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席捲河北 第218章 兵敗如山倒

眼見敵軍果然撤退,公孫白終於鬆了一口氣,向身後的諸將笑道:「袁紹果然不負眾望,哈哈!」

這一戰的關鍵,就在於袁紹是否願意退兵!

袁紹並不知道,他這一退意味著什麼,而公孫白和郭嘉卻知道,袁紹這一退,這場持續幾年的公孫氏和袁氏的大戰,終於要緩緩的進入尾聲了。

公孫白肯孤注一擲,投入全力求取一戰功成,是因為歷史上有人這麼試過;袁紹所以肯「小退師」,是要趁己軍渡河欲速不能的當兒,回師痛擊。

像袁紹方面多達二十萬以上之眾的軍隊,等若一頭臃腫不堪、腦袋難以指揮四肢的龐大怪物,不要說後退百步,後退任何一步均牽涉到二十多萬人,一動無有不動,其亂勢可想而知。

兼且敵陣採取偃月式的密集守勢,防守上固是無懈可擊,進攻亦可井然有序,可是若掉頭往後走,不但協調困難,且會把原先緊密的陣式系統拉松破壞。

袁紹方面當然不會這幺想,會以為公孫白待他們重新布好陣勢,才渡河決戰。

現在主動已絕對地掌握在公孫白手上,公孫白有信心他會在最適當的時刻,下達渡河進攻的命令,而且他的一萬八千精騎,能夠以閃電的速度擊潰二十萬亂軍。

公孫白凝望敵陣,敵軍號角高鳴,敵人大後方的騎兵隊開始後撤,由於敵方人多,最遠的三支部隊離前線足有一里之遙,因距離太遠,聽不清楚他和袁紹的對話,接到後撤百步的命令,肯定上上下下摸不著頭腦,心生疑惑。

對岸的文丑此時離開大旗在處的袁紹,率領十多名親兵馳往最前線,來回飛馳,大聲吩咐前線由顏良指揮的三萬盾箭手固守原地,直至他發下命令,始可後撤。

顏良則神情肅穆,默然不語,可以想像他心情的緊張。

此時敵人整個大後方均開始掉轉馬頭往後撤退,動勢蔓延至中軍,原先固若金湯的陣勢,已煙消雲散。

趙雲緊張至氣也透不過來,急喘兩口氣道:「何時進攻?」

公孫白油然道:「當袁紹主旗移動,就是我們揮軍渡河,克敵制勝的一刻。」

張郃瞧著文丑從前線另一邊飛馳回來,與親兵勒馬敵陣最前方處,離顏良只有十多步的距離,正虎視眈眈的目注己方,擔心道:「若對方盾箭手仍固守前線,以敵軍的大黃弩之強,我們恐怕無法突破他們的防線,縱使成功渡河,恐怕也要損失慘重。」

公孫白淡淡道:「敵方在重整陣勢前,軍心已亂,兼我方馬快,百步之地瞬即到達,他們有大黃弩,我們也有,我們的騎兵居高臨下,可以壓制住他們,其盾箭手既缺後方支持,一衝可破,敗勢一成,對方將回天乏術。只要有顏良在,敵軍必敗!」

趙雲道:「袁紹動了!」

公孫白亦看到袁紹的大旗移動,兩旁的騎兵隊左右夾護,掉頭後撤。

整個前線也移動起來,包括左右翼的騎兵隊,袁紹花費了半個時辰排列好的隊列瞬間大亂。

三萬盾箭手與文丑、顏良仍留守前線,擺明到一切妥當,方肯後撤。在這樣的情況下,步兵當然比騎兵靈活。

公孫白大喝道:「擊鼓!」

咚咚咚~

布在前方的數十面大鼓,在數十力士鼓錘齊下,節奏如一,檑鼓聲立時震天響起,傳遍戰場每一角落。

敵隊中包括袁紹等在內大部份人,均給鼓聲嚇了一跳,紛紛回頭望來,更有以百計戰馬吃驚跳蹄,情況轉趨混亂。

「殺」!

公孫白一揚手中的游龍槍,槍刃在陽光下閃閃生輝,高叫道:「兒郎們,隨我殺敵取勝。」

「殺!」

話音未落,趙雲一馬當先,領頭沖落黑灘河,踏著河內的低淺的河床,往對岸殺去,身後的白馬義從精騎,一手提著繯首刀,一手舉著大盾,齊聲發喊,隨他沖入河水。

太史慈和管亥率領左右翼的兩隊騎兵,亦毫不猶豫沖落河水,像兩條怒龍般涉水而去。

敵方後撤的大軍一時失去方寸,不知應掉頭迎敵還是繼續後撤,袁紹也忽然失去指揮權,皆因號角聲全被敵人的鼓聲掩蓋。

一時蹄聲轟隆震耳,河水激濺,文丑雖大聲呼喊箭手彎弓搭箭迎敵,可是他的喊叫只變成鼓濤中微弱的呼聲。

河北軍兵軍心已亂!

當公孫軍的輕騎兵分三路渡河,由於河道低陷下去,河北軍前線布防的盾箭手又離岸達百步,其角度只能看到敵人的頭盔,瞄準不易,兼之鼓聲震耳,一時亂了方寸,只有部份人盲目發箭,均給敵人高舉的盾牌阻擋。

文丑居於馬上,眼見敵軍已如同怒潮一般洶湧而來,而己方的後軍卻亂了陣型,大叫不妙下,舉起長槍,高喊前進,卻給鼓聲把他的呼喊完全蓋過去。轉呼放箭時,以百計的勁箭,已像暴雨般從河上射過來,投往己陣,登時射倒數十人,堅固的前陣立即亂起來。

趙雲一馬當先,躍上岸沿,大叫道:「袁紹敗了!」

要知前線河北軍離岸只有百步,以騎兵的速度,眨眼工夫便可街入陣內,秦兵頂多只能多射上兩箭。

趙雲的出現,惹得人人往他發射,豈知公孫白左盾右劍,盾護馬劍護人,就那幺把箭矢擋格撥開,威風至極點。

三路騎兵同時街上黑灘河南岸,如狼似虎的往敵陣殺去。

正撤退的河北軍亂了陣腳,部份掉頭迎戰,部份仍繼續退走,你撞我,我阻你,形勢混亂不堪。

袁紹和一眾將領見對方來得這幺快,也知中計,慌忙勒轉馬頭,喝令四周手下回身反擊,可惜已陣不成陣,隊不成隊,形成更大的混亂。空有二十多萬大軍,卻無法發揮應有以眾凌寡的威力。

最前方的文丑見勢不妙,大喝道:「拔出兵刃,準備迎戰。」

眾步兵眼見威震北地的白馬義從來勢洶洶,雙眼凌亂在那片如雲似雪的幻影之中,正不知該奮戰還是後撤之時,顏良見是時機,也大嚷道:「大軍已敗,速速撤退!」

說完領著手下親兵親將,掉頭便走。

要知道顏良雖然被貶,但是在河北軍中的聲望幾乎是無人可及,左右的河北軍哪知發生甚幺事,眼見顏良掉頭便走,立即跟隨,前陣登時露出個大缺口,牽一髮而動全身下,整個前陣亂上加亂。

文丑見狀怎還不知顏良是叛徒姦細,猛然取弓在手,迅速搭箭上弦,對準顏良的後背就要激射而去,然而就在正要松弦那一剎那,卻突然遲疑了一下,那張三石大弓終究是抬高了幾分,射向高空。

多年的義兄弟,他終究是下不去手……

「颼」的一聲,一根勁箭從敵方處射來,射入文丑的左肩,痛得他長弓脫手,扭頭瞧去,見趙雲正朝自己衝來,手上長弓重掛回馬側,他便已曉得不但輸掉此仗,河北軍也完蛋了。

文丑長嘆一聲,調轉馬頭,跟上哄亂的大軍。

前線眾兵見顏良不斷大嚷「大軍已敗」,敵人又已殺至近前,登時拋弓棄刃,往西四散奔逃,把要回頭還擊的大軍沖個分崩離散,肢離破碎,潰不成軍。

後軍的袁紹怒不可遏,大聲疾呼道:「進攻,全體進攻,斬殺賊寇者重重有賞!」

說完脹著一張羞紅如雞血的面孔,提馬沖了上去,氣喘吁吁地扛著大旗剛跑回還沒顧上喘口氣的旗手聞聽主帥下令,連忙張開大旗,旋展揮動,號令三軍進攻,然後撒開兩條腿追在袁紹的馬屁股後面又向前跑去。

「兄弟,我幫你扛一會兒!」

郭續向那旗手笑笑,不待回答,便掛好佩刀,從那旗手手中搶過了帥旗。

「多謝,俊弘兄弟,你……你不懂旗語,緊跟著我,主公有令頒下時,得隨時昭示三軍。」

「好!」郭續笑眯眯地應了一聲,扛起大旗就跑。昨夜,他就對這桿大旗做了手腳,現在要做的只是讓那動過手腳的地方作而已,奔跑間,他已不著痕迹地解去了旗杆上動過手腳的銅束箍。

「高幹、馬延率騎兵堵截敵軍左翼騎兵!蔣奇、韓呂子擺衝車陣,卡住敵軍中路!李孚、晆元進率弓弩手射住敵軍右翼!其餘諸將,立即整頓隊列,隨我殺敵!」

袁紹怒不可遏地下令。

那旗手聽得袁紹吩咐,立即自郭續手中搶過大旗揮舞起來,大旗獵獵,迎風凜凜,河北軍各營旗手號兵正盯著來自中軍的旗語,那「袁」字帥旗「咔嚓」一聲,斷了!

大旗斷的很缺德,緊貼著旗幟根兒斷的,它要是只斷一小截,再把它豎起來也就是了,可它斷成這麼短的一截,舉起來還有誰看得到?

河北軍各營旗手都看呆了,帥旗放倒是什麼意思?

一是投降,二是主帥戰死!

主公此際是不可能投降的啊,那就是……主帥戰死了!

這也不無可能,流矢漫天飛舞,主帥也沒有滿天神佛庇佑,若是不巧中上一箭……

又等片刻,主帥營中還是沒有豎起帥旗,各營旗手齊齊鬱悶,不知所措。二十萬大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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