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席捲河北 第343章 渡海

呂布雙眼瞪著丹陽兵陣中的陳登,氣得雙眼噴火,長戟直指,嘶聲吼道:「陳登小兒,你為何叛我?」

哈哈哈~

陳登仰頭爆發出一陣大笑,然後滿臉譏誚的望著呂布笑道:「陳登是徐州的陳登,丹陽兵也是徐州的丹陽兵,非你呂布所有,你既非我主,我亦非你部屬,何來叛字一說?前日抗曹,亦非為將軍耳,而為下邳城中百姓也!今曹丞相答應我只擒呂布,絕不傷及城中百姓,故當開城相迎,以全城中百姓。」

其實,陳登還隱瞞了一件事,就是曹操許諾他為徐州刺史一職的事情。

呂布怒極而笑:「難道你忘了昔日,曹操污衊陶公殺其父,將徐州殺得流血漂櫓,泗水為屍體堵塞之事?你口口聲聲為徐州著想,今徐州百姓的不共戴天的仇人在此,你卻開門相迎,厚顏無恥至此,有何面目存活於世間?」

陳登雖然被叱罵,卻絲毫不動怒,只是哈哈一笑:「此一時彼一時也!」

呂布不再說話,手中長戟一指:「殺!」

與此同時,陳登手中的長劍也是一揮,指揮著八百丹陽兵衝殺而出。

八百名精壯的悍卒,八百把二三十斤的巨錘,轟然沖向陷陣營士兵。

而對面的七百多陷陣營突然搭成一個巨大的盾陣,只見盾,不見人。

砰砰砰~

巨大的轟鳴聲,震耳欲聾。

徐州境內最強大的攻擊力遇上最強大的防禦力,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則又如何?答案馬上見分曉。

一陣劇烈的撞擊之後,陷陣營的龜背大陣前方微微晃動了一下,不少強悍的陷陣營士兵縱然巨盾也承受不住這洶湧而來的巨力,口角噙著血絲,顯然受了內傷。

然而,也僅僅限於內傷而已!

下一刻,大盾之後,長戟如林,迅猛的刺向奔來的丹陽兵。

只聽一片慘叫聲,前面的丹陽兵紛紛被刺翻,戟刃刺入身軀的噗噗聲不絕於耳,鮮血四濺。

這群鐵甲軍一路橫推而去,陣型嚴密而整齊,攻防配合嚴密無間,見神殺神,見魔殺魔,只殺得丹陽兵丟盔棄甲,血流成河。

一些悍勇的丹陽兵手中的大鐵鎚大發神威,連連揮動,巨大的攻擊力震傷了不少陷陣營士兵,可是這一切都無濟於事,八百丹陽兵幾乎是完敗。

丹陽兵和陷陣營士兵,都是百里挑一的精兵,武力都是相差無幾,相互之間的配合度也是極其嫻熟,可是沒辦法,陷陣營這個兵種就是克丹陽兵。

丹陽兵的重鎚攻擊力雖強,終究是無法砸毀陷陣營的大鐵盾,也不可能將與他們武力差不多的陷陣營士兵震死或者震成重傷,最多只是輕傷而已,然而陷陣營的長戟卻能輕易刺穿丹陽兵的血肉之軀,因為他們不但沒穿鐵甲,連皮甲都沒穿,光靠肌肉層的防禦力面對那些剛剛被從地里抓起來提刀上陣的普通士兵或許還能湊效,但是面對陷陣營的鐵戟只能被宰割的份。

「嗷!嗷!嗷!」陷陣營在高順的帶領之下,喊著整齊的號子,整齊而有節奏的往前攻殺,一往無前。

終於丹陽兵堅持不住,在陳登的率領之下落荒而逃。

可惜為時已晚,痛恨陳登至極的呂布,催動胯下赤兔馬,飛馬追上陳登,只是輕輕一計,陳登便感覺自己的人頭飛了起來,然後無邊的黑暗便將他淹沒了。

這名智力92,政治81的大才,顯然智力值不是加在軍事指揮和判斷上,就此死在呂布手中。

等到曹操率大軍趕來時,呂布已然帶著陷陣營以及張遼、高順和貂蟬母女逃出了下邳北門。

曹操見到陳登的屍體,登時翻身下馬,一把將陳登的頭顱撿了起來,捧在手上,然後又將陳登的屍首捧在懷裡,嚎啕大哭,哭得死去活來,幾度昏厥過去。

眾將士盡皆愕然不解,只有程昱知道曹操不是因為陳登的死而哭,他只是要做一場戲給陳登的父親陳珪看,給整個徐州的士族和百姓看,當年他在此地失去了民心,現在想借這一哭挽回一點而已。

程昱回過頭來,望向夏侯惇,悄聲說道:「主公正悲痛之際,請夏侯將軍下令追襲呂布。」

軍中除了曹操,便以夏侯惇為首,如夢初醒的夏侯惇,急聲道:「虎豹騎聽令,隨我去追殺那三姓家奴!」

嗬~

隨著一陣整齊而暴烈的響應聲,數千黑甲騎兵轟然而出,個個身披黑甲,手執雪亮的鋼刀,腰挎大黃弩,胯下更是清一色的七尺五以上的駿馬,甚至不乏八尺駿馬,若非胯下的駿馬色澤不一,大抵可以叫黑馬義從了。

隨著夏侯惇的長刀一舉,三千虎豹騎滾滾而出,往北而去。

……

陷陣營雖然是重步兵,但是卻行軍卻並非靠雙腳走路,而是都騎馬的,否則身穿那麼厚重的戰甲,曹操就算讓他們先跑半日,也能慢悠悠的率著虎豹騎追殺上來,然後將筋疲力盡的陷陣營士兵從地上一個個撿起來。

眾人馬不停蹄的一直往北跑了半日,期間不知跑了多少個岔路口,一直跑到落日時分,人馬俱疲,這才停了下來。

呂布這才問道:「公台何往?」

張遼黯然道:「我自東門殺出的時候,見到公台已然被曹操所俘……」

呂布臉色陰沉下來,不再說話,喃喃自語道:「我對不起公台,他昔日曾經提醒我陳登不可信,是我沒聽他的忠言,才有今日之境地。」

失陷的不止陳宮,還有魏續、宋憲和藏霸等人,結局卻恰如歷史上一般:陳宮死活不肯投降曹操,於是曹操那句千古名言「汝之妻子我自養之」依舊流傳於世,而魏續、宋憲、藏霸等人,依舊降了曹操。

唏噓了一陣,張遼這才道:「如今之計,只有一路往北,趁曹賊兵力空虛,防守不緊,一路往北到渤海灣,再渡船北上到遼東。據聞魏公已平鮮卑,遲早要征討曹賊,主公不如……與魏公聯軍,一起舉兵南下,共討曹賊,已報今日之仇。」

呂布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眼中突然光芒大盛,隨即又黯淡了下來,垂頭不語。

高順依舊沉默不語,他都知道張遼說的是什麼,也知道呂布在想什麼。

許久,呂布才苦笑道:「文遠何必轉著彎說話,我等如今已然落拓到如此,說什麼與魏公聯軍那是笑話……不過,如今已然是走投無路,更何況魏公橫掃北地異族,功績更勝當年的冠軍侯,呂布仰慕已久,投在魏公麾下也不算辱沒了我呂布,也不辱沒諸位,就依文遠之計吧。」

三人包括貂蟬母女都只覺心間塞了什麼東西,卻終究還是什麼都沒說,一路怏怏往北。

從下邳到渤海灣,期間路途遙遙千里,眾人不但途中要擺脫虎豹騎的追殺,還要於途尋找機會搶奪大戶的糧草,可謂費盡千辛萬苦。

不過有了張遼這個五子良將之首,總算有驚無險的來到了青州北海國下密縣的一個臨海的大村莊。

休憩了兩天,徵集了上百條大大小小的漁船,眾人終於準備渡船過海。

渤海灣,雖然海浪滾滾,海風呼嘯,但是已然過了風暴肆虐的時間,總體還算風平浪靜,不至於在海峽中翻船。

張遼望著岸邊密密麻麻的漁船,快步走到赤兔馬前,牽著馬韁高聲對呂佈道:「主公,快上船吧,過了海峽,那邊便是遼東了。」

呂布卻身子巍然不動,凝神望了張遼許久,突然翻身下馬,迎著張遼彎腰拜了三拜,又迎向高順拜了三拜。

兩人齊齊大驚:「主公此乃何故,豈不是折煞我等?」

呂布望了望翻滾的海浪,沉聲道:「過了海峽,便是魏公的地盤了,你等須好生跟著魏公,為魏公橫掃天下,安定黎庶,方不負平生之志。」

兩人滿臉震驚不解的望著呂布,不知所措,卻見呂布又走到貂蟬和呂綺玲面前,一把將兩人摟在胸前,然後再鬆開。

先是對貂蟬滿臉歉意地說道:「我負了義父,又負了卿,實在對不住了,過了遼東,多多保重!」

貂蟬流著眼淚不語。

一旁的呂綺玲突然明白了過來,大聲哭道:「父親,你不去遼東嗎?你不去,孩兒也不去!」

呂布搖了搖頭,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腦袋,鬆開了摟著兩人的雙手。

轉過身來時,張遼和高順兩人已然跪倒在他的面前,緊接著七百陷陣營士兵也紛紛跪倒在地,然後身後又跪倒了貂蟬母女。

呂布緩緩的抬起頭來,臉上神情堅定如鐵,沉聲道:「我可投孫策,可投劉備,甚至此刻若是曹操願意,我也可降曹操,獨獨不可投魏公!這個道理,我想文遠或許應該明白。」

張遼含淚不語,只是直挺挺的跪著。

高順滿臉不解,嘶聲問道:「為何?魏公素來與主公無冤無仇,為何主公竟然恨魏公如斯?」

呂布怒道:「魏公天下所望,我豈會恨魏公?只是魏公麾下有趙雲、張郃、太史慈、顏良和文丑等輩,彼等都跟隨魏公多年,早已被魏公視為臂膀和心腹之將,我若投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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