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宇他們剛吃完飯，趙秘書就帶著馮宇去找張瑞強。而此時飯店的趙經理才發現，這個馮宇不但有錢，好像還跟張市長關係很好，該不會省里是哪位大領導的公子吧？
想到這兒，才覺得不能將馮宇多給的飯前留下，要送回去，順便再送一些水果飲料。不一定能讓馮宇記住他的好，但絕對不能讓馮宇記住他的不好。張市長一句話，他的位置就要挪了。
「張市長，什麼事兒找我過來啊。對了，您認識張涵？她家裡是幹什麼的？市裡好像沒有姓張的大領導了。」馮宇有些疑惑，剛才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張涵家的長輩是誰。
「市裡？你往上想想。」張瑞強暗示道。
往上？那就是省里？省里也沒有歲數合適的啊，姓張的大領導要麼五十多歲了，要麼三十多歲，既不可能是父親，也不可能是爺爺啊。
看到馮宇一臉的茫然，張瑞強笑著打趣道：「怎麼，你看上涵涵了？她家可是專管抓小流氓的。」
「省政法委書記、警察廳張老大？不對啊，那個張老大歲數不是五十多了嗎。」
張瑞強既然認識張涵，那麼說明張涵的父親或者爺爺是大領導才對，要是叔伯親戚，不該那麼親熱。可五十來歲，當父親太大，當爺爺太小啊。
「張書記老來得女，就這麼一個獨生女，你真不考慮考慮？我可以幫你牽線，要是娶了她，你無論是以後從政還是經商，都算有了一個大靠山了。」
「張市長，您再這麼說，我可走了啊。有事兒趕緊說，我還要回去打撲克呢。」
張瑞強「……」聽馮宇這語氣，好像打撲克才是正事兒？
「你做生意的，頭腦靈活，你幫我想一想，咱們哈爾濱的煙廠，是否沒有出路了？」
煙廠？出路？煙廠咋啦？
「張市長，我沒聽懂，煙廠從我這兒買了蘇聯的捲煙設備才每兩年，正是要擴大產能的時候，怎麼聽您意思，好像煙廠產銷出問題了？」
馮宇記得前世哈爾濱的哈爾濱香煙這個時候賣的還不錯，至少在本省賣的最好，在東北三省也有一定的銷量。
不過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慢慢的就越來越賣不出去了。馮宇估計是生產效率地下，香煙的口味和品牌知名度都沒打起來，才會慢慢的入不敷出。
「咱們哈爾濱煙廠存在的時間也不短了，可生產的香煙，還是最低檔次的，往外賣根本賣不動。你不知道，南方有些捲煙廠，一年能掙不少錢，利稅也不是一個小數目，怎麼咱們哈爾濱的捲煙廠就這麼差呢？你說是技術問題嗎？不是從你那兒買了蘇聯的捲煙設備么？還是市裡不夠重視？錢也沒少撥啊。」
這次他是來京城給哈爾濱的捲煙廠找出路來了，不能總是半死不活的啊，年年賠錢，市裡年年撥款，這以後怎麼辦？
市裡改制的企業，大部分都成功了，但還是有一些出現了問題，其中最為嚴重的，就是煙廠。
馮宇為難地說道：「張市長，這事兒我可沒辦法，蘇聯的捲煙設備，確實比咱們哈爾濱煙廠原本的設備效率更高，再說原本的設備也沒浪費，不是賣給林省了么，我在上面可真沒賺什麼錢。之所以沒搭贈技術，那是因為蘇聯的煙跟我們不是一種口味，跟萬寶路類似，您看有幾個人喜歡抽萬寶路的？」
「我不是說你賣的設備有問題，我是想讓你幫忙想想辦法，煙廠再這樣下去，恐怕過兩年就要完蛋了。」
馮宇敲著腦袋，想該怎麼挽救煙廠。推出高價香煙？這個不行，會被上面計委叫停的，還有可能受到懲罰。
革新香煙口味？哈爾濱煙廠要是有這個本事，早就革新了，這一條也不行。
等等，或許有一種辦法，能夠成功，但前提是市裡肯答應。
「張市長，您還記得當初我是怎麼銷售的泰華牌精選油嗎？」
「哼，你還好意思說，弄得人們都以為是特供我們外經貿廳呢，害得我跟領導解釋了半天，我們哪兒有什麼特供！你說這個什麼意思？」一說這個，張瑞強還氣憤不已。
馮宇訕訕一笑：「咱們可以弄特供香煙啊。」
「什麼？特供香煙，你想什麼呢！」
馮宇忽然想起來，前世好像聽說過，哈爾濱的捲煙廠有一種特供香煙，特供省市領導。據說價格不高，但味道還非常好。產量很低，市面上基本買不到。
馮宇也不記得是哪年聽說的了，但看張瑞強這個樣子，現在應該是沒有。
「張市長，稍安勿躁。您看啊，我上次那個泰華牌精選油，合法不？」
「一個豆油而已，當然合法，怎麼了？」
「那這香煙，怎麼就不能也按照特供來宣傳？犯法嗎？甚至我覺得就應該在煙盒上印上『哈爾濱特供』四個大字，其他什麼圖案都不要有，讓他們自己猜去。」
「盒上多印特供兩個字，就能改變銷量？」張瑞強有些不相信。
「肯定能！不過我猜煙廠肯定有新的捲煙技術，讓他們上馬，將那些低檔香煙，尤其是沒有過濾嘴的，減產。我們生產高檔香煙，這個『哈爾濱特供』香煙，售價就按照中華來定，甚至可以比中華還高一塊錢。」
「比中華還高一塊錢？那能有人買？」張瑞強瞪大眼睛，中華香煙，可是華夏此時最貴的一種煙。
「保證有人買，而且我猜您的桌上，馬上就能出現這種煙。」馮宇暗示道。
張瑞強眼睛轉了幾圈，明白馮宇說的是什麼意思了——送禮。
馮宇的意思，這種煙就定義為高檔香煙，哪怕沒人願意抽，但看著檔次高，肯定會被作為首選的禮品香煙。
好像可行，但張瑞強總感覺，這是助漲不正之風呢？
可如果不這麼做，煙廠這一天不如一天的樣子，恐怕市裡也管不了幾年。到時候工人開不出工資，還不是要來找市裡？
馮宇繼續慫恿道：「您看看紅塔山，是怎麼火起來的，還不是因為被各級政府作為招待用煙？還有中華煙，愣是宣傳成領導人最喜歡的煙，咱們這個宣傳，有什麼問題？還可以讓煙廠的銷售人員……」
張瑞強被馮宇說服了，決定回去之後，就跟領導這麼彙報，為了煙廠的職工，丟點人就丟點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