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逐鹿中原 第356章 陷陣營大破西涼騎

嗬~

在他的身後,傳來一陣如雷般的響應聲,緊接著中軍之前的步卒紛紛往兩旁掠去,一隊隊陷陣營勇士,全身披著厚重的鐵甲,左邊腰掛連弩,右手手執百鍊鋼戰戟,左手持灌鋼大鐵盾,轟然而出,整齊的排列在高順身後。

高順率眾向前,長刀直指張綉,沉聲道:「張綉小兒休得囂張,我今以陷陣營七百,對你兩千西涼鐵騎,可敢一戰?」

張綉原本還擔心五萬公孫軍蜂擁而上,如今見高順不知死活,以步兵迎戰騎兵,不禁心頭大喜:此真天助我也!

張綉當即不再說話,長刀一舉高聲喝道:「全軍攻擊!」

大旗一舞,便縱馬衝殺而來。

高順凝立不動,朗聲喝道:「結陣迎敵!」

嗬嗬嗬!

只聽前面八百陷陣營將士發出如雷的吼聲,將身前打一人高的大鐵盾狠狠的插在地面上,結成一道道銅牆鐵壁,一桿桿長戟自盾牌的間隙之中伸出,殺氣瀰漫。

唰唰唰!

在陷陣營將士背後,一張張連弩高高抬起,密密麻麻的箭頭閃著寒光對準了迎面而來的敵軍。

咚!咚!咚咚咚!

白馬城北門之上,東郡太守劉延,脫下鎧甲,親自登上鼓架,為張綉擂鼓助威。

殺!

殺!

殺!

張綉一提韁繩,提到縱馬而起,率著身後兩千多的西涼騎兵如風一般衝殺而來,恨不得將區區七百陷陣營步兵踏為肉泥。

隨著那高亢激昂的戰鼓聲,兩千西涼鐵騎在張繡的率領之下,已沖入陷陣營的百步之內。

高順長刀一舉:「放箭!」

咻咻咻!

無數的弩箭激射而出,猶如暴雨一般連綿不絕,向迎面的敵軍傾瀉而去。

噗噗噗!

一枝枝利箭帶著強勁的風聲,穿透了西涼騎兵的衣甲,射入血肉之軀,發出一聲聲沉悶的聲音。

一匹匹戰馬嘶鳴著倒下,一個個悍勇之士帶箭倒在血泊之中,可是沒有人退卻,喊殺聲依然在繼續,前赴後繼的衝殺而來。

所謂臨陣不過三發,然後連弩卻除外,等到張綉醒悟過來時,已然為時已晚,此時若再退兵,前面的騎兵便白白犧牲了,所以他縱然心中痛得滴血,也只能率眾一往無前,繼續向前衝殺。

西涼騎兵一步步靠近陷陣營,每一步都有不少人倒下,帶著一路紛揚的血雨,終於衝殺到了陷陣營十步之內。

箭雨終於停了下來,衝過來的西涼騎兵已然被射殺了六七百人。

此時,經歷了瘋狂的箭雨之後的西涼騎兵,臉上露出了無比的兇狠和猙獰之色,步兵對騎兵從未有過在野外硬撼而不敗的歷史,即便是當年的李陵,也是利用叢林之利進行陣地戰,而不是在野外布陣硬抗,更何況當年的匈奴騎兵連馬鐙都沒有,並不算是真正的騎兵,而現在的西涼鐵騎卻也已配上了雙馬鐙,遠非匈奴騎兵可比。

張繡的眼中露出了熱切的神色,似乎看到了那一隊隊步兵被撞得飛了起來,然後展開一面倒的屠殺。

七百面一人多高的鐵盾的盾尖早已深深的插入地面,盾面緊密的連在一起,如同龜背一般,築成一道銅牆鐵壁,而後排的陷陣營士兵,又用鐵盾緊緊的抵住前排的同袍,為其助力。

嘭嘭嘭~

一匹匹駿馬轟然而來,那千斤之力轟然而來,惡狠狠的撞在鐵盾之上,發出巨大的聲響,前排近百面大盾猛然晃了一下,似乎就要崩塌。

噗~

一名身強力壯的陷陣營悍卒,拚死雙手抵住大盾,但是面對那千鈞的巨力,雖然強行頂住了鐵盾,卻終究忍不住心頭激蕩,一口鮮血噴薄而出,眼冒金星,但是仍舊使命的頂住大鐵盾。

其他的前排陷陣營將士,也或多或少的受了輕傷,不少人嘴角噙著血絲,然而不管如何,那近百面鐵盾終究是抵擋住了。

即便是盾陣正中的高順,也是心頭氣血翻騰,這才驚覺西涼騎兵的衝擊力果然非同小可,差點就陣破人亡。

然而,不管如何,盾陣還是堅持住了,騎兵的恐怖衝擊力全在於第一排,第一排騎兵被頂住之後,第二排騎兵便會轟然撞在第一排騎兵的背後,衝擊力能夠傳導到盾陣上的微乎其微,只會令騎兵群內部轟然大亂。

噹噹當!

那些心有不甘的西涼騎兵,惡狠狠的舉起了長刀,然而一桿桿兵器砍在前面的銅牆鐵壁之上,只是在那一人高的大盾之上激蕩出一串串火星,絲毫不能動搖陷陣營的陣型半分,也難以攻擊到躲在那大鐵盾之後的陷陣營士兵,偶爾有刀鋒砍到那堅實的灌鋼戰盔之上,也無法造成傷害。

噗噗噗!

就在此時,穩住陣型的陷陣營終於出擊了,一桿桿長長的百鍊鋼大戟如同毒蛇一般刺出,前面一排西涼騎兵被他密集如林的鋒刃刺穿了胸膛,慘叫著倒下。

騎兵最恐怖的攻擊力在於撞擊,一旦衝擊受阻,便比步兵強不了多少,更何況面對的是手持大鐵盾,全身穿得如同被鐵甲包起來的陷陣營士兵,根本找不到可以攻擊的地方,被那如林的百鍊鋼戰戟殺得人仰馬翻,再加上前排騎兵受阻,後排騎兵來了個連環撞車,正亂做一團,在眾陷陣營士兵的戰戟面前,根本毫無還手之力。

眼見西涼騎兵已亂,高順舉戟怒聲而起:「起盾,攻擊!」

嗬嗬嗬!

反擊的時刻到了,陷陣營開始動了,一張張大盾從地上提起,隨著整齊的號子,平穩有序的向迎面殺來的曹軍推移而去。

陷入重圍的張綉,揮舞著長槍在奮力擊擋著那一桿桿刺來的戰戟,顯得十分狼狽,他清醒的知道,此戰已敗,無力回天,唯有撤退一途。

事實上,西涼騎兵只要回馬逃奔,全身負重過百斤的陷陣營將士,雖然悍勇無敵,但是莫說追趕騎兵,就算是普通的步卒,也恐怕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敵軍從容離去。凡事有利有弊,陷陣營的防禦力天下無匹,但是戰鬥中的行動力也恐怕所有兵種中最慢的。

咚咚咚!

眼見眾西涼鐵騎,已然陷入混亂之中,城頭之上的戰鼓聲卻越來越急,越來越重,如同催命一般使命的擂擊著,似乎到了生死關頭一般。

此刻的張綉,回頭望著身後緊閉的城門,和城樓上的劉延,這才想起軍令狀一事,不覺心頭一陣悲涼。

因為他知道,劉延是決計不會開門讓他進白馬城的了。

「娘的,該死的小人,老子找魯公去。」張綉一邊心頭咬牙切齒的怒罵,一邊揮起長槍,高聲吼道,「向西,撤退!」

眾西涼鐵騎早就不願再面對這群如同刺蝟一般的陷陣營,聽到張綉喝令撤退嗎,如蒙大赦一般,紛紛調轉馬頭,滾滾向西退去。

咻咻咻~

西面,迎接他們的是無窮無盡的箭雨,將眾西涼騎兵射了回來。

就在兩軍交戰之時,張遼已然喝令五萬無憂軍將東西兩面封鎖住,只留下南面的白馬城北門方向空著。

張綉如同無頭的蒼蠅一般,率著殘餘的一千多西涼騎兵,東奔西突不得逃脫,無奈之下只得率軍奔往白馬城北門。

咚咚咚~

白馬城北門城樓上,戰鼓依舊在繼續擂擊著,依然那麼激昂,那麼急促,那麼執著,絲毫不為城樓下的戰局所影響。

張綉怒發欲狂,仰頭嘶聲大吼:「快開城門!」

噹啷~

劉延扔下鼓槌,躍下鼓架,親自奔到垛堞之前,對著城下的張綉喊道:「張將軍,戰果如何,你可是立了軍令狀的,不勝不歸!」

張綉氣得肺都快爆炸了,怒聲吼道:「軍令狀之事,曹公那裡我自有交代,你速速打開城門,否則便是公報私仇,又如何向曹公交代?」

劉延冷然一笑道:「出城交戰,是張將軍主動請纓的,非劉某逼迫於將軍,如今數萬敵軍兵臨城下,劉某若擅開城門,則敵軍若尾隨而入,就此破城,這個干係劉某可擔當不起!」

張綉雙目通紅,睚眥欲裂,指著城上厲聲吼道:「我等乃騎兵,瞬間便能入城,追兵尚在後面不敢近前,如何能尾隨而入?」

劉延朝依舊冷笑道:「守城事大,劉某豈敢掉以輕心,還請將軍往旁邊突圍吧,敵軍已然靠近,即將攻城,劉某要放箭了!」

咻咻咻~

話音剛落,劉延便大手一揮,城頭上便七零八落的射下一大片弩箭下來,驚得眾西涼騎兵紛紛避讓,雖然未能造成較大損傷,卻令眾西涼騎兵無法再在城下待下去了。

「你……」

張綉揮起長槍,奮力擊擋開幾枝弩箭,長槍指著城樓上的劉延,只覺心頭血氣翻騰,差點吐血,想罵卻罵不出來。

轉過頭來時,只見五萬無憂軍和七百陷陣營已然自三面包抄而來,尤其是東西兩面,弩箭手數千,就憑他們區區一千多騎兵,若自兩翼強行突圍,無異于飛蛾撲火。

「張將軍有令,爾等繳械不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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