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第十三章 竹花球隊

宋問笑吟吟的道:「敢威脅愚生嗎?」

龍鷹謙恭的道:「小弟怎敢?只是希望不公平的人世可以公平一點兒。」

宋問道:「好吧!就約束至月圓的前一天。答應不答應,范兄一言可決。」

龍鷹嘆道:「小弟並沒有討價還價的本錢,宋兄尚未說出第三章的規範。」

宋問道:「第三章暫時備而不用,你還未答應呵!」

龍鷹含笑瞧著他,道:「小弟愛妙想天開,宋兄則是妙不可言,所以我們是天作之合。好吧!小弟答應了。」

宋問再盯他兩眼,舉步便去。

龍鷹追上他道:「宋兄從未下場打過馬球嗎?」

又攤手道:「小弟沒有犯禁,問的是關於宋兄的事。」

宋問沉吟道:「第三章或該用來保護愚生。」

龍鷹嘻皮笑臉道:「宋兄三思,用光了將再沒有備用之法來制衡小弟。」

宋問沒好氣道:「不和你胡扯。今天不走路了,到我們牧場來用腳而不騎馬,是荒天下之大謬。」

龍鷹欣然道:「那我們來比比騎術如何?」

宋問笑道:「話是你說的,愚生正有此意。」

龍鷹微笑道:「聽這句話,知宋兄對馬術非常自負,大家就斗誰先跑畢山道,贏了的可問一個問題,而不論如何不情願,又或超越約定的法章,仍須老實回答。」

宋問嘆道:「早知你不會守法,但難得你肯送上門來,愚生答應你吧!」

龍鷹笑道:「這叫見縫插針,不如此怎顯得出我范輕舟的手段。」

宋問訝道:「范兄不怕我在馬兒上使手段嗎?」

龍鷹從容道:「能以下駟勝宋兄的上駟,始可見小弟的本領。哈!爽透哩!」

談談笑笑,離正大門不到兩重院落,宋問嘬唇發出尖嘯。

馬的嘶鳴聲在正大門前的廣場應嘯響起,龍鷹登時色變。

龍鷹止步道:「我的娘!原來宋兄的愛騎竟是匹通靈的神馬。」

宋問難以置信的道:「你竟然純憑聲音,即可辨別馬種?」

龍鷹心忖自己聽慣雪兒比別的馬兒雄壯的嘶鳴,故一聽分明,只是不能說出來讓宋問曉得自己亦擁有同樣優秀的馬兒。旋又想起一個可能性,嘆道:「小弟太輕敵了。」

宋問眼現得意洋洋的神色,來到他面前,哂道:「你不是要以下駟來贏愚生的上駟嗎?說得出這句豪言壯語,理該有一定把握,我的馬兒不論如何神駿,亦是意料中事,難道『下駟勝上駟』的本領,忽然消失了?」

龍鷹苦笑道:「差不多是這樣子。敢問一句,貴場是否從寇仲和徐子陵處得傳御馬秘術呢?」

今次輪到宋問色變,肅容道:「你是怎會曉得的?」

龍鷹認真看他幾眼後,又現笑容,不經意的道:「是你們場主親口告訴小弟呵!」

宋問悶哼道:「撒謊!」

龍鷹故作驚訝的道:「你又不是場主,怎知小弟說謊?不信的話,可以問你的場主。」

宋問現出給他氣死的神情,狠狠道:「不用問也知你滿口謊言,此為牧場的機密,絕不會告訴像你般的一個外人。」

龍鷹笑吟吟道:「世事的離奇曲折,往往出人意表,有些事是場主和小弟方明白的,又或許場主第一眼看到小弟時,已不當小弟是外人呢?」

宋問恨得牙痒痒的,偏又莫奈其何,道:「你究竟是否要比試?」

龍鷹湊近些許故作神秘的道:「牧場內像宋兄坐騎般的靈驥,是否只得一匹。哈!爽死了!」

宋問有點狼狽的道:「不告訴你!」

龍鷹再湊近些兒,嘻皮笑臉道:「你肯說,我是早些兒知道;不說,則遲點才知。只要小弟走一遍牧場,可弄個水落石出。既是如此,宋兄何不做個順水人情,告知小弟真相?」

宋問嘆道:「拿你沒法哩!好吧!在我們牧場內,這樣的靈驥共有十二匹,是由一匹靈驥配種生出來。」

龍鷹笑吟吟的盯著他,嘆道:「看來宋兄也沒當小弟是外人,肯說出有關馬兒的最高機密。哈哈!到牧場後,這是小弟最開心的一刻。」

宋問道:「我現在最想做的事,就是出手狠揍你一頓,你這人太可惡了。究竟比不比?」

龍鷹悠然道:「當然要比,小弟仍非毫無勝望,輸了當作是個教訓,因犯了兵家大忌,就是宋兄知我而我不知宋兄。嘻嘻!宋兄明白嗎?」

宋問狠狠瞪著他,不旋踵唇角又隱現笑意,轉身緩行,道:「要比馬術的,跟著來吧!」

龍鷹以半個馬身之差,緊追在宋問之後,從山道奔往牧原去。

宋問歡嘯一聲,縱騎狂奔,他的愛馬騰雲確是神駿之極,或許仍及不上雪兒,亦所差無幾。兼之宋問的騎術確是非凡,又有獨到心法,故龍鷹雖使盡渾身解數,又憑魔種的靈應抵銷宋問對山路的熟悉,但從開始一直落後,終飲恨在他的蹄下。

宋問在勝來不易下勝出,心情暢快之極,跑離山道仍策騎急奔,往營帳環繞的魯湖走去,直至離營地半里許處,方放緩馬速,讓龍鷹趕上來與他並騎而行。

營地處已見人影、馬蹤的活動,但只屬少數,大部分人仍在帳內尋夢,活動的多為正準備早膳的牧場人員。

太陽升離地平,天朗氣清,陣陣長風刮過草原,吹得豎立在一組組營帳旁代表著各團隊的旗幟拂拂飄揚。

兩人迎風而行。

龍鷹忍不住打量宋問胯下神驥,渾體通黑,不見一根雜毛,不住探頭過來和他的坐騎親熱,自己的馬兒累得猛噴白氣之際,騰雲仍是氣定神閑,似沒跑過多少步。他心裡後悔得要命,今次是自討苦吃,如宋問說的,是送上門去,因他已猜到宋問將問的問題,而老實回答會帶來不測的後果。

他怎可以言而無信?

宋問朝他瞧來。

龍鷹微笑道:「小弟輸得口服心服,本該宋兄問什麼答什麼,可是因情況特殊,宋兄可否網開一面,高抬貴手放過小弟。」

宋問對他的出爾反爾,絲毫不以為忤,沒有趁機落井下石,來個冷嘲熱諷,還出奇地神色溫和友善的道:「你這麼可惡,愚生因何要放過你?」

龍鷹洒然一笑,露出兩排雪白的牙齒,從容道:「宋兄就念在小弟勝出時會問的問題如何?」

宋問大奇道:「這竟然是求情的理由?」

龍鷹道:「這個當然,小弟是求知心切,沒輕沒重的竟大膽至挑戰宋兄的強項,致有此敗,宋兄好該體諒小弟的一片苦心。」

宋問忍不住笑意的哂道:「歪理可給你扭為正理。好吧!你想問的究為何事?」

龍鷹微笑道:「小弟想問的,是最切身的問題,就是貴場場主自飛馬節開始後,以隔簾方式接見的外人男子,是否只得小弟一人?」

宋問氣結了的道:「你是可惡至極,最討厭是以這樣的手段,轉轉折折仍是環繞著同一的問題旁敲側擊,告訴愚生,怎麼樣你才肯相信我不是女扮男裝?」

龍鷹開懷笑道:「附近有溫泉嗎?」

宋問兩眼上翻,斷然道:「你求情的理由狗屁不通,兼死性不改,愚生本有通融之意,但已因你的冥頑不靈取消,準備回答問題吧!」

此時兩人離最接近的營地不到千步,宋問調整方向,繞著營地往魯湖的西北岸馳去。

龍鷹好整以暇的道:「真的沒得商量嗎?大家是自己人呵!」

宋問沒好氣的道:「誰是你的自家人?勿要亂攀關係,愚生昨晚才與你碰頭,連一般交情都談不上。」

龍鷹閑話家常的道:「相識了一輩子,仍可以是陌生人,所以是否知己朋友,不是由時間的長短決定,俗語不是有所謂『一見如故』,又或『一見鍾情』嗎?哈哈哈!」

宋問淡然自若的道:「不和你胡扯,兜兜轉轉,最後仍是回到同一的話題,你是否想逼走我呢?」

龍鷹驚呼道:「宋兄千萬不要捨棄我,沒有了你日子怎麼過?好吧!小弟由此刻起痛改前非,當是宋兄是我心愛的場主扮的,但半句都不會觸及這方面。嘻嘻!這對小弟來說是非常辛苦的事哩!」

宋問忍俊不住的笑起來,瞄他一眼,道:「放過你吧!到哩!」

竹花幫是獨自成團,共二十八人,桂有為不在,由地位最高的內三堂總堂主向希淳主持大局。

向希淳四十多歲的年紀,短小精悍,穩重精明,難怪能在天下二大幫會之一的竹花幫掙得今天的權勢地位。他的外袍襟頭處綉著八片竹葉,差一片便屬竹花幫元老級的身份。

龍鷹最擔心的事沒有發生,竹花幫二十八個人由上至下沒一個與劉南光的「范輕舟」有過接觸,龍鷹暗自慶幸時,心中亦在贊劉南光行事謹慎,想得周到。

向希淳接觸最多的是范輕舟的兩個兄弟張岱和石如山,說到他們時龍鷹來個避重就輕,加上對方怎想得到,「假范輕舟」還有更假的,遂給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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