇葩的尼羅河女兒 第七章 刷分真容易(中)

讚美你,尼羅河!

你從大地誕生,並來到我們跟前,給窮人以恩賜。

給埃及帶來了營養,灌溉了田地,並使牲畜得以生存。

你給遠離水源的沙漠消解了乾渴。讓我們的大麥和小麥得以成活。

使糧倉盈滿,使寶庫充實。

我們為你演奏豎琴,為你高唱讚歌……

伴隨著尼羅河漁夫們朗聲吟唱的一曲《尼羅河頌歌》,古老的埃及又迎來了一個新的黎明。

對於古代的埃及人來說,尼羅河就是宇宙的中心。而在尼羅河流域之外,則只有野蠻和混亂。

在他們心中,尼羅河不僅是一條河流,她是埃及的生命,埃及的靈魂。是她在一片沙漠中創造了埃及!

正如希臘歷史學家希羅多德在著作中描寫的那樣:埃及是尼羅河的饋贈。

在尼羅河水的哺育之下,埃及人享受著五穀豐登的富裕生活。而廣袤沙漠的保護,又讓埃及得以避開了絕大多數外界敵人的兵鋒。上述得天獨厚的條件,使得古老的埃及文明,沒有像同時代的兩河流域文明一樣,被四面八方的入侵者反覆摧毀,被永無休止的戰爭不斷撕裂,而是似乎就象金字塔的石頭一樣堅固。直到三千年的時光在它身上洶湧流過,才慢慢地將古埃及文明逐漸吞沒。

但至少在公元前十四世紀,這個古老的文明依然處於它的繁榮時期,並且即將迎來更加輝煌的歲月。

晨光下的尼羅河,一如往昔地緩緩流淌,拂過水麵的清晨微風,涼爽而柔和。

墨綠色的河道在乾燥的沙漠原野上蜿蜒而過,滋潤著兩岸的樹林與田野。清澈的河水迎著陽光,泛著透亮的晶瑩的光澤,茂密的蘆葦叢中棲息著野鴨與河馬,岸邊的椰棗樹下矗立著古代的巨石遺迹。晨曦塗抹雲層,那聖潔的光暈讓人難以挪開雙眼。太陽神的光芒澤被大地,帶給埃及人無限的希望與生機。

微瀾不興的尼羅河水面上,時不時有點點白帆駛過,無數美麗的白蓮花隨波蕩漾,金子般的花蕊,白雪般的花瓣,翠玉般的碧葉……的確是一副富有埃及特色的勝景,簡直美得令人心醉。

站在三千多年前的尼羅河畔,感受著尼羅河上那微微濕潤的清風,望著那亘古以來流淌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尼羅河水,日本移民開拓團的首領,原副警長宮本正先生,不由得感慨萬千。

「……唉,在那邊的地下隱蔽所里窩了那麼些日子,感覺身上都快要發霉了。如今終於等到了重見天日的時候啊!不過……這日頭是不是有點太毒了?」他忍不住以手遮額,眯著眼對王秋抱怨說。

嗯,古埃及底比斯城的天空,正如往日一樣蔚藍純凈、晴朗無雲,任憑過度燦爛的陽光傾瀉而下……

——作為床主市末世倖存者之中,職位和威望最高的前政府公務員,為了避免跟高城家基地首領,右翼團體老大高城壯一郎發生衝突,宮本正毅然選擇了離開末世基地,前往異世界殖民的未知之路。而他的老婆宮本貴理子,女兒宮本麗,內定女婿井豪永和幾位警署系統里的部下,也都一併跟隨而來。

「……沒辦法啊,埃及的陽光就是這樣猛烈啊。現在還是比較涼快的早上呢!等到中午的時候,若是事先不照一照【萬能適應燈】,咱們這些現代人只怕是連門都出不去!」

同樣沐浴著溫暖得有點過頭的陽光,王秋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感覺這地方怎麼樣?」

「……嗯,過去我在學校里上課的時候,就曾經聽說過,埃及是整個地中海最肥沃的土地……」

環顧著周遭那些碧波蕩漾的溝渠、綠意盎然的麥田和果園,踩著腳下黑油油的肥沃泥土,宮本正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貪婪之色,「……如今親自站在這裡,才發現這確實是一塊物產富饒的寶地啊!我小時候也在鄉下老家做過農活,但縱觀全日本那麼多個縣府,恐怕都沒有哪一個縣的耕地能夠比得上這裡!」

——確實,就發展農業的自然條件而言,被尼羅河哺育的古埃及確實是得天獨厚,舉世罕有其匹。

與世界上的其它主要農業區不同,被沙漠包圍的埃及極少下雨,所有的灌溉用水都來自於尼羅河,而農業肥料也同樣來自於尼羅河——埃及的沃土是「尼羅河的饋贈」,每年七月,當天空中升起天狼星的時候,尼羅河水立即準時上漲,淹沒兩岸大片的土地,三個月後,河水消退,一切重歸正常。而且,每次洪水退去,河邊的耕地就會沉積上一層厚厚的淤泥,這層淤泥是如此的肥沃,以至於埃及人只要把種子胡亂撒到地里,自己隨便上去一踩,就可以安心地坐在家裡,等著莊稼長好了再去收割就行了,產量也絕對不低。

千百年來,尼羅河的泛濫規律一直很穩定,罕有出現旱災或爆發洪水的時候——尼羅河給埃及的農業提供了水源和肥料,而撒哈拉大沙漠的烈日又給植物的生長提供了充足的能量,從而讓埃及自古就穀物豐收、生活富饒,成為了「地中海的麵包籃子」,以及整個西方世界最讓人垂涎的農業區。

「……但這片肥沃富饒的土地並不怎麼歡迎你們喲,宮本先生。」

為了防止宮本先生冒出什麼非分之想,給自己惹出麻煩,王秋只得提前給他敲邊鼓——這些現代日本人如果在尼羅河畔定居,肯定不會乖乖當曼菲士王的順民,只會割據一塊地盤搞自治,「……如果只是生活在埃及的周邊,那麼埃及人是一個很不錯的鄰居。因為他們佔據了整個地中海世界最好的地盤,看不上四周的蠻荒之地,所以古埃及從本性上來說是一個十分溫和的國家,除了保障跟亞洲的貿易通道之外,埃及人基本沒有多少擴張領土的興趣。很多異族在古埃及王國附近生活了幾百年甚至上千年,只要他們不主動挑釁,埃及人就很樂意跟他們一直和平共處下去,根本沒有打劫這些窮鬼的想法。即使爆發對外戰爭,古埃及人的戰爭也基本屬於保家衛國類型,只要把敵人趕出國門就算了,幾乎沒有追亡逐北的興趣。

但如果你想要住進他們的家園裡,甚至割走一塊地方,這就有些為難了——古埃及畢竟不是美國那樣的移民國家,相反由於民族構成單一的緣故,社會氛圍甚至還很排外,跟現代的日本和韓國差不多。

而且,如今的埃及正處於第十八王朝的末期,雖然對外戰爭不斷,但埃及國內已經享受了將近兩百年的太平歲月,人口也繁衍膨脹到了七百萬之多!而埃及能住人的地盤也就是尼羅河畔的這點綠地,滿打滿算不到兩萬平方公里(古代尼羅河三角洲的面積比現代的這個要小得多,正如春秋時代的上海還整個兒淹沒在水底一樣),可想而知這地方的人口早已差不多飽和了,怎麼可能還會歡迎外國人跟他們分享地盤?」

「……古埃及真的不歡迎移民嗎?即使是在日本,也有不少東南亞的非法移民啊!」宮本正皺眉問道。

「……沒錯,現代日本確實有不少非法移民,但他們在日本過著什麼樣的日子,您也應該是知道的。」王秋回答說,「……事實上,如今的尼羅河畔也有異族定居,但你莫非喜歡後代跟著他們玩出埃及記?」

「……出埃及記?難道是……猶太人?」宮本正大叔立時睜圓了眼睛。

「……是的,在如今的下埃及尼羅河三角洲的歌珊地區,就生活著這個世界上的全部四十萬猶太人,被埃及土著人歧視和壓迫得夠嗆。至於《聖經》裡面的出埃及記,則大約發生在下一個世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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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若是單從《聖經》上看,猶太人在埃及的經歷,當真是受盡了委屈:他們最初是被埃及法老客客氣氣地請進來,為埃及法老勤奮當差,立下過不少功勞,從而贏得了定居的權利。但最終卻被埃及人剝奪了平等待遇,好似奴隸一般使喚……於是氣得先知摩西施法分開紅海,帶著猶太人出埃及了。

但問題是,任何一個民族的史書,都是會往自己臉上貼金的,而猶太人自然也不例外。

如果從古埃及人的角度來看,猶太人最終落到這等下場,就完完全全是自己在作死啊!

不知大家有沒有注意過一個問題,《聖經》上那位接納猶太人內遷的埃及法老,真的是埃及人嗎?

——在猶太人遷入埃及的時候,正值游牧民族喜克索斯人攻入埃及,霸佔了尼羅河三角洲的大片土地。然而喜克索斯人雖然一時得勢,無奈數量太少,鎮不住埃及原住民的反抗,於是便從亞洲到處拉人幫忙,就如同滿清要搞蒙古八旗來對付漢人一樣。早期的猶太人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被發了綠卡,高高興興地來到埃及享受超國民待遇,《聖經》上那幾位對待猶太人友善的「埃及法老」,其實都是喜克索斯人的首領而已。

過了一百多年之後,埃及人建立的第十八王朝終於發動反擊,成功驅逐亞洲入侵者,光復了尼羅河流域。作為宿敵的喜克索斯人,自然是被徹底打垮消滅,而身為幫凶的猶太人見機不妙,便趕緊跪下來向埃及人求饒。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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