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逐鹿中原 第389章 悔之晚矣

就在曹操猶疑不定之時,連續又有幾名斥候飛馬馳來。

「啟稟主公,賊軍太史慈、張郃、張遼、顏良部已距濮陽城只有二十里。」

「賊軍已逼近濮陽十里之地,兵馬不下十萬人。」

一個接一個的急報,使得曹操的臉色變得愈發深沉了,所謂三人成虎,就算一個斥候瞎,不可能所有的斥候都是瞎的。

就在此時,最後一道急報,徹底令曹操崩潰了。

「啟稟主公,叛將臧霸,開城迎敵,投降高順,斬殺副將秦琪,如今濮陽城已然歸於賊軍之手。」

什麼?

曹操驚得差點跳了起來。

臧霸和高順原本都是呂布的手下,當年下邳城破之後,臧霸和宋憲、魏續以及侯成等人都投了過來,歸順之後也中規中矩,顯得十分忠誠。

縱然如此,曹操依舊不是很相信臧霸,所以令夏侯惇的好友蔡陽的外甥秦琪,為臧霸的副將,其實就是行監督之職責。

但是他萬萬想不到的是,在呂布麾下的八健將中,臧霸最佩服的便是高順,而且高順對其曾有救命之恩,所以高順一到,只憑三言兩語,便令臧霸斬殺秦琪而叛。

這個消息對於曹操來說,無疑是致命性的打擊。

十萬大軍的糧草全部囤積在濮陽城,濮陽城失守意味著上百萬斛的糧草落於敵手。而最令曹操心驚膽跳的是,他的十萬兵馬之中,其中就有兩萬泰山寇。

臧霸原本泰山寇出身,在泰山寇之中的地位是無與倫比的,泰山寇之所以會聽命於曹操,也是因為臧霸歸順曹操的原因,如今臧霸投敵,意味著兩萬多泰山寇也即將成為一股隱患,隨時可能會反叛。

這一刻,曹操雖然滿臉的不甘,卻無可奈何。

五天,也許最多再過五天,公孫白不餓死也要渴死,就算公孫白不死,山上的白馬義從也將大部分奄奄一息,等著他的兵馬登上山頂輕鬆將公孫白擒獲。當然公孫白是不可能會等著餓死和渴死的,在徹底熬不住的時候,便會孤注一擲,拚死突圍,那麼最後的結果便是五千白馬義從壯烈戰死,公孫白或死或被俘。

然而,就在勝利即將到來之前,形勢卻突然逆轉,如今敵軍兵馬已經至少達到十三萬多人,而他的十萬兵馬中還有兩萬隨時反叛的軍馬。

兵力佔據劣勢,裝備不如敵軍,先不說戰鬥的最終勝負,但是若想困住山頂的公孫白是決計不可能的了,只要山下的曹軍陷入大戰,便是公孫白和五千白馬義從輕鬆脫困的時候。

一旦公孫白突圍,這場戰鬥他就幾乎已經輸定了,失去了濮陽城的後備糧草,他的十萬大軍的糧草也支撐不了十天,必敗無疑。

為山九仞,功虧一簣,功虧一簣啊!

難道,這就是天意嗎?曹操眼中流露著無盡的憤懣和悲涼。

「啟稟主公,敵軍援軍,已兵分兩路,直奔北山而來,已在十里之外。」斥候繼續飛來急報。

終於,曹操痛苦的望著北山的山頂,無力地說道:「撤兵,即刻撤兵,退往離狐城!」。

嗚嗚嗚~

號角之聲連綿不絕而起,十萬曹軍雖然很多將士都大惑不解,卻不得不遵從號令,拔營起寨,陸續往東南方向撤去。

……

望著山下的曹軍陸陸續續的向東南方向撤離,原本黑壓壓的一片烏雲,轉眼之間便風流雲散,滾滾而去。山頂山的白馬義從紛紛歡呼了起來。

公孫白獃獃的望著山下逐漸消失的曹軍,沒有任何的喜悅,只覺得全身如同被抽空了一般,癱坐在地上。

許多年以後,公孫白回想著自己戎馬半生,於槍林箭雨之中馳騁,經歷大小戰鬥無數,但是最令他難忘的卻是這一戰,從未有哪一戰,如此令他狼狽,甚至差點絕望。

十餘年來未嘗一敗,二十五歲便封國公,坐擁四州之地,再加上系統的兵甲已然超越這個時代,自己的武力更是成為這個時代巔峰的存在,使得實際心理年紀也不過三十歲的他,逐漸滋生了驕傲之心,即便是面對曹操這個歷史上的三國第一梟雄,也不足以令他產生足夠的謹慎。

原本根據黑豹衛的情報,曹軍不過三四萬人,五千白馬義從完全可以來去自如,就算再不濟,還有三萬後援大軍,而他最喜歡的結果,便是仿效歷史上的關羽單刀赴會,憑藉個人武勇,挾持曹操突圍而出,然後匯合龐統來個漂亮的反殺,再加上兩路主力大軍趁機橫掃兗州中部和南部,如此兗州可定,進而中原可定也。

然而事實證明,自官渡之戰後,他便對曹操這個史上三國第一梟雄缺乏謹慎,使得這一戰變得十分的被動,幾成死局。

驕傲輕敵、剛愎自用,再加上情報失誤,使得他差點陷入滅頂之災,這個教訓,足以令他警醒一生。

郭嘉和趙雲兩人緩緩的走了過來,分別坐在公孫白兩旁,低聲道:「主公,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主公已經做得很好了,無需太多的自責。」

公孫白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沒有說話,許久才苦澀地說道:「雖然不知道曹軍是為何退走的,但是想來兄弟們一定是費進千辛萬苦,這中間不知折了多少兄弟,公孫白之罪,萬死莫辭!」

郭嘉沉聲道:「從來就沒有不敗之人,更何況這一戰主公還是勝了,雖然勝得很艱難,但是終究是勝了。這一戰,曹賊未能置主公於死地,便是敲響了自己的喪鐘,接下來該是主公反攻的時刻到了,不是自責的時候。主公以身為餌,誘聚曹賊大軍,如今曹賊已如喪家之犬,惶惶然而逃,正是主公一舉攻襲兗州全境之地,斬斷中原五州之間的紐帶,全面清算曹賊之機,還請主公奮起才是!」

公孫白心頭一震,回頭望去,只見無數的白馬義從正眼巴巴的望著自己,當即一躍而起,惡狠狠地吼道:「曹操老兒,這一戰你搞不死老子,老子就能讓你不死也要脫層皮!」

山下,蹄聲如鼓,腳步聲如雷,兩路大軍蜂擁而來,迅速匯合在一起,又迅疾的朝山腳下湧來。

趙雲和文丑大驚,當即率眾白馬義從呼嘯而下,前往迎戰。

等到公孫白在燕八等侍衛的簇擁下,奔往山下之時,山下已然響起震天價的歡呼聲,燕八抬眼望去,滿臉激動的對公孫白道:「是太史將軍、龐軍師和高將軍他們!」

前方,數萬公孫軍正肅然而立,當公孫白勒馬停在大軍之前五十步外,迎向並排前來相迎的太史慈、龐統、高順和太史慈等人時,大軍之中歡呼聲再次衝天而起,數萬刀戟如同森林一般豎起,直刺蒼穹,無數的聲音高喊著,聲震雲霄。

「魏公!」

「魏公!」

「魏公!」

這一刻,公孫白潸然淚下,心頭激動之情難以自抑,抓著眾將的雙手,說不出話來。

他公孫白,不但有逆天的兵甲系統,更有無數的不離不棄、同生共死的將士跟隨,甚幸!

許久,他才緩緩的牽馬走到大軍之前,迎著數萬軍士,恭恭敬敬的,深深的鞠了一躬。

不遠處,新歸順的臧霸見到這一幕,不覺為之動容,作為泰山寇出身的他,原本並沒有對任何主公誓死跟隨的覺悟,呂布也好,曹操也好,不過是找一個容身之處,以圖自保,這一點他和賈詡差不多。

他的戎馬生涯中,唯有高順令他折服,此外再無他人。然而此刻,他第一次見到一個為人主者如此受到普通士兵擁護和愛戴,不覺有點相信高順所說的話了。

「安天下者,非魏公不可!」

正思慮間,只見公孫白已然大步朝他走來,滿臉誠摯的笑意,心中再次一動,急忙疾步相迎。

……

濮陽城東南,十萬曹軍匆匆而行,一直退到離濮陽城四十里地外,天色將黑之時,才緩緩的停了下來,在濮水下遊河畔就地紮營,埋鍋造飯。

營地之上,炊煙裊裊,心煩意亂的曹操則牽著絕影寶馬到河邊飲水,獨自望著河水出神。

「功虧一簣啊……」曹操的心頭仍舊滿懷不甘。

就差那麼幾天,便足以置公孫白於死地,最後意外還是發生了,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煮熟的鴨子飛了,而對於曹操來說,這場戰鬥對於他來說,不只是一隻煮熟的鴨子,而是他與公孫白這場魚死網破的爭奪的決定性一戰。

勝,則除去生平之最大對手,從此縱橫天下而無往不利;敗,則將就此失去逐鹿天下的機會,接下來只能節節敗退,走向滅亡,再無他途。

「報~」

一騎斥候飛馬而來,氣喘吁吁的奔向曹操。

「公孫白已匯合賊軍太史慈部和龐統、高順部,退入濮陽城。」

這個消息對於曹操來說,一切都在預想之中,公孫白大軍剛剛彙集,必然先入濮陽城進行休整,接下來才會對他進行追襲,不過那時他的大軍早已退入離狐城了。

然而,曹操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追問了一句:「賊軍合計有多少人馬?」

那名斥候很顯然之前未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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