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節操滿滿的學園默示錄 第三十八章 與右翼大佬的談判(中)

一個日本右翼大佬,問我一個中國人對日本的右翼勢力怎麼看?

這個敏感性的問題一拋出來,王秋就感覺頭腦有些懵懵的:喂喂,高城壯一郎先生,您似乎忘了我除去「中國人」這個身份標籤之外,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前綴——「異世界人」啊!

所以,您向一個異世界的中國人,問他對這個世界的日本右翼勢力的看法……這也太奇怪了吧?!

更重要的是,在整個日本列島都陷入喪屍末日的緊迫局面下,在關係到此地所有人的生存與希望的重要會談中,居然還要首先討論一番意識形態問題……這到底是本末倒置?還是在作死呢?

很顯然,生在改革春風裡,長於開放大時代,從小被灌輸了「解放思想、實事求是」哲學觀的王秋同學,對於眼前這位床主市實權人物在不恰當時機提出的奇怪問題,一時間感到滿臉糾結。

不過回頭一想,王秋也就慢慢地釋然了——不管是什麼類型的合作,基本的互信和共識都是最起碼的前提。從當前的情況來看,高城壯一郎對此次合作的期待程度和迫切程度,也明顯高於己方,因此他希望在會談之前消除一些不必要的誤會,進一步拉近雙方關係,也是很正常的表現——雖然措辭不太妥當。

另一方面,這也很有可能是那位高城沙耶大小姐對父母說了什麼壞話——這位趾高氣揚的傲嬌大小姐,似乎從一開始就在用有色眼鏡看待著王秋他們這些救命恩人,尤其是在逃難途中經歷了多次生死考驗和羞恥PLAY之後,對王秋和哆啦A夢的敵意更是不加掩飾,差不多都快變成恩將仇報的白眼狼了!

對於這種糾結毒舌兼黑化的傲嬌妹子,王秋他們基本上已經是無可奈何,只能寄希望於她的父母會比較明事理……如今看來,高城夫婦明事理歸明事理,但小心眼兒和有色眼鏡似乎也同樣沒落下吶。

——確實,在從藤美學園逃回家的一路上,高城沙耶大小姐先是因為自作聰明地發表不當言論,連續幾次被人狠狠地教訓,又在【發條式潛地艇】被迫承受了使用紙尿褲的羞恥PLAY,心中積累的羞憤和惱怒已經到了爆炸邊緣,看待王秋和哆啦A夢等人的有色眼鏡度數也越來越重……

結果,在回到父母身邊之時,這位大小姐已經完全失去了基本的理智,自顧自地大談起了她臆想的「強盜貓陰謀論」,把王秋等人貶低成前來災區趁火打劫、搜刮擄掠的可惡強盜……

雖然高城夫婦也很清楚女兒的傲嬌性子,明白她在氣頭上說的話基本不能信。但聽著女兒大呼小叫地將她的救命恩人,那隻與自己童年記憶中的形象完全一致的機器貓,和昔日舊帝國陸軍馬鹿的強盜形象相提並論……高城夫婦一時間還是感到自己的思維發生了嚴重的混亂。

接下來,通過其他人的綜合證詞,得知這隻機器貓確實是在一路上刮地三尺,與漫畫中那個天真善良的哆啦A夢形象差別甚大,並且跟那個可疑的中國人關係親善之後,這對夫婦心中的疑惑自然更深——於是在開始商討合作事宜之前,高城壯一郎才會忍不住莽撞地如此開口試探……

言歸正傳,儘管對方一開口就出言不遜,但出於最基本的禮貌,王秋思忖片刻,還是給了他一個答覆。

——完完全全地針鋒相對,半點不留客氣的「誠懇」答覆!

——必須得讓這個自我感覺有點過分良好的傢伙明白,如今這會兒到底是誰在求誰啊!

「……首先需要聲明一點,高城先生,我們兩個生活在不同的平行世界,所以我也沒法確定我那邊的那個日本,跟您在這個世界的祖國有多少共同之處……總之,如果一定要說的話,那麼,我對日本的右翼勢力並沒有什麼特別的看法。在這個世界上,沒有哪個民族不希望自己的國家繁榮富強,日本人當然也不例外。自從戰後經濟崛起以來,日本就一直在試圖擺脫戰敗國的枷鎖,謀求與經濟大國相稱的世界強國地位,而這也是我們可以理解的——當然,理解歸理解,至於贊成和退讓就免了吧。

在我看來,日本不管是要再次發動侵略戰爭、篡改教科書還是參拜靖國神社什麼的,那也都是日本人自己的選擇。日本人民有著選擇自己未來前途的權力,但也必須承擔由此帶來的後果,無論是好是壞——就像是戰前的日本人既然選擇跟著德國一起挑戰全世界,那麼戰敗後就應該坦然承受被佔領的結局一樣。

遺憾的是,就我所知,戰後的大多數日本右翼勢力,似乎早已失去了明治維新時代的理智和謀略,尤其是在泡沫經濟崩潰之後,更是已經越來越民粹化、表演化……說得難聽一點就是『逗逼』化!

如果他們是踏踏實實地勵精圖治、富國強兵,讓日本擁有壓倒整個東亞的實力,那麼我們中國人固然會感到威脅,但也會敬畏和佩服他們的本事,就如同我們看待明治時期的日本維新英傑一樣。

然而,我從電視和新聞上看到的這些所謂的現代日本右翼,卻是既張牙舞爪、又色厲內荏,沒有肩負國家前途的使命感和責任感,只有自吹自擂、忽悠民眾的伎倆。其中某些最可笑的傢伙,甚至天真得以為整個世界都應該圍著他們轉,居然一邊喊著侮辱周邊各國尊嚴,侵犯各國利益的口號,一邊又要求周邊鄰國『理解』日本的苦衷——拜託!如果『理解』有用的話,那麼還要戰爭幹什麼?

強者的威逼恐嚇,固然讓人感到憤怒,但同樣也震懾人心,可弱者的狂妄叫囂,就只能讓人發笑了——從古自今,主宰世界的列強都是從戰場上打出來的,而不是這樣像小孩子耍潑一樣哭鬧出來的啊!」

說到這裡,王秋抬眼看了看高城壯一郎,發現他的臉色似乎還算正常,於是又添了一劑猛葯:

「……而且,在我們那邊,很多所謂整天替日本軍國主義招魂的右翼暴力團,其實仔細一查之後,卻是一幫在日韓國人在招搖撞騙!說什麼日本軍國主義復活,不過是糊弄人而已,嚴格來說,恐怕應該算是朝鮮軍國主義還差不多……高城先生,不知你們這邊的日本右翼團體,是否也是這樣的濫竽充數?」

——至此,原本一直板著臉的高城壯一郎,終於忍不住微微動容……

——————————————————————————————————————

在大多數中國人的心目中,一旦談起日本右翼分子,通常就會想起那些在街上搞軍國主義宣傳的日本暴力團成員。他們的主要活動方式,就是在國際上發生了什麼大事,比如發生中日、中韓衝突,還有二戰紀念日的時候,把一輛貼滿日本國旗的改裝宣傳車拉到繁華路段,用大喇叭播放舊日本帝國的軍歌,嘴裡喊幾句打倒中國之類的口號,偶爾還會穿上舊軍裝,拿著軍刀什麼的,表演舊日本帝國皇軍COSPLAY……

怎麼樣?看上去果然很頑固、很反動、很有日本軍國主義的范兒吧!

但事實卻讓人感覺很囧——對於日本老百姓來說,這真的就只是一場生硬笨拙的Cosplay秀而已,因為大部分負責扮裝大日本皇軍的「演員」,通常都是韓國人……日本在戰後所謂的「右翼團體」,實際上大部分都是韓國人在冒充。這些在日韓國人一般自稱是日本帝國時代被擄掠到日本島上的朝鮮勞工後裔,但事實上大多數是在朝鮮戰爭期間逃過來的戰爭難民,經過幾代繁衍下來,總數量已經高達上百萬之多。

由於日本長期以來是一個保守排外的國度,在日韓國人到正規部門和大公司應聘就職時普遍遭到歧視,類似美國的黑人。於是就有很多人混進了黑社會為非作歹,並且漸漸把老牌的日本黑幫給打壓了下去。多年發展下來,韓國黑幫在日本的明勢力和潛勢力,已經強大得讓人難以想像。譬如日本的那些小鋼珠店面,基本上就都是韓國人開設的。還有很多地方的「風俗業」(賣春),也在很大程度上受到韓國黑幫的控制。

那麼,這些理應仇日反日的韓國黑幫,又是怎麼搖身一變,成了為日本軍國主義招魂的右翼暴力團呢?

這主要是因為在戰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內,日本人從小就被學校灌輸了「戰爭是邪惡的,永遠不再戰」的思想,在美國佔領軍的指導和威逼之下,把軍國主義思想基本上徹底閹割掉了。可惜這些一根筋的日本人弄得有點矯枉過正,到了六十年代,居然由此導致了左翼思想的泛濫,學生運動和工人運動風起雲湧,簡直就像是十月革命之前的俄國,甚至隱約有了幾分「赤化」的苗頭——日本赤軍就是這一時期的產物。

那個時候正值東西方兩大陣營冷戰的高峰歲月,無論是駐日美軍還是日本政府,都對這一「赤化」的風潮很敏感。但問題是,當時距離太平洋戰爭結束也就二十幾年,跟虛無縹緲的「紅色日本」相比,美國人顯然更害怕那個能鼓搗出「神風特攻隊」、「大東亞共榮圈」和「一億總玉碎」的大日本帝國捲土重來,故而堅決不同意日本政府直接用警察去鎮壓左翼團體,以免日本當局恢複戰前的鐵血本色。

於是,兩邊受著夾板氣的日本政府,只好學習袁世凱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