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第十四章 外援救駕

符太道:「明白了!」

又道:「擇日不如撞日,何不今夜立即進行此煉魔之計。」

龍鷹道:「最好先睡他娘的一覺,待精滿神足,然後在青天白日下進行,像現時般濕氣濃重,不知會有何後果?」

符太受教道:「徒兒明白了,只想師父曉得你老人家何時認為是時候,便是何時。我符太一生人最沒有做錯的事,就是隨師父到中土來混。哈哈!」

龍鷹道:「將柔美人弄上手後,包保你有大把的好日子過。咦!」

足音傳來。

符太一怔道:「究是何人?竟能令師父動容呢?」

龍鷹嘆道:「不見不見還須見,怎會在這裡給她逮個正著呢?」

敲門聲起。

「閔玄清求見太醫和符太公子。」

龍鷹飛快將胖公公教導應付閔天女之法在腦內轉動了幾圈,才拉開房門,笑道:「又會這麼巧的,閔大家也有逛青樓的習慣嗎?」

美麗的風流女觀毫不客氣的含笑而入,以笑容頷首朝仍立於外台的符太打招呼,符太這小子顯然心情極佳,還以微笑,接著轉過身去繼續俯瞰遠近。

龍鷹招呼她在一角的几椅坐下,為她斟滿一杯茶,依禮互敬後道:「閔大家怎會曉得我們師徒到了這裡來呢?」

嗅著她熟悉的芳香,如弄翻了五味架,不知是何滋味。

閔玄清一雙清澈的眸神閃動著采芒,打量廂房充盈文藝氣息的布置、書畫條幅,道:「不容易呵!算起來玄清尚是第三次有幸到飄香樓之頂,太醫卻首次光臨便得此特殊招待,太醫的面子真大。」

接著朝他瞧來,從容道:「青樓是談文論藝的好地方,玄清向為常客,在這裡遇上玄清毫不稀奇。稀奇是太醫沒閑見玄清,卻有閑到青樓來,太醫怕見玄清嗎?怕什麼呢?」

如果沒有胖公公的英明指示,此刻就要手足無措,閔玄清蘭質蕙心,兼之與自己有靈奇感應,會因「丑神醫」而想到「龍鷹」,故比太平更難應付。如果沒有楊清仁夾在中間,給她知道亦非大不了的事。偏是在這個形勢下,絕不可讓她曉得自己是龍鷹。

龍鷹先狠狠朝她胸脯盯一眼,悠然答道:「閔大家有所不知了,鄙人是個公私分明的人。嘿!我的公私分明指的其實是晝夜分明,白天行醫辦正事,晚上花天酒地,調劑生活。卸下太醫的包袱後,我王庭經會變成另外一個人。哈!就是閔大家眼前的模樣。」說罷又瞧她如天鵝般從道袍探出來修美的玉項,非常識貨。

閔玄清對他大膽無禮的色眼視如無睹,淡然自若的道:「逛青樓的人玄清見多了,平時道貌岸然,到青樓後立即變得放浪形骸,比比皆是。可是太醫的情況卻非常特別,和符太公子關起門來說話,敢問與留在太醫府有何分別呢?」

龍鷹終於清楚胖公公的奇謀在閔天女身上是行不通的,她在應付男人方面經驗豐富。誰不覬覦她的美色?且視能成她入幕之賓為身份地位的象徵,是另一種的殊榮,對狂蜂浪蝶的眼光早見怪不怪。胖公公始終對女人在掌握上有誤差,想得雖好,但在閔玄清身上是完全失去預期的效果。

龍鷹愕然道:「有何問題?」

一計不成只好用另一計,就是裝糊塗。

閔玄清瞅他一眼,落落大方的道:「太醫認為沒有問題便沒有問題。聽媚娘說太醫尚是首次到飄香樓來,不知太醫前晚到何處去花天酒地呢?」

她這麼說,使龍鷹曉得她今夜在此現身,與寧采霜有直接關係。他尚未敢肯定,皆因寧采霜沒可能這麼快請得她來,更大可能是兩女約好來跟蹤他。

換言之,寧采霜完全不相信他的胡言。

他和閔玄清的唯一瓜葛,是拒不見她,依理她並沒有質詢他的資格,他大可不回答她的問題。可是這個風格特別的道門美女,其丰神秀姿足可使任何似是蠻不講理的事變得理所當然,且會甘之如飴。

龍鷹雖然一意抵賴,仍沒法對她翻臉不認人。

符太悠然步入廂房,在兩人對面的一張椅子坐下來,嘴角掛著邪異的笑意,肆無忌憚的打量閔天女,陰惻惻笑道:「閔姑娘有所不知了,師父究竟晚晚到了哪裡去呢?連我這個徒兒也瞞著,照我猜是因到了些不可告人的地方,例如土窯子或女觀,才這麼神神秘秘,正因我們師徒志趣不投,所以到晚上分頭活動。今天他是被我硬扯到這裡來,坐不到一會兒便嚷著要走,說沒耐性只聽彈琴唱曲,不許我著人來陪。不過只要閔姑娘肯陪他,包保他不願走。閔姑娘願意陪敝師嗎?」

龍鷹聽得心中大罵,又啼笑皆非,這小子一邊幫他解難,同時乘機報一箭之恨。

世上確有一物治一物這回事,閔玄清對龍鷹扮的丑神醫應付裕如,卻受不了符太的邪里邪氣和敢言,聽得皺起眉頭,岔開道:「符公子是如何結識鷹爺的呢?」

符太勝過龍鷹的地方,是在應付閔玄清上全無顧忌,道:「閔姑娘和龍鷹屬何關係?」

閔玄清一怔道:「如果玄清答公子,與鷹爺只屬朋友關係,公子會拒絕回答。對嗎?」

符太雙目異芒閃閃地迎上她銳利的眼神,道:「不論閔大家怎樣回答,有關本人自身的事,均一概不答。可以告訴閔大家的是此與我的出身有關,閔大家問河間王便清楚,如他推說不知,是騙你。」

閔玄清臉色微變,雙目閃過不悅之色,但仍能保持冷靜,淡淡道:「究竟符公子曉得哪些有關河間王的事,是玄清不知道的呢?」

這兩句話非常凌厲,如果符太仍含糊其辭,閔玄清可直斥符太搬弄是非,意圖中傷。

龍鷹暗嘆一口氣,看來閔玄清陷得比他想像的更深,已到難以自拔的地步,故當牽涉到楊清仁,即使符太是他龍鷹的兄弟,也不留情面。

她的情況有點像中了媚術的男性,只不過楊清仁施的是御女術。

現在閔玄清更成了楊清仁與朝臣權貴和文人雅士間的橋樑,通過她特殊的身份地位,廣交朋友。其正義的形象,已深植在所有人心中。

符太這小子偏不信邪,不理會龍鷹的警告,妄想能從閔玄清入手去動搖楊清仁。

符太好整以暇的道:「我敢保證國宴那天的清晨,河間王不在閔大家的身邊。」

龍鷹聽得心底叫絕。

事實上閔玄清這兩句話非常難答,符太唯一辦法是透露多點楊清仁的秘密,不但是一種示弱,且會弄巧反拙,因為閔玄清可視之為空口白話,非是真憑實據。

符太回應的兩句話,內容本身並沒有殺傷力,可以是恰巧猜對,最厲害是他以深信不疑和曉得一定猜個正著的氣勢說出來,不為此而深思者便是愚不可及,何況是聰慧的閔天女。

另一方面,則要看閔天女和楊清仁間關係的火熱程度,如果只是數天才見一次面,閔玄清不會因符太說的話有感受,但假如兩人如糖似膠,夜夜纏綿,獨是那晚楊清仁找借口避開,閔玄清不心生疑惑才怪。

符太這招是連消帶打,在這情況下的妙著。

果然閔玄清花容再見微變,秀眉緊蹙,令她的額頭現出幾道可愛的淺紋,語氣出奇地仍是那麼平和,盡顯道門一派之主的修行,輕柔的道:「公子的指控非常嚴重,剛才的所有說話,止於玄清。公子明白嗎?」

龍鷹恨不得立即揭開醜臉,痛快地向她道出真相,由他說出來,不到她不相信。但當然不可這麼做,因不論她信或不信,定會惹起楊清仁的警覺。

閔玄清現在擺出來的正是張柬之等人所持的想法,認為符太是認錯人,是一場誤會。如她有幾分相信,會多問一句,例如「河間王為何要這樣做」?但如張柬之等人般,根本沒多問一句的興趣。

楊清仁這傢伙確非常成功。

符太洒然一笑,目光往龍鷹投來,像沒發生過任何事似的道:「徒兒感到氣悶了,我們何不另尋別處,繼續尋歡作樂?」

閔玄清輕描淡寫的道:「要走請公子自便,令師有玄清相伴,不會寂寞。」

符太邪笑道:「怎麼陪呢?假如仍是彈彈唱唱,會令敝師感到虛度良宵。」

閔玄清不負風流女冠之名,嬌笑道:「那就要看王太醫是否知情識趣了!」

美眸亮閃閃地朝龍鷹瞅來,眼神仍然清澄如水,與她說話的內容不相符。

龍鷹心呼厲害,亦感欣慰,閔玄清並沒有因楊清仁致失去風流道女的本色,變成另外一個人。

應付起他們來,閔玄清揮灑自如,換過是寧采霜,肯定拂袖而去。

龍鷹往她靠近少許,從容笑道:「稟上閔大家,鄙人從來不是個知情識趣的人,更不解溫柔,比之河間王是差遠了。」

他故意提起河間王,是希望她心有顧忌,不會這般輕易改投他的懷抱。

他的擔心是有道理的。

光是「丑神醫」本身,對她已具一定的吸引力,醫術如神不在話下,來歷神秘,如她從寧采霜處曉得連李裹兒也來糾纏他,他又拒絕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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