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席捲河北 第289章 雖遠必誅!雖強必誅!

美稷雖為南匈奴王庭所在,但匈奴人的風俗與中原不同,這王城的四周聚集著大片的營落,這些營落就相當於外城,而真正的王庭,則相當於皇城。

平時的時候,美稷四門都是敞開的,可以容匈奴人自由出入,甚至,四門間連守城的士卒都沒有。

因為匈奴乃游牧民族,素來都是騎兵作戰,沒有守城的先例,昔日的匈奴單于之所以修築這座美稷王庭,只不過是為了彰顯他的威風而已,說白了就是為了裝逼,並非為了作戰之用。

如今公孫軍三路大軍長驅直入,穿過外圍營落,幾乎沒有遇到任何阻擋,就殺入了王庭之中。

殺到這裡時,那些驚醒的匈奴人,終於組織起了一點像樣的抵抗,開始有成隊成隊的騎兵,從內圍殺出來,阻擋漢軍佔領王庭。

眾公孫軍精騎從三道城門呼嘯而來,撞入敵叢,一柄柄繯首戰刀盪出層層疊疊的刀影,每一刀影掃過,都是一顆人頭飛上天空。

勇猛的公孫軍騎兵,跟隨在各自的諸將身後,長驅向前,如那鋒利無比絞肉機一般,將沿途撞到的所有匈奴兵,統統的絞成肉泥。

這根本不是一個層次的戰鬥,公孫白率軍從西門而出,踏著長長的血路,一直殺到了王庭腹地。

這瘋狂的殺戮,終於將匈奴人的抵抗意志瓦解,那些驚恐的匈奴人,各自縱馬狂逃,丟下了他們自己的大人,只顧抱頭鼠竄。

然而,就算是逃也沒有用,趙雲早已率一營白馬義從堵住了北門,這樣一來,整個美稷城王庭四門全部被堵住,城內的匈奴人成了瓮中之鱉,只有少數悍勇的匈奴將領才得以強行突圍而出,九成以上的匈奴人被包了餃子。

不到一個時辰之後,戰鬥已然結束。

以美稷為中心,方圓十數里之地,到處是匈奴人的屍體,整個美稷儼然已變成一片血紅的地獄。

佔領美稷城後,公孫軍騎兵根本分不清是兵還是民,總之是除了婦孺和白髮蒼蒼的老人,他們見人到身穿皮袍頭戴皮帽者就殺。

這般狂殺之下,除了三千多的王庭護衛軍,普通的匈奴人,一開始也不知被殺了幾千之多,直到後來才發生變化。

不知是哪個聰明的匈奴人,迎著那明晃晃的砍刀,高舉著雙手,喊了一聲「兄弟,自己人」,那名年輕的漢軍騎兵心神一愣,便硬生生的收回了繯首刀,結果這樣一來,滿城的匈奴人都高舉著雙手喊「兄弟,自己人」,眾將士真假莫辨,只得饒過,總算保存了許多匈奴人的性命。

不過,最後這些匈奴人終究還是成了漢軍的俘虜。

這一戰,公孫白俘虜了老弱婦孺七八萬人,王庭衛軍四五百人,普通匈奴男子八千餘人,這八千餘人不是小於十六歲,就是大於四十歲,中間的年齡段的青壯都跟著呼廚泉南下了。

而最令公孫白感興趣的是,他們還俘虜了匈奴貴族大臣的家眷數百人,這些都是匈奴族上層的核心。

除了俘虜的匈奴人,另又解救了漢人俘虜五六萬人。

此外,公孫白他們還繳獲了畜生近三十多萬頭,其中馬匹七萬多匹,牛八萬頭,羊近二十萬隻。

雖然大部分戰馬已被南下的騎兵選走,餘下的馬匹只能當馱馬,但這毫無疑問是一筆巨富。

公孫白端坐在汗血寶馬之上,在眾將的簇擁之下,昂然屹立在王庭正中,神色冷漠的望著打掃戰場,整編俘虜的將士們,嘴角浮現出一絲志得意滿的傲色。

「有多少人逃出?」公孫白回頭朝趙雲問道。

「至少逃出兩三百人,而且將領居多,末將料呼廚泉七日之後便會得到消息。」趙雲道。

公孫白滿意的點了點頭,詭異地笑道:「很好,一來一回,至少需要十四日,我等可在第十日開始行動。」

眾將連聲稱是。

公孫白緩緩的抬起頭來,眼中殺機凜冽,惡狠狠地說道:「這一次,就讓匈奴人成為真正的少數民族!」

……

殘陽如血,紅彤彤的霞光的照在遼闊的草原之上,顯得格外荒涼,而空氣中的血腥味、橫七豎八的匈奴人的屍骨,還有不知從哪傳來的一縷笛聲,使得天地之間充溢著悲涼的氣息。

此刻,漢人難民營中正篝火旺盛,肉香四溢。

這些被匈奴人從邊地擄去,受盡了奴隸般不堪生活的漢民,終於為大漢的大將軍解救,如今的他們重獲自由,正在難民營中,享受著大將軍賞賜給他們的酒食。

半年多來,忍飢挨餓、受盡折磨的他們,終於能抬起頭來,堂堂正正的吃一頓夢寐以求的美味。

忽然間,營中有漢軍斥候往來賓士,敲響金鑼,傳達大將軍公孫白的旨意,命他們前往營門外集合。

這些漢民們心懷著對公孫白的感恩,匆忙出帳,彼此相扶著,匯聚往了營門。

斜陽夕照,將營門一帶照得一片通紅。

當那五六萬餘號漢民,陸續的來到漢軍大營外時,卻驚奇的發現,轅門之外,立著無數的柱子,每根柱子上至少綁著兩三名匈奴人,而在柱子的後面,又黑壓壓的立著一大片匈奴平民。

綁在柱子上的,不是匈奴王庭衛軍,就是匈奴的貴族階層,都是一個個高高的騎在他們頭上,犯下罄竹難書的罪行的匈奴人。

眾漢民們又驚又奇,皆是指指點點,議論紛紛不知何故。

文丑駐馬而立,高聲道:「大漢的百姓們聽著,你們被這胡狗欺壓已久,今日大將軍要給你們一個親手報仇的機會。大將軍有令,凡是心中仇怨至極者,可取地上的利刃,擊殺這些綁在柱子上的胡狗。」

號令宣罷,眾人這才發現,那些立柱之前,堆滿了長長短短的刀劍利刃,在斜陽的照耀下閃爍著凜冽的寒光。

營門一線,數萬餘漢民都目瞪口呆,彷彿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一片鴉雀無聲中,唯有那柱子上的匈奴王庭衛軍,掙扎叫喚叫個不停。

「現在就開始吧,有怨抱怨,有仇報仇。」文丑讓開了條道,指著立柱上的匈奴人喝令道。

號令傳下,卻無人敢動。

這些漢民們不是不想報仇,而是被奴役許久,幾乎骨子裡都已養成了奴性,哪怕這些匈奴衛軍已成了階下之囚,但他們卻本能的有一種畏懼,不敢對其無禮。

文丑見沒人動手,不由怒道:「都傻站著做什麼,還不速速動手!漢人的脊樑何在,漢人的血性何在?」

雷聲般的質問,回蕩在夜空中,直刺漢民之心,數萬餘漢民,都微微一顫。

他們積聚於心底的那份仇恨,漸漸如一絲星火般,開始燃燒起來。

有人已暗暗握緊了拳頭,也是悄悄的咬緊了牙關,但他們彼此相視,皆是猶猶豫豫,半晌卻依舊無人挪動。

「有本將給你們撐腰,你們還怕什麼!」寒風中,突然傳來一聲金屬般的聲音。

那聲音彷彿來自於天際,挾著雄渾如雷的威勢,讓所有人都不自覺的心中一凜,本能的產生了深深的敬畏。

尋聲望去,卻見那一名身高八尺,丰神如玉的少年,頭戴白玉冠,白袍銀甲,催動著那匹高達一丈的汗血寶馬,緩緩而來,如天神一般進入了人們的視線。

那是大漢的大將軍,神一般的存在,天下無敵的公孫白。

所有的軍民,都猛然清醒,轟然齊呼「大將軍」。

公孫白沒有做聲,他的雙眼已被一種莫名的情緒所灼痛,變得通紅起來,手中的馬鞭只是微微一擺,呼聲立即戛然而止。

說話說,公孫白已驅馬來到營門前,如鐵塔一般,傲視著眾漢民。

他目光如灼,厲聲道:「本將來這裡,只是告訴你們一句話:犯強漢者,雖遠必誅,雖強必誅!」

他的聲音不大,卻極具穿透力,深深的震撼著所有人的心靈,縱然是趙雲等久隨公孫白的白馬義從將士,心靈也為之震蕩。

這輕輕的一句誓言,令漢民們心中的復仇之火,燒得愈加濃烈了。

公孫白馬鞭一指立柱上的匈奴兵,再次喝道:「本將要看看,誰會成為第一個手刃仇敵的漢人,誰會成為第一個血性復甦的大漢兒郎!」

隆隆如雷的聲音,遍傳全營,震撼人心。

一片沉寂中,一名滿臉憤怒的漢民漢子,大步的走上前來,走到那堆利刃之前,抽出一柄長刀,一步步凝重的走向其中一根立柱前。

只見他雙眼噴火,手中長刀直指一名匈奴百夫長,嘶啞著聲音,吼道:「我的父親死於你手,我的妻子死於你手,我的兒子還是死於你手,今日我要剜出你的心來,血祭我的親人!」

吼聲暴起,只見他手中的長刀惡狠狠的插入了那名匈奴百夫長的胸膛,那名百夫長的口舌已被堵住,發出一陣悶嚎聲之後,便見胸口鮮血狂噴,一顆血淋淋的東西被那名漢人硬生生的挖了出來。

那名漢人挖出那團血肉之後,惡狠狠的啃了幾口,這才將手中的那團血肉和長刀扔落在地,大步奔向公孫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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