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席捲河北 第223章 一鼓作氣

如果說多年前的磐河之戰中河北軍輸的極其窩囊的話,而這次磐河之戰卻輸得極其離奇和搞笑,兩萬大軍很快成鳥獸散,最後跟隨馬延逃奔鄴城的不過五六千兵馬,而文丑更是孤身一人,趁亂從河水之中冒出搶了一名白馬義從的快馬,奔往鄴城。

公孫白率大軍稍作休整之後,甚至連俘虜都懶得收編了,每人發了十天的口糧和一千錢之後,便任其返回原籍,然後長驅往西,直逼鄴城而來。

這一次,袁紹已是退無可退,城高牆厚的鄴城將成為他最後一道保障,一旦丟了鄴城,恐怕他連北上逃奔與袁譚匯合的機會都沒有了,再說此刻袁紹仍舊躺在病榻之上,也無力北上,城中事務盡由沮授、審配等人操持。

為了抵禦公孫白,沮授可謂費盡了心機,他東拼西湊,連老弱殘兵和毫無戰鬥力的郡兵,統統都調集在到了鄴城,勉強又組成了一支約三萬人左右的軍團。

只是沮授根本沒想到,文丑只在磐河邊守了三天就敗退,否則他還能徵集更多的兵力,只是這些士兵戰鬥力如何就沒辦法兼顧了。

沮授遂以鄴城為核心,以鄴城南北布下的兩座堅固的營壘為犄角,準備背水一戰,堅守鄴城。

公孫白的兩萬多精騎奔至鄴城以東五里下寨,大軍逼城下寨後,公孫白並沒有急於對鄴城發動總攻,而是在郭嘉的建議下,分兵先去剪除鄴城四周的羽翼,將鄴城逐步孤立,然後再大舉圍城。

公孫白先命顏良九千飛狼騎,攻取鄴城西面的涉縣,切斷鄴城與西面上黨郡的聯繫。接著,公孫白又命太史慈率八千墨雲騎,向北攻取梁期和邯鄲,隔絕鄴城與趙國(郡國)的聯通,同時也防止北面的淳于瓊南下。

鄴城北面的趙國諸郡,以及其西面的上黨郡,皆為富庶之地,鄴城方面的糧草供給,有近三分之一都來自於這幾郡。

從東面一路攻襲而來的公孫白,斷絕了鄴城西、北的兩道後,鄴城便成了一座孤城,南面的司隸那是曹操的地界,自然不可能支援他。

不過,鄴城中的糧草卻是不少,為了供應鄴城前線的兵馬所需,袁紹令沮授加大對糧草的搜刮,而他的勢力是建立在世族豪強支持的基礎上,袁紹就算搜刮糧草,當然也不敢對世族豪強們加征。如此一來,那些苛損重賦,自然就只能轉加在了平民百姓上。

一時間,征糧的郡卒,深入河北的鄉村,強行徵收百姓的糧草,凡有反抗者,皆以暴力處置。

河北大地上是怨聲載道,百姓對袁紹的怨恨,與日俱增。

袁紹卻也顧不得那些平頭百姓,此刻的袁紹已經徹底的撕下了仁義的偽裝,只要能擋住公孫軍的進攻,現在的袁紹是什麼樣的事都做得出來。

不過鄴城中確實有實打實的百萬斛糧草,一萬精兵外加三萬老弱病殘,吃上一年是沒問題的,畢竟當年皇甫嵩治理下的冀州,給袁紹留的老底太豐厚了,換做若是往日的幽州被他這樣折騰早就崩盤了。

鄴城城下,只有五千白馬義從,自然不能對鄴城發動進攻,而城內的守軍更是借十個膽不可能出城攻襲。

於是,公孫白和袁紹就這樣僵持了下去。

袁紹在等援兵,公孫白也在等張郃的大軍,長期以來靠奇襲和裝備取勝,這次他打算堂堂正正的從裝備、士氣、兵力、單兵戰鬥力等全方面碾壓袁紹一次。

那種感覺就是,出動一千個特種兵,開著坦克,端著衝鋒槍、機槍和AK47,去攻打一個長期和你PK的黑社會總部,而這個黑社會總部不過就兩三百混混而已,要的就是那種拉風的感覺。

畢竟,幽州公孫氏與河北袁氏之間的恩怨實在太深了,這一戰他不但要徹底把袁紹滅了,還要滅的有聲有色有氣勢。

不但要氣勢磅礴的攻下鄴城,他還要活捉袁紹,然後向朝廷請旨,再將袁紹綁赴刑場,向全天下宣讀袁紹的罪狀,再親手斬下袁紹的狗頭,送往幽州祭拜公孫瓚。

只是,如今太史慈和顏良都已被派出,張郃的十二萬大軍,行軍速度更是遠遠跟不上騎兵,至少還得等上十天半個月。

……

中山國南部。

塵土漫天,一隊步騎急急的向著南面前行。

這支步騎隊伍,大約有三萬人左右,大都是步卒。

大隊的之中,一面書著「淳于」字的大旗迎風飄揚,大旗之前,一名身披黑甲,國字臉的中年將軍,正目光深邃的凝視著前方。

那中年的將軍,正是河北軍大將淳于瓊,陪同在旁的另一將,則是副將蔣義渠。

其實淳于瓊在歷史上也是一員猛將,與河北四庭柱齊名,而其更輝煌的經歷則是曾經與袁紹、曹操同為漢靈帝任命的西園八校尉中的一員,擔任右軍校尉。

公孫白與袁紹在渤海郡決戰之時,早傳往冀州北部,最初之時,淳于瓊並沒想到袁紹會敗得這麼慘,所以當他收到袁紹的加急傳書時,他就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立即召集兵馬,馬不停蹄的往鄴城急行而去。

四世三公,名動天下的袁本初,居然會被公孫白逼到如此境地,那是他萬萬沒想到的,不過作為一名忠誠的部屬,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拼了老命前往救主。

大隊的前方,一騎絕塵而來,疾奔淳于瓊馬前。

「淳于將軍,前面五里外山口處,有敵軍擋住去路!」

淳于瓊大驚,急聲問道:「莫非是白馬義從?」

身後的將士聽到白馬義從之名,齊齊露出驚恐之色,河北軍的士卒可能有人沒聽說過呂布和飛熊軍,但絕對不會有人沒聽說過白馬義從。

「啟稟將軍,前面攔截的是右北平郡太守田豫。」那斥候答道。

「有多少騎兵,共有多少兵馬?」淳于瓊擦了一把冷汗,心中稍安,繼續問道。

「兩萬兵馬,全是步卒。」

「什麼?」淳于瓊聞言不禁勃然大怒,「田豫不過無名小卒,竟敢率區區兩萬兵馬,堵我去路,簡直就是找死!」

他轉過頭來,看了看天色,然後厲聲喝令道:「全軍加快行程,務必在日落之前擊殺田豫小賊!」

身旁的蔣義渠的眼中露出憂色,忍不住再勸道:「淳于將軍,車騎將軍對我等有過囑咐,那公孫白不可小覷,將軍如此加急行軍,而敵軍以逸待勞,是不是有點……」

「輕敵」二字,李通沒敢說出來。

淳于瓊臉上露出猙獰的神色,怒道:「你想說本將輕敵吧?老子當年與車騎將軍和曹司空被先帝立為西園右軍校尉的時候,田豫小兒還在玩泥巴呢。區區無名小卒,兵力又不如我等,就算老子輕敵又如何?」

蔣義渠心頭微微嘆了口氣,不再說話。

淳于瓊冷哼一聲,目光遙望南面方向,聲音冰冷:「幽州的賊子們都要上天了,連阿貓阿狗都敢擋本將去路,這一次本將就讓那田豫死無葬身之地!」

其實容不得淳于瓊不氣,要說之前在北新城據守的田楷好歹也是公孫瓚麾下的名將,而且還是據城而守,並不敢出城迎擊,而此刻的田豫在他眼裡不過毛頭小伙,雖然或許有點治理地方的能力,被公孫白任命為右北平郡太守,可是區區一介文官,卻敢率著兩萬兵馬前來阻擊他這個威震河北的名將的三萬大軍,簡直就是赤裸裸的鄙視了!

……

山坡之下,兩萬幽州軍肅然而立,手中的槍戟如同森林一般斜刺蒼穹,戰意滔天。

大軍之前,一身白袍皮甲的田豫,腰佩寶劍,端坐在戰馬之上,凝望著前方,眉頭微微蹙起。

雖然說歷史上的淳于瓊被許攸所害,導致聲名狼藉,被人視為戰五渣般的角色,而此時卻因為官渡之戰尚未發生,也沒有可能再發生了,故淳于瓊仍然是威震河北的名將。

西園八校尉之一,與河北四庭柱齊名,可不是一般的人物,至少他田豫絕不敢輕視。

隨著數騎斥候飛馬疾奔而來,飛報河北軍即將到達的訊息,整個公孫軍微微騷動了起來。

這隻公孫軍可以算是公孫白的嫡系部隊中比較弱的一隻了,自然不會像白馬義從那樣將百萬大軍看成一群螻蟻一般。

「敵軍勢大,我等不如據山而守,利用地利之便,阻擊敵軍?」一名軍司馬輕聲提醒道。

田豫淡淡的笑了笑道:「淳于瓊不過三萬兵馬,若是白馬義從在此,只需三千人便可踐踏之,我等如今裝備精良,兵力比起河北軍來三成只少了一成,還要據山而守,豈不是被代侯麾下的同袍所恥笑?」

轟隆隆~

一陣悶雷聲響起,只見三萬河北軍遮天蔽日而來,遍布了整個平原,殺氣漫天,直逼公孫軍而來。

田豫驀地拔劍而出,厲聲吼道:「弟兄們,我們的兄弟部隊,不過憑著區區四萬兵馬。便擊潰了袁紹的二十萬主力,如今已然兵臨鄴城城下,如今敵軍只是兵力稍稍優於我等,若是今日敗北,必將為數萬同袍恥笑,你等可敢隨我一戰?!」

戰!

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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