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席捲河北 第238章 孟德震驚

五千鐵騎組成的龐大楔形陣,彷彿決堤而下的洪流,挾裹著無上威勢,向著陳軍陣側翼突襲而至。沖在最前面的一千餘鐵甲騎兵,將指向蒼穹的繯首刀壓低,千餘寒刃合成一柄令天地動容的狂刀,撕裂空氣,如死神的獠牙撲面而來。這令天地肅殺的威懾力,頃刻間就將轉向不及的陳軍的抗抵意志壓垮。

血肉之軀,如何能抵擋這些鋼鐵怪獸!

處於最前排的盾手驚恐的互相觀望,尚有些膽量的還在四面環顧著同伴的動向,而那些怯懦者已經開始掉頭而逃。

軍陣中那副將大驚失色,連連喝斥試圖壓制住陣形,但逃跑者卻反而越來越多,他甚至親手斬殺數名逃兵都扼止不住這潰敗的趨勢。

就在此時,五千鐵騎已然冒著層層箭雨疾奔而來,那些箭枝盡皆被前面的重甲所擋住,射在灌鋼戰甲和馬鎧上如同撓癢一般,前頭的重甲騎兵根本不屑一顧。

轟~

鐵甲騎兵惡狠狠的撞進了陳軍叢中,一個個陳軍被那千鈞的勁道撞得飛了起來,那一面面大盾擋在前面幾乎就是個笑話,撞得陳軍之中骨肉碎裂之聲大起,再加上那堅韌而鋒利的繯首刀,一刀下去,劈入陳軍的身軀就如快刀切豆腐一般爽利。幾秒鐘前還穩如磐石的步軍大陣,此時卻如一道脆弱的玻璃牆,一點擊碎,整面牆便四分五裂。

土崩瓦解!

面對著這兵敗如山倒之勢,那副將徹底的陷入了絕望,再也顧不得什麼軍令,當先撥馬而逃。

那副將這麼一逃,部卒們殘存的那丁點意志,轉眼也煙銷雲散。三千陳軍一鬨而散,如無頭的蒼蠅一般四處亂竄。

迎面而至的公孫白,和他殺意衝天的騎兵,如同出籠的野獸,一頭扎進了羊群之中。他們手中的兵刃,無情的斬向這些阻擋前進腳步的敵卒,踏著他們的屍體碾壓向前。

如此血腥的畫面,直如修羅地獄般的慘烈。

卧槽,這以後都得是老子的子民,豈能就這樣殺光了。

公孫白急聲道:「繳械不殺!」

話音未落,響應聲四起,那些奔逃不及的陳軍如蒙大赦,紛紛扔下兵器,跪倒在一旁,舉手投降,眾白馬義從打馬從他們身旁呼嘯而過。

極目掃向前方,公孫白一眼望見了那名副將。

他一催胯下汗血寶馬,如風而行,轉眼就逼近了那副將。

咻~

突然一箭如同流星一般飛來,將那副將射個透穿,撲的栽倒於馬下。

公孫白回頭一看,卻見文丑收起長弓,朝他咧嘴一笑,繼續挺槍廝殺。

公孫白無奈的朝他笑了笑,號令鐵騎繼續南下,一刻不停的去追擊敗潰的陳軍。

後軍的潰散,意味著陳軍最後一道防線的瓦解,阻擊軍陣一失,雷簿和他的七八千惶亂之軍,更加喪失了抵抗的勇氣,只如受驚的羊群一般,漫原遍野的向著當塗城逃去。

陳軍沒有選擇抵抗,公孫白也就沒有刻意的去追殺,只如牧羊一般,率軍驅趕著敵人,尾隨其後直奔當塗城而去。

當塗城將近一兩里時,這座臨水之城,如今已盡暴露在公孫白的兵鋒之下,當塗城北門一線已亂成一團。

從淮水南岸敗潰下來的七八千敗軍,正從四面八方的逃聚往當塗城,爭先恐後的欲要避入城中,如此你推我擠之下,卻把個當塗城北門堵得水泄不通。

一眼望去,從北門外密密麻麻的擠滿了惶恐的人群,可謂是混亂之極。

混亂如此,城門洞開,不趁此機會奪城,更待何時。

公孫白劍眉陡然一凝,刀鋒向前一指,高聲喝道:「殺,隨本將殺入當塗城,先入城者,必有重賞!」

號令下,五千虎熊之士,便如出籠的野獸,咆哮著向著當塗城衝去。

公孫軍的從後襲至,使擁擠在城門口的七八千陳軍更加的惶怖,這些完全喪失了鬥志的士兵,尖叫著、哭嚎著,不顧一切的向城門擠去。

這般彼此推擠之下,反把城門越堵越死,更是無法順利入城,而在互相傾軋之下,公孫軍還未殺到,他們便成百上千的死在自己同伴的踩踏之下。

好容易才逃進當塗城的雷簿,氣喘吁吁的登上了城樓,還不及喘口氣時,卻驚駭的發現,白馬義從的鐵騎又已殺到,直奔當塗城而來。

「快,關閉城門,給本將立刻關閉城門!」雷簿歇廝底里的大叫道。

旁邊同樣惶恐楊續驚道:「雷將軍,我軍大部分將士還未進來,這就關閉城門,豈不把他們往死路里推。」

雷簿厲聲道:「再不關城門,若讓公孫白衝進來,當塗城一失,你我將如何向陛下交待?」

楊續緩緩的抬起頭來,只見城門內外已被慌亂的士兵堵得水泄不通,那些守城的士卒別說關閉城門,甚至是寸步難移。

而這些驚恐的士兵們,一見有關閉城門的跡象,更是嚇得失魂落魄,不顧一切的拚命往裡擠。

雷簿的喝令顯得那樣的軟弱無力,無情的被人山人海的亂象所吞噬。

城門以北,五千白馬義從縱馬揮刀,殺氣騰騰而至。

楊續望著眼前的亂象,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突然對雷簿笑道:「下官有一計,可解面前之難!」

雷簿正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突然聽得楊續如此一說,急聲問道:「計將安出?」

楊續神秘的一笑,朝城西一指:「將軍請看,破敵之策,就在那邊!」

雷簿大惑不解的朝西面一看,剛剛轉過頭去,便聽得身後風聲響動,不等他回過頭來,那斗大的頭顱便掉落於地,在落地的那一剎那,他看到了楊續手中滴血的長刀。

砰!

雷簿的人頭掉落在地,雙眼卻死不瞑目,尚在眨動,似乎明白了什麼,卻又似乎什麼都沒明白。

當塗城,數面白旗高高的舉了起來。

……

淮水江畔,江風獵獵。

北面江岸,一桿蒼勁大旗上,正中綉著一個斗大「曹」字。

無數的士兵和工匠光著脊樑,在烈日下忙碌,叮叮噹噹的建造著船隻,陽光照在他們黑黝黝的肌膚上,汗水閃閃發光。除了那些工匠,又有無數的士兵抬著一根根大木從遠處而來,川流不息,顯得十分熱鬧。

江面上,數百艘艨艟密布在淺水之中,而在河灘上更是層層疊疊的堆滿了竹筏。

曹操身著鎏金皮甲,披一襲的火紅的大氅,催動著爪黃飛電,在許褚、典韋、曹洪、程昱和滿寵等將領的陪同下,緩緩的走近江邊,望著江面上連綿數百米的艨艟,眼中露出欣慰的神色。

程昱手中羽扇朝那些工匠一指,哈哈笑道「恭喜主公,我軍眾志成城,日夜趕製,再加上許多士兵非工匠出身,也逐漸學會一些簡單的技藝,使得原本需要兩月時間才能建造出千艘,如今時間縮短了一半,再過半月時間,便可渡江擊紀靈了。」

曹操嗯了一聲,微微點了點頭,眼中掩飾不住的豪氣和快意,笑問道:「淝水那邊如何了?」

程昱笑道:「彼等皆無能之輩,被張勳的八萬大軍堵在淝水對岸,寸步不前,無計可施。破袁術者,舍主公其誰?」

正一片志得意滿、牛逼飛揚的氣氛中,一騎斥候飛馬奔來,急聲道:「主公,急報!公孫驃騎於數日前渡河大敗敵軍,雷簿被斬,楊續投降,一舉攻陷了當塗城。」

當塗攻陷?!

淮水邊,眾人身形劇震,臉色驚變,沉頓了稍許,轉眼就炸開了鍋。

「公孫白是如何渡過淮水的,情報是否有誤?」

「淮水寬達數百丈,公孫白輕騎而來,並未帶工匠,難道是插翅飛過去的?」

「沒錯,淮水波濤洶湧,對面又有敵軍水寨,白馬義從在水上和步卒無異,若是用漁船和竹筏根本不可能突破陳軍的防守,難道陳軍都是一群豬不成?」

江水邊,眾人嘩然大亂,根本就不相信這不可思議的事情,因為這件事本身的詭異性已然突破了常理的範圍。

曹操當然也是滿臉驚異,那般震驚的眼神,彷彿不敢相信所聽到的捷報是真實的。

等到奪過那斥候手中帛書,細細審視後,曹操那深不可測的目光中,神色已然變得極度驚駭和激動起來:「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不等眾人反應過來,曹操已然吼道:「此消息乃何人所探,謊報軍情,其罪當誅!」

那斥候大驚失色,急聲道:「卑職乃負責傳遞,或許此消息有誤……」

說話間,雙腿已然顫抖起來。

程昱等人疑惑地問道:「主公何以得知此乃謊報軍情?」

曹操將那帛書一把扔給程昱,冷笑道:「斥候道公孫白竟然乘數十艘鬥艦而渡江,仲德你可相信?」

剎那間,所有將領都凌亂了。

鬥艦!

那樣的龐然大物,別說一向生活在北地的公孫白及白馬義從不可能造出,就算是水戰稱雄的江東孫策和荊州劉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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