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將星爭鋒,天下一統 第五十七回 南孫劉分取三州 司馬懿計屠皇室(8)

曹彰和他麾下的曹兵在一夜之間理解了什麼是洗腦神曲,他們一個個像是聽到了緊箍咒的孫悟空,恨不得聾了才好。最後曹彰不得不下令士卒將被褥、衣物扯爛,用布條沾水堵在耳朵里,才勉強抵擋住營外的音波攻勢。不過到了下半夜,令曹彰更加崩潰的事發生了,典韋帶了一隊人馬換走了花蓓。

這一夜別說曹彰和曹兵先鋒沒睡,就連李儒的中軍都沒睡安穩。敲鑼打鼓擾敵對於李儒來說並不稀奇,狂嚎一夜擾敵這還是李儒第一次遇見。好不容易熬到天明,曹兵一個個沒精打采,耳朵里似乎還回蕩著那令人崩潰的節奏,好像真的被洗腦了一樣。李儒暗下決定,假如今夜南燁再來搗亂,一定要派騎兵將騷擾的士卒趕走,就算中了埋伏也在所不惜。

天亮之後張白騎去而復返,再次成了曹軍的引路人。與昨日不同的是,當張白騎離去的時候馬雲騄並沒有再來接替張白騎的位置。不過此時前方只有筆直的一條路,就算無人引領,曹彰也不用擔心走錯方向。

張白騎領著五百騎兵一路向前,在道路的盡頭是一片拒馬樁,無數拒馬樁之間只有一條狹窄的通路可以過人。典韋領著幾名藤甲軍還在布置拒馬,見張白騎來了便放他從通路而過,然後命士卒將那唯一的通路堵死。

穿過無數拒馬樁又越過一道矮牆,張白騎就見到了嚴陣以待的交州軍,卻沒有見到南燁。只有馬雲騄和花蓓在指揮著士卒在搬運木石,調試著十餘架臨時搭建的霹靂車。兩千騎兵,三千藤甲軍,一萬交州軍,這些就是此處全部的人馬。

馬雲騄見張白騎回來便問道:「曹軍距此還有多遠?」

張白騎笑了笑道:「還有二十餘里,足夠我等布置了。」

布置完拒鹿的典韋從張白騎背後走了上來有些擔憂道:「不知此戰國師會不會有危險。」

馬雲騄、花蓓、張白騎三人也和典韋一樣,平日都跟在南燁身旁,此時離了南燁多少有些不安。花蓓也不知是安慰典韋還是安慰自己,握了握拳道:「夫君大道通神不會有事,再說還有眾親衛跟在身邊。」

典韋聞言點頭道:「夫人說的是。稍後我等殺的曹軍越多,國師的危險就越小。兩位夫人便領交州軍放箭,操縱霹靂車。俺領藤甲軍在前阻擋曹軍。白騎領騎兵先去休息。」

張白騎知道交州騎兵的拖延任務已經完成了,接下來就該看交州軍與藤甲軍發威了。也正是由於兩千騎兵的拖延,才讓交州軍有機會布置出這樣一個陣地,還打造了十餘架霹靂車出來。

曹彰領著曹兵沿路前行,兩邊山勢漸漸陡峭,很快便到了人馬無法攀爬的程度。山上林木也漸漸稀鬆,放眼望去皆是低矮的灌木,偶有三五棵曲柏蒼松立於岩石山上也藏不住人。這讓曹彰省去了探查伏兵的工作,前進速度更快。

很快曹彰便看到了前方道路上鋪設的拒馬,拒馬之後的交州軍也隱隱可見。很明顯,南燁在此布置了一個阻擊陣地,不過讓曹彰想不明白的是南燁為何要在此停下,有布置拒馬的工夫,南燁完全可以跑出更遠。

曹彰想不明白沒關係,因為他還有人可問。曹彰先謹慎的命士卒停下,而後便到中軍請示李儒。由於曹軍一路行進緩慢,此時前軍、中軍、後軍之間已然沒了距離,若從山上俯視,便可見山谷之間山道之上,密密麻麻蜿蜒的都是曹軍二十三萬人馬。

李儒聽說前方交州軍阻路便親自上前查看,只見此處正是山口,兩側峭壁直插入雲,中間只有一條道路,最多可供四馬並行,不說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也相去不遠。李儒看了一眼前方交州軍的布置,眉頭又是一皺,雖說交州軍的布置簡單,可是要想強攻也不容易,可以說絲毫不比攻城簡單。

夏侯尚看著前方布置也暗暗皺眉,問李儒道:「文優先生以為南燁這是何意?」

李儒道:「為上將者當上知天文,下曉地理。南燁一路引我軍前行,所選皆是山路,無疑是想令我大軍無用武之地。以我觀之,此處山口之後便是一馬平川之地。若我等大軍通過此處,南燁便再無牽制之法,故而留軍馬在此阻截。」

曹彰聞言興奮道:「如此說來只要過了此處山口,便可擒殺南燁,是也不是?」

李儒笑道:「便是不能擒他,也可令其損兵折將。」

曹彰道:「那我這就領兵奪了此處山口。」

李儒知道強攻這處天然險關必然損失不小,可是此處並無林木,只有荒山,就算想打造攻關器械也不可能。李儒估計交州軍製造拒馬的木材必然是從山口後面砍伐的,看來南燁已然將所有因素都算計到了。

既然無法打造器械,那就只有強攻了,好在李儒士卒夠多,便是強攻也不懼南燁些許人馬。在李儒看來,南燁留兵在此必然是壁虎斷尾,棄車保帥之計,三萬人馬能留下一萬就到頭了,曹彰的三萬前鋒足以對付。

李儒對曹彰道:「殿下若能在落日之前取了此處山口當為首功。」

曹彰聞言領命而去,很快便又回到陣前,對曹兵下令道:「刀盾兵上前清理拒馬!弓弩手放箭!」

拒馬的位置都在一箭地之內,曹彰令士卒放箭不是為了射殺交州兵,只是為了掩護清理拒馬的曹軍。曹兵弓箭手得令之後紛紛放箭,刀盾兵則是兩人一組,一人在前方舉盾,一人在後方清理拒馬樁。

典韋率領的藤甲軍組成了第一道防線,面對滿天箭雨,三千藤甲軍不約而同的笑了出來,同時舉起了手中藤盾。曹兵距離藤甲軍本來就遠,箭矢射在藤盾、藤甲之上已然是強弩之末,根本射不穿刀槍不入的藤甲,只是白白浪費箭矢而已。

馬雲騄率領交州軍在藤甲軍之後,她見曹兵防衛嚴密並不下令放箭,只是看著曹兵清理拒馬樁。那些曹兵搬起拒馬之後才發現這些拒馬根本無處可放,因為道路兩側全是峭壁,所以只能將拒馬樁都拖放在道路兩邊。如此一來雖然清出了一條通路,可是四馬並行的道路卻變成了兩馬並行的寬度,給攻關又增加了難度。

曹彰發現交州軍並未射箭阻擊清理拒鹿角的士卒,也發現弓弩手似乎對交州軍無效,便命弓弩手停止放箭。此時清理道路的刀盾兵距離交州軍還有二十步,再放箭的話就要傷到自己士卒了。

馬雲騄和典韋當然不會看著曹兵一直清理到眼前。曹軍的箭雨一停,馬雲騄便領著一隊交州軍來到了陣前。這隊交州兵個個手持強弩,瞄準了正在清理拒鹿角的曹兵便射。

曹軍的刀盾兵清理了一路都沒遇到危險,當弩矢「颼颼~」的破風之聲響起的時候皆是一愣。好幾個正在搬運拒鹿角的曹兵被弩箭射中發出一聲慘叫,直接撲倒在抱著的拒鹿角上,又被拒鹿上的木錐刺了個腸穿肚爛,鮮血流了一地。

反應過來的曹兵急忙扔了手上的拒鹿角,躲在持盾的曹兵之後,而那些持盾士卒也第一時間舉起木盾擋在身前。他們的反應本沒有錯,可是卻小看了交州強弩的威力。二十步的短距離讓強弩的威力發揮到了最大,弩矢直接射穿木盾又射穿了曹兵的身體,將舉盾的曹兵和搬運拒鹿角的曹兵一一射殺。幸運的交州軍甚至用一支箭矢就射殺了兩名曹軍,就像串糖葫蘆一樣。

曹彰眼看著一個個士卒撲倒在陣前就知道該拚命一戰了。他一舉手中畫戟道:「衝上去!殺光他們!」

曹兵得令之後前仆後繼沖向陣前,他們舉著盾牌踩著袍澤的屍體,迎著強弩沖了上去。馬雲騄指揮的弩兵已經不用瞄準,他們一排排的上前射出弩矢,而後看也不看就退到後面,換上另一排弩兵再次射箭。曹軍的密集陣型令每一支弩箭都不落空,運氣不好的交州軍也能重傷曹兵,運氣好的往往一箭就能射殺兩人。

二十步的距離完全是用血肉鋪就,曹兵硬生生的用身體將眼前的拒鹿角擠到了道路兩旁,打開了一條通往交州軍的通路。此時他們才發現,在拒鹿角的後面還有一道半人高的矮牆,立在矮牆之後的是一身重鎧的典韋和雙眼冒出嗜血光芒的藤甲軍。

十步……八步……六步……典韋掐算著曹軍與自己的距離,當曹軍還有五步遠的時候,典韋將雙手中的短戟投了出去,兩支短戟掛著風聲奪走了四名曹兵的性命,每一支短戟都殺了兩人。而後又是兩支短戟飛出,八人……十六人……典韋用十餘支短戟射殺了二十餘人之後曹兵也到了面前。

典韋抄起雙戟在手大喝一聲:「殺啊!」八十斤的雙戟當時就將兩名曹軍砸飛了出去,又砸倒後隊的好幾名曹兵。

藤甲軍見典韋發威也同時發飆,他們一手舉著藤盾抵擋曹軍的兇猛進攻,一手持著鋼刀瘋狂的砍殺那些敢於靠近矮牆的曹軍。戰鬥在一瞬間進入了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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