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第十四章 球賽之前

兩人並騎離開竹花幫的營地。

宋問若無其事的道:「離賽事開始尚有個多時辰,我先領你去踩踩場,熟習環境,還可打几杖試試看。」

龍鷹笑吟吟的盯著他,嘆道:「都是宋兄不好,令小弟開始對男人生出感覺,如變成癖好,便糟糕透頂。」

宋問強忍笑意,佯怒道:「第三章來了,就是不准你將宋某人不當是宋某人。」

兩人馳出營地範圍,朝魯湖西面無盡的牧野緩騎而走,秋風陣陣,好不寫意。

龍鷹欣然道:「當宋兄是宋兄沒有問題,卻是有條件的。嘻嘻!沒有人在我倆身旁時,宋兄可否扮場主的聲音來和小弟卿卿我我呢?如宋兄不模仿場主的聲音說話,會是大煞風景的一回事。」

宋問絲毫不為所動,輕描淡寫的道:「你和河間王究竟有何瓜葛?」

龍鷹立即扯白旗投降,苦笑道:「小弟知錯了,可是任何事也該有個限期,特別是發生在兩個男人間的事。哈哈!我的娘!真的頗有點感覺。」

宋問淡淡道:「你如能贏得午後的馬球賽,今晚愚生便讓你得償所願。」

龍鷹頹然道:「宋兄勿要耍小弟,我怎都仍有點自知之明。當年在長安,寇仲尚有徐子陵去配合他,加上李淵和元吉均為打馬球的高手,故可扭轉敗局,反勝波斯人。現在小弟既無配合的人,向希淳、史青等剩看樣子已知遠及不上李淵之輩,就算我變成三頭六臂,仍是必輸之局,還如何得償心愿?」

宋問大訝道:「想不到范兄對自己的情況清晰明白至如此地步,難怪你能轉戰天下,無有能剋制你的人。」又笑道:「念在你肯故意讓我贏得馬賽,待愚生回去想想你提出的要求,然後回覆你。」

龍鷹不解道:「我如何讓你呢?坦白說,我當時卯足全力去與你比賽,輸了不知多麼失落。」

宋問從容道:「要贏還不容易嗎?當足我是敵人便成,誰人能在戰場上壓倒你呵!」

龍鷹一怔道:「宋兄看得很准,如果我採用硬擠硬碰的戰術,不無勝望。嘻!給個天作膽我仍不敢冒犯宋兄,只好結結實實栽個大跟頭。唉!我的對手太厲害了,竟然是『少帥』寇仲、徐子陵和魯大師,輸得口服心服。如果不是魯妙子的手段,我怎會看不破宋兄的表面,難怪在小弟的百般調戲下,宋兄仍不會臉紅,摸宋兄的酥胸,不!是男兒胸,又以為碰到的是真身。」

宋問大窘道:「你太放肆了!」

龍鷹樂不可支的道:「宋兄心裡最好有點準備,小弟正是個不折不扣的無賴流氓,榻上如是,榻外如是。哈!『如是』這兩個字真的好用。」

宋問狠狠道:「儘管笑吧!得意會忘形,樂極可生悲,勿以為我沒有懲治你的手段。」

龍鷹向他眨眼道:「宋兄和小弟在一起時,時間過得快嗎?是否有種像在造夢般不真實的感覺?」

宋問橫他一眼,雖仍是無懈可擊的男人外相,但已予龍鷹能顛倒眾生的魅惑,差些兒栽往馬下去。

看著他,龍鷹首度明白丑神醫為何可以騙過所有人,在他露出媚態的此一剎那之前,他仍只能視她為「宋問」。

龍鷹看個目瞪口呆。

一道河流在前面流過,河面遼闊,深處只及馬膝,涉水而過時馬兒踢得水花四濺,在陽光下如點點銀珠,很有草原的野趣。

宋問道:「快到哩!」

龍鷹自言自語的道:「不行,我今天一定要贏這場賽事,那今晚便可以和貴場主共度良宵。宋老哥對不起,你怕要白等一晚了。」

宋問啞然笑道:「又開始滿口胡言哩!你不是流氓,卻是口沒遮攔的無賴。你約了宋魁大哥嗎?」

龍鷹離開河面,舉行賽事的場地在左前方里許處,二十多匹健馬悠閑地吃草,它們的主人正在打點場地。

龍鷹道:「小弟感到有必要透過宋兄向貴場主交代採薇的事。」

遂將情況說出來,交代清楚後,已抵賽場。

龍鷹咋舌道:「縱一百八十二丈,寬八十五丈,比一般的馬球場大了近倍。」

二十多個牧場人員辛勤工作,修剪長草,又在界划出來的賽場兩邊豎立球門,見宋問偕他到來,望兩眼後徑自低頭工作,沒有特別注意或致禮。

從牧場的人對宋問的模樣一副習以為常的態度,不露使人生疑的神色,可知商月令並非初試啼聲地以此外相身份示人,而是經常這麼做,熟能生巧,扮至連她自己也真假難分的程度。有點像他和法明的兩大老妖,投進去後會忘情地去演繹,以假作真。所以宋問沒法以商月令的聲音神態來撫慰自己,非不願也,而是「情何以堪」。

牧場上下顯然受到指示,盡量不特別去注意宋問,所以宋問到處,沒有人會有劇烈的表情變化。

宋問喝道:「兩枝鞠杖!馬球!」又道:「為何閉上眼睛?」

龍鷹閉著雙目,深吸一口充滿草原味的氣息,悠閑的道:「我在掌握賽場的大環境。」

宋問不知該好氣還是好笑的道:「你不用眼去看,怎知面對的是怎樣的環境?」

龍鷹道:「有很多東西都是不用眼去看的,例如宋兄再不用約束毛孔,立被小弟嗅到宋兄的女……不!是男兒香,便是用鼻子去嗅出來。」

宋問面具里的臉蛋肯定燒紅,一時說不出話來。

有人從遠處托著兩枝鞠杖飛奔而來,解了宋問的窘境,他接過鞠杖和馬球後,吩咐來人返回工作崗位。

「接著!」

龍鷹閉著眼睛輕鬆接著宋問拋過來的鞠杖,道:「最能影響賽事的因素,除有形的場地外,就是陽光和草原的風勢,向陽背陽,逆風順風,在高手較量時可以有決定性的分別。我的娘,真香。」

接著猛睜雙目,看著宋問,道:「宋兄為何忽然肯這麼便宜我。」

說時順手將鞠杖揮動了幾下。

宋問若有所思地凝望他。龍鷹笑道:「有何問題?」

宋問壓低聲音道:「一般合情合理的估計,用在你身上是枉費心力。范兄漫不經意地看一眼,已掌握賽場的面積至分厘不差。首次揮動鞠杖,竟將頗難操作的杖子特性發揮得淋漓盡致,就像自懂事後一直杖不離手,別人看的是有形可見的,你卻顧及到大自然無形的變化。鷹爺果然名不虛傳,看來愚生著你練習,是多此一舉。」

龍鷹大樂道:「場主終肯喚小弟一聲鷹爺哩!」

宋問道:「你道桂幫主為何會因你名列榜上而大吃一驚?」

龍鷹理所當然的道:「該是因怕給我曉得他向貴場主泄露小弟身份的事吧!哈!貴場主!真古怪!可是我真的很享受與宋兄的離奇關係。」

宋問仰望天上自由自在飄浮著的一朵白雲,悠然神往的道:「不要怪桂幫主,我費盡九牛二虎之力,至乎威脅他要取消飛馬節,方逼得他說實話。他不能怪我呵!因他保證你一定會來,但怎可能呢?人人曉得你身在高原之上。」

接著目光回到他身上,閃動著喜悅的光芒,道:「當我決定以現在的身份來和鷹爺玩一個爾虞我詐的精彩遊戲,桂幫主警告我,說絕瞞不過你。但我偏不信邪,還信心十足可玩弄天下無人不懼的鷹爺於股掌之上,立個下馬威。」

龍鷹故作驚訝的道:「為何要向小弟立下馬威?」

宋問又告不敵,大窘責道:「你是明知故問。」

龍鷹嘻皮笑臉道:「這麼精彩的事豈可錯過。宋問兄請為小弟遊說貴場主,請她今晚乖乖的從了我吧!光陰苦短,一晚的浪費亦是罪無可恕。」

宋問裝作聽不見,繼續尚未說完的話,道:「怎知第一晚尚未過去,已給你拆穿。和你相處的每一刻,有如怒海操舟,緊張刺激。你的奇招怪式,層出不窮,教人應接不暇,處處見驚喜。才知戲弄人於股掌之上者,是鷹爺而非愚生。不過你雖然可惡,不住覷准愚生的情況尋空覓隙的恣意調戲,但又深諳哄女孩子之道。昨夜回府後愚生確沒有睡覺,但怎想到竟會給你瞧穿,致兵敗如山倒,被你逼落下風,贏得馬賽的一刻,愚生已決定再不瞞你。」

龍鷹深深望進他眼內去,道:「那今晚是否可得到貴場主的恩寵?」

宋問白他一眼,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范兄勝了這場再說吧!」

又狠狠瞪他一眼,輕輕道:「你這人哩!最懂勾引良家婦女,敝場主在這方面卻是全無應付的經驗,怎逃得過你的魔掌。」

龍鷹心中湧起滿足幸福的動人感覺,同時掌握到商月令芳心內的喜悅,她將自己開放了,沒有任何隱藏。

從隔簾相會的一刻,到現在尚未足一天,但他們間的相戀已像經過了以千萬計的歲月,建立起其他人一輩子仍沒法達致的了解。這樣談情說愛的方式,確是別開生面。

你奶奶的!到現在他仍未得睹她的絕代容色。

聽著她盡訴衷情,感受著她的情難自禁,一種久已忘懷的情緒,重注心田。那是莫以名之的滋味,當他看著人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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