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第二章 成親之計

與穆飛在遼闊的田野縱騎馳騁一番後,兩人返回山中湖的營地,途中遇上多起進行晨獵的賓客。

龍鷹笑道:「他們或會發覺一無所得,因為獵物被我們嚇跑了。」

獵犬的吠叫聲仍在後方遠處傳來。

穆飛道:「整個田獵最精彩是第一晚的夜獵,猛獸白天躲起來睡覺,晚上才出。」

龍鷹道:「這裡有猛獸嗎?」

穆飛答道:「主要是大黑熊,粗壯得高逾一丈,最了得的獵人遇上它們亦要非常小心,牧場平時嚴禁捕獵它們,如偶然闖入牧原,我們只會將其驅趕回山林去。也有猛虎,不過要在離此很遠的山林才會偶然遇上,猛獸有猛獸的規矩,各有盤據的山林野嶺,互不侵犯,即使大黑熊亦各有地盤。」

又道:「準決賽之後,小子會立即向場主呈報范爺的參賽,不過卻沒有多大的把握,場主心意難測,且或許族老們會有人反對。」

龍鷹道:「反對的會變成是不容你留在牧場,故此不用擔心。」

穆飛嘆道:「牧場看似簡單,事實上內中異常複雜。」龍鷹道:「這並非牧場獨有的情況,而是在每個地方、每個家內發生的事,有人在的地方便是如此,各有思量、因異生爭。」

穆飛不解道:「小飛冒犯范爺,范爺不單沒有怪我,還對我循循善誘。范爺為何對我這麼好?」

龍鷹胡謅道:「在你身上我看到自己以前的影子,愛爭強鬥勝,對人一步不讓,弄得仇家遍地。近年因一件偶然的事,被逼做好人,也因此轉做正行生意,始發覺公平買賣,所得更多,所以現在已修心養性,輕易不會和人啟爭端。當然!如果敢欺到我頭上來,天王老子亦沒有人情講,他狠嗎?我比他更狠。」

穆飛雙目射出崇慕之色,道:「范爺昨夜的一手真漂亮,壓得那文紀昆抬不起頭來。」

又道:「可是范爺的氣質完全沒有江湖人的味道,反似名帥猛將。」

龍鷹心忖小子你看得很准,笑道:「人的氣質會隨心境變化,『相由心生』是也,現在的你已和在河谷遇上的你判若兩人。」

穆飛勒著馬兒,道:「范爺為小飛做的一切,小飛非常感激。」

龍鷹訝道:「不去和小豫打個招呼嗎?剛才她仍在帳內練功。」

穆飛苦笑道:「見到她我會心生羞慚。」

龍鷹道:「勿要小覷自己,這兩天有空可到觀疇樓來找我,明白嗎?」

穆飛跳下馬來,在龍鷹馬首前雙膝著地拜謝。

龍鷹下馬將他扶起來,道:「你等於一塊未經雕琢的璞玉,經過磨練後會光芒綻放。」

又再說幾句勉勵的話後,分手離開。

龍鷹繼續穿過疏林。回到營地,沒想過的是見到的除商豫外還有「宋問」。

商月令喜上眉梢的道:「我們立即起程,這裡交給小豫處理。」

兩人在牧原縱騎飛馳,秋高氣爽下,非常痛快。

龍鷹一直讓美麗的場主領先,主因是她的坐騎確比他的勝上兩籌,不由懷念起雪兒來,也念著高原上的嬌妻愛兒。

在未來可見的一段日子裡,尚未有歸期。

商月令慢下來,龍鷹忙趕上去,與她並騎而行。

商月令送他一個媚眼兒,道:「鷹爺確是魅力四射,令人人對你觀感大改。四箭氣走文紀昆,只有你辦得到。」

龍鷹贊道:「場主消息靈通,那傢伙走了嗎?」

商月令道:「今早和古夢一起離開,令嶺南隊在實力上大幅減弱,不過關中隊亦失去主將樂彥,兩隊在準決賽該有一番龍爭虎鬥。」

龍鷹順道將由穆飛提名他的事說出來,商月令大喜道:「任何困難的事落到鷹爺手上,均可迎刃而解,月令正為此事苦惱,現在由穆飛自己提議,老傢伙們難有話說,我再來個順水推舟便成。」

龍鷹道:「場主是否披上戰抱,親自下場?」

商月令嘆道:「非不願也,是不能也,因為如若勝出,月令得親到神都去,在牧場現時的氣氛情勢下,我絕不宜離開牧場,因會惹老傢伙們懷疑。」

龍鷹失望的道:「那何時方可再見月令?」

商月令蹙眉道:「你道月令想和你分開嗎?只恨我身為牧場之主,不得不以牧場為重。你這麼有辦法,人家要你好好的想一下。」

龍鷹笑道:「由聖上賜婚又如何?」

商月令道:「太突然了,似無中生有的樣子,既不符牧場超然於政治的一貫作風,又帶點強逼的意味。」

龍鷹暗嘆如此不惹人懷疑才不合理,道:「我是隨口亂說。但此事必有妥善解決的方法,只是不易做得到。」

商月令道:「有鷹爺為月令作主,月令一點不擔心。月令還年輕嘛!過幾年未遲,月令很懂打發時間呢。」

龍鷹道:「那就暫時撇下這方面的事。舉行了為都才女洗塵的宴會了嗎?」

商月令嬌笑道:「早知瞞不過你。宴會在昨天晚上舉行,我故意讓大總管和主執事出席,令河間王無所施其技,不過他確是博學多才,見解精闢,令人印象深刻,但先入為主嘛,他那一套在月令身上派不上用場。」

接著忽露羞態,垂下頭去。

龍鷹若無其事道:「場主沒有犯語病,只是用詞生動活潑了些兒。哈!」

商月令嗔罵道:「大壞蛋!」

龍鷹大樂道:「你不是一直曉得的嗎?還是要到前晚才弄清楚。哈!有哩!」

商月令朝他瞧來。

龍鷹目泛奇光的道:「場主對『龍鷹』的留意,其他人知道嗎?」

商月令嬌羞的道:「人家已盡量保密,可是『紙包不住火』,我猜不但牧場的人清楚,還傳往神都和長安去,倩然便驚訝為何月令再不問她有關『龍鷹』的事,我只能以忙飛馬節的事來搪塞。」

龍鷹很想問她獨孤倩然是不是對他也有興趣,知機的不敢問,心忖像自己般充滿傳奇色彩的人物,肯定成了高門富家仕女愛談論的話題。

商月令道:「這方面有關係嗎?你想到什麼了?」

龍鷹道:「我想到的是『兩害取其輕』之法,如果你是大總管,在某一形勢下須在『龍鷹』和『范輕舟』間作出選擇,你會挑誰?」

魯湖在望,兩人談得難分難解,不願旅程結束,心意相通的朝湖馳去。

商月令道:「還用說嘛!當然是揀聲譽好多了的鷹爺。你被譽為另一個的『少帥』,牧場的人都有親切的感覺,大總管亦不例外。他們雖然沒說出口來,但對太子他們排斥你都不以為然,世族裡有不少人抱持同樣的看法。」

兩人下馬,為馬兒解鞍,到湖邊坐下,偌大的天地像只剩下他們兩人,其他的人再不存在。

龍鷹笑道:「光陰苦短,我們要好好珍惜。」

商月令苦惱的道:「說就容易,難道要人家晚晚到觀疇樓去嗎?」

龍鷹道:「此為不得不埋身廝殺的下下之計。哈!埋身廝殺,又形容得相當貼切。」

商月令大嗔道:「仍要調侃人家。」

龍鷹理所當然的道:「不調戲你去調戲誰,場主只好認命。唉!我的娘!如何能炮製出如此的一個危機?可否再由獨孤倩然入手?又或剛抵達的都才女,不著痕迹地使她們與大總管談及場主的新變化。」

商月令沉吟道:「此事交由月令處理,我只要裝出有心事的模樣,問我時又不肯吐露,別人我不敢說,但都鳳定會問大總管。不過一事還一事,怎都不會扯到你鷹爺身上去。」

龍鷹笑嘻嘻道:「巧妙處就在這裡。先問一句,大總管敢直接阻止你和『范輕舟』相戀嗎?」

商月令嬌憨的道:「須看發展到何等狀況。如現在般,他會是自討沒趣,還會給月令耍得暈頭轉向,因只是憑空猜估。可是如涉及嫁娶,便不得不過牧場長老會的一關。」

龍鷹思索道:「那大總管該心中有數,曉得場主對『范輕舟』是情難自禁,並因此煩惱,在這樣的情況下,大總管必偕其他元老秘密商討,要將大火滅於仍只是火苗的一刻。哈!這就有救哩!」

商月令沒好氣的道:「元老會早秘密舉行過,且一致決定將你掃走,只因事情敗露致功敗垂成。」

龍鷹道:「他們會從商豫和穆飛對小弟態度上的改變,更感到小弟的威脅,當穆飛將我的名字呈上場主,要求讓小弟參加牧場隊,會將他們警戒的級別推上新的高峰,並清楚大禍迫在眉睫之前,不做點工夫不成。」

商月令冷哼道:「沒人可逼月令就範。激怒我,索性辭去場主之位。」

龍鷹一怔道:「真的可以?」

商月令頹然道:「場主是世襲的,也是終身的,月令在說氣話。」

龍鷹好整以暇的道:「『解鈴還須繫鈴人』,誰提議『范輕舟』,誰須負上責任。」

商月令動容道:「桂幫主!」

龍鷹道:「在老傢伙們的心裡,桂有為正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