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總，梅總回來了。」
「哦？事情談的怎麼樣？哈爾濱政府，應該答應了我們的條件吧？」趙總端起茶杯，美滋滋的喝了口熱茶。
「呃~~~趙總，看梅總的表情好像不對勁，談判可能出現了問題。」
「什麼？出問題了？梅方武呢，馬上叫他過來！」
堂堂一汽，華夏最大的汽車製造廠，跟哈爾濱政府談建造兩個小的附屬工廠，居然沒成功？
不應該啊，給的條件不錯，哈爾濱那兩個廠子，半死不活的，還想要高價嗎？哈爾濱市政府就不怕砸在自己手裡？
「趙總，我辜負了你的信任，辜負了我們一汽，談判失敗了。」梅方武嘆了口氣說道，臉上有掩飾不住的疲憊。
「失敗？為什麼？價格不合適嗎？不是跟你說了，可以適當的放寬嗎？」趙總很不高興，你沒談好，也沒必要回來啊，雖然哈爾濱跟吉城距離很近，但也不能這麼來回折騰啊。
「趙總，沒機會了，哈爾濱自己上馬汽車項目了！」
「什麼？哈爾濱自己上馬汽車項目？他們瘋了！」趙總大吃一驚，哈爾濱距離吉城這麼近，這是要跟一汽打擂台么？
他們哪兒來的底氣，敢跟一汽競爭？敢跟華夏最大的汽車企業競爭？
「趙總知道那個哈爾濱機械公司吧？就是賣摩托車的那個。就是這個公司，上馬了汽車項目，聽說又是買的蘇聯技術跟生產線，現在已經在做場地平整了，開春就建廠房。」
「一個賣摩托車的，也想生產汽車？哼，以為從蘇聯買回來技術，就能生產出來了？這汽車可比摩托車精細的多，再說他們調查過汽車市場嗎？腦袋一熱，就想上馬汽車項目，那就先不跟哈爾濱政府繼續談了，等他們那個汽車廠經營不下去了，會來求著我們收購的！」趙總將茶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茶水濺落在桌子上，打濕了桌子上一份《建造汽車產業園的計畫書》。
……
「大家安靜一下，我講兩句。有人說我們做汽車，是好高騖遠，是眼紅一汽的利潤。也有人說我們買回來是落後的技術，只能閉門造車，生產出來的汽車，也沒人買。但我要告訴大家的是，這點你們完全不用擔心，我們請了最好的設計師，請了最好的工程師，還有著充足的資金，保證我們的松江牌汽車，會火爆全國！」
李明德站在台上，給大家開動員大會，動員機械公司的職工，主動申請調去新的汽車分廠。
這個新的汽車分廠，據說在哈爾濱最西邊，非常偏僻。雖然工資還是一樣，但大家還是熱情不高，據說年中的時候，機械公司總廠跟摩托車分廠都是要漲工資的，現在一樣，以後還能一樣嗎？
他們更擔心萬一汽車分廠失敗了，雖然承諾調回來，但還能有好位置嗎？車間跟車間的工資、獎金也不同的。摩托車銷售和農機具銷售，他們可是全國領先的，汽車，比得上人家一汽么？
沒人主動站出來，讓李明德多少有些尷尬，他看了眼幾個剛剛談過話的人。馬上有人站出來，大聲喊道：「李總，我願意去汽車分廠。」
「李總，我也願意去汽車分廠，我相信，在領導的帶領下，我們一定能戰勝一汽！」
「我也願意去，為了祖國的建設，我們打擊小鬼子們對我國汽車行業的佔領，我們埋頭苦幹，也要造出自己的汽車！」
……
馮宇在下面看著，有些無語，越說越玄乎，都上升到國家、民族的高度了。不過似乎這還有些效果啊，至少比李明德說的那些有效果，已經有些跟著表態的職工了。
不過人數還是太少，根本不夠啊。現在國家經濟其實不算太好，而且很多國企都處在改革失敗的陣痛中，很多城市都是有工人，沒那麼多工作，而在哈爾濱，卻恰好反過來，有工作，工人不夠了！
前世這時候比較落魄的哈飛廠、電機廠、機械公司、啤酒廠等大型國企，此時都無法滿負荷工作，工人都是干一天休兩天。
但現在不同了，工廠都是滿負荷生產，很多生產出來的輕工業產品，都被馮宇直接包下來賣到蘇聯去了。以前哈爾濱一些大廠，都需要父母有一人內退，然後讓子女一個人接班。但現在呢，工廠要擴招，不需要退休也能讓子女上班，即使內退的人，也被工廠給返聘了。
當初張瑞強還跟馮宇說，要用工人，一定要哈爾濱的人優先。現在優先了，可沒人啊？要麼就是一些已經真正退休的老人，根本無法適應車間艱苦的工作，要麼就是一些一點經驗都沒有的人。
現在的車床大部分都是半自動的，沒有經驗的人，跟職工子弟還不同，職工子弟大部分從小就在廠子里玩，一些工作他們都看過，回家還能問父母。
這些外人就不同了，師父未必願意教，也沒父母「開小灶」，還受不了責罵，把他們變成熟練工，可比職工子弟要難的多。
看來還得對國企下手啊，從那邊挖一些熟練工過來，肯調到汽車分廠的熟練工太少了。嗯，一汽好像也有不少內退的工人啊。
馮宇忽然想到，一汽好像也是這樣接班的，只要夠歲數，好多職工也是跟哈爾濱這邊一樣，選擇給子女讓位置。只要挺過兩年，生活就能好了。
可那些熟練工內退之後，好像聽說也都被返聘，好像還有來哈爾濱這邊找工作的。對別的工作，他們可能不對口，工資不高，但來汽車分廠，他們可真真正正是老師傅了。
李明德一番動員之後，來的人雖然有一些了，但還是不夠。他正想跟馮宇表態，肯定強制性的讓一些熟練工到汽車分廠，不會耽誤汽車分廠開工。
馮宇笑眯眯的拍著黎明的肩膀：「李總啊，你說我們去一汽附近做招聘，可行不？」
「去一汽附近招聘，招聘什麼？」
「內退的工人啊，只要不是被強迫內退的，咱們都可以請過來嘛。」
李明德瞪大眼睛，這也太打臉了吧？你跟人家競爭汽車市場，現在還要去人家門口招人？這你真不怕別人急了動手？
「馮總，真要這麼干？」李明德咽了口吐沫，艱難的問道。
「對啊，他們不是說咱們這是閉門造車么？好啊，現在我們就用他們的工人來造車，有本事他們把那些內退的工人都請回去啊。咱們，就這麼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