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橫掃關西 第468章 西涼鐵騎

馬騰,據傳是漢伏波將軍馬援的後代,也算是大漢名將之後,但是馬騰本人卻有一半羌人血統。

馬騰長八尺余,身體洪大,面鼻雄異,而性格賢厚,人們都很敬佩他。不知道是因為馬騰在百姓中的口碑不錯的原因,還是因為老羅的小姨子姓馬,演義中將馬騰描述成絕對的大漢忠良。但實際上馬騰不但算不上忠良,而且是名副其實的反賊。其實賢厚和善待百姓,與是否為大漢忠良是兩回事。

中平四年(187年),涼州刺史耿鄙被手下殺死,馬騰則聯合韓遂等人,與漢陽人王國合兵,自號「合眾將軍」,共同推舉王國為主帥,漢王朝稱其為三輔作亂,成為如假包換的大漢反賊。

後來,王國被朝廷派來的軍隊擊敗,馬騰、韓遂等人於是廢掉王國,又劫持閻忠為主帥,繼續反叛漢王朝。此外馬騰與董卓、李榷和郭汜這樣的大漢叛賊也是關係微妙。

當馬騰看到玉璽的時刻,那一刻是非常激動的。所謂人固有自知之明,以馬騰的實力若想稱帝,那簡直就是個笑話,就想一個窮吊絲想娶白富美是個笑話一樣,可是當那白富美對他拋媚眼的時候卻難免會心動的,此刻的馬騰就是如此的心情。

不過馬騰終究是有自知之明的,愛不釋手的摩挲著那光滑的玉璽一陣之後,心裡一橫,牙疼似的將錦盒遞給華歆,淡然笑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此物雖好,卻非我馬壽成所能擁有。公孫白擁兵五十萬,坐擁九州之地,縱橫北地和中原未嘗一敗,兵鋒非我所能抵擋,華先生還是請回吧。」

華歆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了起來,笑了許久依舊笑而不語。

馬騰被他笑毛了,怒道:「先生何事發笑?」

華歆笑道:「我笑馬將軍死到臨頭尚不自知也,公孫白來勢洶洶,關中兵力固然不足以抵擋其兵鋒,然則掃蕩關中之後,恐怕下一個便是將軍了。將軍久鎮西涼,自董卓和李郭之後,西涼人但知有將軍,不知誰是漢帝,公孫白又豈會放過將軍?只需拿將軍當年叛亂一事為借口,則公孫白橫掃涼州之勢便是志在必得,屆時將軍何以擋之?」

馬騰哼哼一笑:「我有五萬鐵騎,若是真箇要戰,就算十萬鐵騎也可聚齊,公孫白若想吃掉我馬壽成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華歆笑道:「既然如此,將軍又還怕什麼,與其日後獨自為戰,不如今日攜手並肩作戰,此玉璽便是魯公(曹丕自承曹操爵位)獻於將軍,以示與將軍聯盟的誠意。如今公孫賊軍不過三萬騎兵,步卒十五萬,而魯公尚有步卒十二萬,虎豹騎七千,若得將軍鼎力相助,何愁賊軍不破?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一旦破得賊軍,將軍便可稱王涼州,魯公王於關中,互為唇齒,豈不好過被公孫賊所圖?」

一席話,說得馬騰不禁又猶豫了起來,那傳說中的玉璽就在懷中,令他心熱不已,而更為打動他的是,他知道以公孫白的習性,是真的不可能放過涼州之地,除非他甘願被公孫白解除兵力,到許都做個閑官,否則只有兵戎相見一途。

正猶豫間,卻見馬超大步而入,朝馬騰一拜,激聲道:「華先生說的沒錯,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他公孫白不過區區一介庶子出身,年紀與孩兒相仿,尚能席捲九州之地。我等乃名門之後,久鎮涼州多年,豈能眼睜睜的被公孫小兒所圖?孩兒願領一萬鐵騎,親赴關中,殺散賊軍,入千軍萬馬取公孫白小兒之頭而歸!」

馬騰狠狠的瞪了馬超一眼,怒道:「公孫白若是如此容易對付,豈能席捲河北,殺入關中?你且給我收拾行裝,準備出征,我再修書一封給你韓叔父借騎兵兩萬,共同征討公孫賊!」

馬超雖然滿臉的不服氣,但是聽到有仗打心中高興的很,當即應諾而退。

沒人知道,他等待這個機會已經太久了,縱然他少年成名,威鎮涼州,被羌人當作天神一般的存在,但是比起席捲九州的公孫白終究是如同星星之火對皓月之光而已,所以他一直希望能有一天得到一個與公孫白正面作戰的機會,親手將公孫白擊敗再將他惡狠狠的踩在地上。

馬超退下之後,馬騰似乎也意已決,對華歆的態度又變得禮待有加起來,將錦盒一合,哈哈笑道:「既然這是魯公的誠意,那麼馬某就代為保管,最遲十日之後,必率四萬精騎馳援關中!」

完成使命的華歆大喜,當即拜謝而去。

……

破潼關之後,公孫白率眾不費吹灰之力的攻下了華陰城,在華陰城稍稍休整了幾天。

破了三道雄關之後,攻破長安是遲早的事情,就憑曹丕那十餘萬步卒和不到一萬的虎豹騎,在公孫軍面前是不可能再翻起浪花的了,至於長安城雖然在當年李儒的董卓和李儒的打造下如同銅牆鐵壁一般,但是長安城再堅固能比得上三道雄關?

所有眾將士都是一臉的輕鬆,更有人揚言要在風雪來臨之前,入長安城避寒。

大軍浩浩蕩蕩的奔往鄭縣,鄭縣守將直接出城相迎,公孫白安撫鄭縣臣民之後,繼續率軍直逼長安。

就在即將接近霸陵地界後,數騎密探飛馳而來,那是史阿掌管的黑豹衛前來急報。

曹丕、馬騰、韓遂三家聯合,糾集騎兵近五萬,步兵十五萬,合計近二十萬大軍,在霸陵地界集結,以逸待勞,準備迎戰公孫軍。

公孫白看完密信,嘴角浮現出一絲詭異的笑容,將手中的信箋揉成碎片,然後伸手一揚,那碎紙片便如雪花一般紛紛揚揚的飄灑了出去。

「馬騰,韓遂……很好,我正欲收拾完曹丕之後,便尋他晦氣,一統西涼,想不到他等倒送上門來了,此番就打他個生活不能自理!」

身旁的諸將得到消息之後,也議論紛紛起來。

「西涼鐵騎,天下精銳,主公切切不可輕視。當年西涼騎兵橫掃十八路諸侯,若非聯軍兵力過於龐大,恐怕未必能擊敗董卓。我聽聞馬騰之子馬超,極擅統兵,麾下鐵騎人人背負投槍三枝,一旦衝鋒,必先以投槍破敵,再以鐵騎衝鋒,所向披靡,羌人皆聞其名而膽寒。」張遼臉色凝重地說道。

公孫白淡然一笑道:「那就讓本國公見識見識小馬兒的厲害!」

……

正午。

風起了,天地一片蒼茫。

狂風捲起無數的枯葉與塵沙,漫天的塵地把太陽的光芒都掩蓋了起來。

十餘萬公孫軍軍的步騎列陣已待,鴉雀無聲,所有的戰士都安靜的彷彿沒有生命的兵馬俑一般。

汗血寶馬上的公孫白,極目北望,但見原野的盡頭,滾滾塵霧中,一條細細的黑線在徐徐蠕動。

風打在斜拖的戰戟上,發出沙沙的脆響,公孫白濃黑的劍眉凝成一線,再一次束緊護身的紫蛟甲。

他的手背上,條條青筋如樹藤般突起,手中一柄飲血無數的戰戟,握得更緊。

天邊的那條漆黑的線條變得更加粗重,逐漸形成一片烏雲,遮天蔽日而來,整個天空剎那間似乎失去了顏色,悠遠綿長的號角從遠方傳來,瀰漫著濃烈的殺氣。

只是迎面的公孫軍沒有絲毫的畏懼,反而充滿興奮和渴望之色,這些跟隨公孫白多年的將士,他們的心中有一個信念,只要跟隨魏公,任何強大的敵人,他們都將踩於腳下。

大地在震動,耳膜在隆隆作響,黃天反襯著枯野,耳邊烈風呼嘯,刮面如刀。

北面的盡頭,黑線愈加粗重。

在滾滾雷聲和大地顫抖的襯托下,敵人的影像終於撞入了眼帘。

無數的騎兵,烏雲鋪卷。

無數的旗幟,遮天蔽日。

無數的槍鋒,森森如林。

近五萬鐵騎,如蓄勢待發的洪流一般,綿延數里,填滿了前方的視野,再往後則是密密麻麻如同螞蟻一般的步兵。

即使是心堅如鐵,但公孫軍將士們,看得這般氣勢浩蕩的敵人,一瞬間,他們竟也有種時間凝固,空氣如同窒息的錯覺。

面對著來勢洶洶的西涼軍,公孫白卻面沉如水,高聲喝道:「全軍列陣,準備迎敵!」

公孫白的神情與喝聲中,溢洋著強烈的自信,周遭的將士為之感染,略有騷動的心緒,很快便又平靜下來。

所有的白馬義從均已換上了藤盔藤甲和藤製馬鎧,而墨雲騎和飛狼騎也已換上了重甲,成千上萬的弩兵也均推箭上弩,將陰森森的箭頭瞄準前方。

長刀出鞘聲、甲葉碰撞聲、駿馬不安的低嘶聲、喝令聲……各種聲音不絕於耳。

一張張彪悍的臉孔,堅毅如鐵,無所畏懼的面對著漸漸逼近的強敵。

西涼軍中,那一面「馬」字大旗,傲然的迎風飄揚。

大旗下,一樣白袍白甲的馬超,端坐在千里良駒沙里飛的背上,橫槍而立,目光殘冷的凝視著眼前列陣已待的敵營。

馬超的眼神中,充滿了傲慢,彷彿眼前敵人不堪一擊,碾殺只是舉手投足之間的事。但是縱然如此,他的視線終究還是在公孫軍正中的大旗之下停留了下來,神色也逐漸變得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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