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席捲河北 第279章 斬草除根

攻下了晉陽的公孫白,收編了袁譚的兩萬兵馬,這些兵馬雖然不及公孫白的原有部曲精悍,卻也算袁譚部下的精兵了——老弱病殘的都在之前的戰鬥中戰死或者被俘和逃散了。

而公孫白一向實行精兵簡政的政策,這兩萬人他只精選出了八千人,兩千人為騎兵,納入飛狼騎,六千人為步卒,納入太平軍,余者全部遣散回歸原籍。

原有的三萬多匹戰馬,也精選出了四千餘匹七尺五以上的戰馬供兩千精騎所騎,其餘的全部的要麼為馱馬,要麼送給受兵災嚴重的百姓作為補償。

經過數日的安頓之後,晉陽城逐漸安定了下來,而并州南部的上黨郡、太原郡、上郡以及長城以南的西河郡各地官員紛紛獻書向公孫白表示歸順的誠意。

公孫白在晉陽安定之後,便令張郃、廖化率一萬兵馬回冀州繼續防守,以防其他諸侯趁火打劫,留下高覽率兩萬太平軍留守并州。

為了徹底穩定并州南部的局勢,公孫白當即拜田豫為并州刺史,王脩為并州別駕從事,共同治理并州,同時傳令平州、幽州和冀州三地運來數以百萬斛的糧草來接濟并州。

平州和幽州經公孫白和劉虞治理多年,自是倉廩豐實,而冀州之地經過沮授和田豐等人兩年多的治理,加上幽州和平州的對其予以牛馬、鐵器和糧食的支援,以及其本身又是中原膏腴之地,底子甚厚,故也逐漸穩定且富裕起來。所以現有的三州之地是百姓有餘糧,官倉之中更是糧草堆積如山,支援只有幾十萬人的并州完全不成問題。

佔一地,必治一地,穩步擴張,這也是公孫白攻略天下的策略。所謂治大國如烹小鮮,你若是想一口氣在兩三年內憑藉武力橫掃天下,得到的不過一個破爛的河山,遲早會再生亂,四處起火,這樣得來的天下,不要也罷。

這也是公孫白遲遲未打併州,反被袁譚提前出兵攻襲的原因。

不過,此時的公孫白卻並未想著等并州南部穩定下來再繼續北上,事實上他一天都等不得了,因為他知道,他晚出兵一日,就不知有多少漢人百姓倒在這個寒冷的冬天。

……

東漢初年,位於漠北的匈奴日漸強盛,剛剛打敗篡位的王莽的光武帝劉秀無力與匈奴攻戰,不過幸得匈奴內部為爭王位發生動亂,匈奴貴族相互殘殺,日逐王比率領部眾歸附東漢王朝,匈奴再次分為南匈奴和北匈奴。

東漢政府讓南匈奴在水草肥美的河套地區進行休養生息,同時設立匈奴中郎將進行監護,並每年給歸附的南匈奴一定的糧食、絲帛等物資,南單于則協助東漢政府共同抵禦北匈奴的侵擾。

漢地適合養馬放牧的地方,莫過於河套地區。河套之地一向以水草豐美著稱,故有民諺「黃河百害,唯富一套」。而更重要的是,河套地區南望關中、中原,居高臨下。對於中原王朝來說,控制河套,則可以以陰山為屏障,抵禦來自北方游牧民族的威脅,保證關中、中原地區的安全。對於北方游牧民族來說,佔據了河套,則可以作為根據地,南下關中,逐鹿中原,勢如破竹。因此,河套自古為兵家必爭之地,也成為草原民族與中原民族,草原文化與黃河文化交流、碰撞的主要場所。

雖然說在東漢初年,南匈奴確實幫助漢人抵禦了北匈奴,但是東漢王朝將河套地區拱手讓給南匈奴人,可謂十分慷慨。然而,所謂「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並非純粹的一句鄙視少數民族的話,至少對於匈奴人,以及後來的五胡來說,這句話是絕對正確的,民族大團結必須是在少數民族被同化,或者處於絕對的弱勢地位的情況下才會發生,比如被公孫白壓製得乖乖臣服的烏桓。

……

南匈奴,人口約三十多萬,控弦之士五萬有餘,大單于呼廚泉,麾下比較著名的將領有左賢王劉豹,即擄走蔡琰的那個,還有一個便是右賢王去卑,後來曹操的代理人。

游牧民族,成年男子皆可上馬為兵,而且戰鬥時來去如風,一直被自來缺馬的中原步卒所忌憚。而此時的游牧民族之所以還只能在北疆襲擾而不敢大舉南下,無非就兩個原因,其一是馬鐙尚未被使用,騎兵的威力不能體現出,其二便是未發明馬蹄鐵,戰馬不能長期遠涉中原作戰。

控弦之士五萬有餘,那是常備兵馬,若是真正的逼急了,至少還能增三萬兵馬。八萬騎兵,那可不是個少數,騎兵再不濟也要抵得上兩個步卒,相當於是十萬步卒了。

晉陽城內的原袁譚車騎將軍府,成了公孫白的臨時府邸,大廳之內,公孫白正與諸將商議征討匈奴之事。

郭嘉在地圖上畫的進攻路線很簡單,那便是自太原揮師北上,進入西河郡,越過古長城,再突襲西河郡北部的匈奴單于庭,一舉擊潰匈奴人,迫使其俯首稱臣,停止對漢人的劫掠和殺戮,釋放所有漢人奴隸。

這個方案一開始,就被公孫白所否決了。

公孫白狠狠的瞪著郭嘉,沉聲道:「大漢列祖列宗所犯的錯誤,本將不願再來一次,本將要的是一勞永逸,斬草除根!」

郭嘉及諸將神色大驚:「大將軍要將匈奴人滅族?」

公孫白拔劍而出,一劍削掉面前的案幾一角,惡狠狠地說道:「犯大漢天威者,雖遠必誅!匈奴人或許可活,但是從此之後匈奴政權不復存在,沒有單于,沒有什麼左右賢王,匈奴人此後就是地地道道的漢人,遵守漢人律令,接受漢人官員管轄,向大漢朝廷繳納賦稅,不得有自己的軍隊,不得有自己的官員。」

陳湯的豪言壯語,眾人並不陌生,但是當年的陳湯也不過斬殺了匈奴單于而已,而這次他們的大將軍卻是要將南匈奴連根拔起,比起陳湯又不知要狠了多少倍。

一席話,說的趙雲、張郃、顏良和文丑等武將熱血沸騰,連聲稱好。

郭嘉望了望公孫白的臉色,小心翼翼地說道:「既然如此,恐怕要將太史將軍的墨雲騎調來才行,敵軍的兵力若是全部集結,至少在八萬人之上。」

公孫白淡淡地說道:「不用了,只需白馬義從和飛狼騎,外加兩萬太平軍即可。騎兵擊敵於原野,步卒攻略城池並堅守之,穩固後防,匈奴人縱有百萬,又有何懼?」

公孫白心中終究是有點不服氣,當年曹操的騎兵並如他,尚且輕易瓦解了匈奴,如今他兵強馬壯,還怕搞不定匈奴人?

郭嘉微微的嘆了口氣道:「袁譚部將辛毗被扣未回,末將就怕匈奴人也會用繩圈製作簡易馬鐙,如此戰力必然大增……」

公孫白冷眼瞪著他,寒聲問道:「那又如何?」

郭嘉神色一肅,凜然道:「大將軍自出道以來,未嘗一敗,區區匈奴,何足掛齒!」

公孫白冷哼一聲道:「算你會說話!」

公孫軍所向無敵,屢次以少勝多,不只是因為兵多將廣,弩強器利,更因為自公孫白以下,有著雖千萬人吾往矣的氣勢,這種無敵的信念才是公孫軍的靈魂所在。

……

晉陽城,一縷清音自某處大帳內飄出。

擊築之音。

築音高昂而激越,豪氣萬千,如金戈鐵馬,殺伐有聲,又如萬軍雲集,靜候號令,只聽得帳外的將士熱血沸騰、慷慨激昂,大聲叫好。

「大將軍到!」帳外傳來一聲呼喝。

帳內正在專心擊築的王脩急忙挺身而起,此時公孫白已掀簾而入。

「叔治!」

「大將軍!」

公孫白緩緩的朝王脩點了點頭,兩人依次坐下。

對於王脩,公孫白一直心懷敬重之心。這位并州降將,從一開始就帶著憂國憂民之心投入自己,並非為了名利,只為能讓公孫白早日征討胡虜,拯救并州北面的大漢子民。

此刻見王脩擊築之音,正是壯懷激烈,所謂以曲觀人,足見其忠烈之心。

公孫白笑問道:「古人善擊築者,最有名者莫過昔日燕太子丹之高漸離,叔治擊得一手好築,莫非與高漸離有甚淵源?」

王脩急忙答道:「先母實為高公之後人。」

公孫白恍然大悟,隨即又笑道:「此曲果然好曲,不知曲名為何名?」

王脩恭聲道:「大將軍即將出征,叔治欲以此曲為大軍壯行,尚未取名和作詞。」

公孫白心中一動,細細思索了一陣後笑道:「不如此曲就作為此次出征軍曲,本將且來作賦。」

王脩呆了一下,隨即訥訥道:「如此甚好!」

公孫白一向以武著稱,從來沒聽說他會吟詩作賦,王脩剎那間有點凌亂。

這要是寫得好也就罷了,若是寫得文理不通,他便要左右為難了,採納吧恐怕要成為笑話,不採納吧又駁了公孫白的面子……

公孫白微微一笑,對身後的侍衛道:「取筆墨來。」

侍衛取來筆墨和一張白色的帛布,公孫白緩緩揮毫而就。

「怒髮衝冠,憑闌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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