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席捲河北 第209章 連連告急

咚咚咚~~

嘹亮的戰鼓聲,轟轟而作,旌旗漫卷,直搗東門的河北軍後軍。

陣前處,管亥暴嘯一聲,策馬殺出。

八千墨雲騎將士,如崩堤的潮水一般,洶湧的向著城下正在與東門守軍激戰的河北軍襲卷而去。

殺!

不管是管亥,還是墨雲騎,都顯得格外興奮,這是管亥第一次獨自統兵沖襲敵陣,也是墨雲騎難得的一次沒有白馬義從共同出擊的獨立作戰。

城下的河北軍正在捨生忘死的往城上進攻,誰也不曾料得背後就這樣突然襲來了一隻恐怖的騎兵,散亂的陣型根本無法抵擋墨雲騎的衝擊。

咻咻咻~

空氣撕破裂的嗡鳴聲,驟然大作,數千枝弩箭騰空而起,如流星雨一般,鋪天蓋地的向著河北軍的後軍傾斜而去。

馬嘶聲,骨肉碎裂聲,慘叫聲,諸般的響聲,匯聚成了一曲來自幽冥地獄般的恐怖樂章。

斷肢在亂飛,鮮血在沖揚,然而墨雲騎的弩箭卻沒有停,一輪大黃弩之後,隨之而來的則是諸葛連弩。

諸葛連弩唯一的不足是射程短,只能在五十步之內才能施射,真正有效殺傷距離其實在四十步以內,在騎兵的賓士下,哪怕諸葛連弩雖然能連射,也只能射出三箭,但這已經足夠了,三輪箭雨之後,敵軍已被射倒數千人。

最後就在臨近敵軍十步之內的時候,還要來上一輪踏弩,又是上千人倒地。

墨雲騎,從裝備配置上和白馬義從相差無幾,差的只是單兵和整體的戰鬥力,畢竟那隻軍馬都是百中選一的精銳之士,但是在這個時代也是足以橫掃天下的精騎,白馬不出,誰與爭鋒?

未來得及列陣迎戰的河北步卒已然遭受了數輪箭雨,陣型更為散亂,就在河北軍將領剛剛反應過來時,八千墨雲騎已然舉著明晃晃的繯首刀惡狠狠的撞進了敵群之中。

這樣的精騎面對倉促迎戰的步卒,完全沒有任何懸念,隨著那一片片由鋒利的繯首刀閃耀出的寒光之中,河北軍後軍步卒不是被撞得飛了起來,就是被砍成了肉泥,他們手中的矛戟在繯首刀的劈砍之下,紛紛應聲而斷。

真正的矛戟木杆,都是用桑木或者樟木經過繁瑣的工藝製造和加工而成,甚至比鐵還堅韌,但是袁紹一時之間哪有時間和財力來製造那樣的矛戟,大部分士兵手中的槍桿都是尋常木質,怎擋得繯首刀的劈砍。

轉眼之間,八千墨雲騎便已突入東門河北軍中,在人群之中橫衝直撞,大肆砍殺。

無奈之下,袁紹雖然氣得七竅生煙,卻不得不下令停止攻城,迴轉身來,喝令十萬大軍反包住八千墨雲騎,要將這隻騎兵困死在陣中。

騎兵一旦被數倍甚至十數倍的敵軍所包圍,那將是致命的,因為騎兵真正的恐怖在於狂奔而來的那狂暴的衝擊力,一旦沖勢逐漸變緩,攻擊力就會變弱,在這樣的情況下被十數倍的敵軍所包圍,很可能全軍覆沒。

嗚嗚嗚~

城樓上的郭嘉看的真切,急令吹號撤兵。

管亥聽到城頭的撤兵號角,當即率著部眾在敵軍尚未形成嚴明而有序的包圍圈之前,率著眾墨雲騎回頭殺出,突圍而去。

然而卻又未跑遠,只在敵軍的數百步之外停下。

這樣一來,河北軍變得進退兩難,若是全力攻城,則擔心墨雲騎突襲,若是全力追襲墨雲騎,則只能跟在墨雲騎屁股後面吃灰。八千配備大黃弩和諸葛連弩的墨雲騎,又有著極其快速的機動力,而城頭的強弓硬弩的防守力也是驚人的,倉促之間,河北軍想要一邊攻城一邊防守是不可能的。

夕陽西下,殘陽如血。

袁紹望了望天色,只得下令收兵,安營紮寨,同時在大營四周步下柵欄和鹿角,防止墨雲騎偷襲。

接下來的數日,攻守之戰依舊陷於僵局之中,河北軍雖然兵力數倍於公孫軍,卻始終無法逾越城頭一步。

事實上,歷史上的呂布被曹操所圍的時候,陳宮也曾獻計兵分兩路,一路守城,一路在外襲擾,互相呼應,可惜呂布最終被妻子所累,未接受此計,否則未必會敗亡那麼快。

……

河北軍大營,中軍大帳之中。

袁紹正與一班謀士和武將正在帳中議事,對於郭嘉這無賴的招數,眾將是一籌莫展。

沮授微微笑道:「主公何必擔憂,待得大公子取了薊城,再破白馬義從,易城便成了孤城,自然告破,明公何必急在一時?」

眾將連聲稱是,袁紹臉色稍緩。

對於奇襲幽州的袁譚,他還是比較放心的,公孫白的兵力都被他拖住在南部和西部,薊城不過兩三千守軍,袁譚不但有四萬精騎在手,還有謀士郭圖在旁,破薊城自然不在話下。

至於公孫白前往救援的五千白馬義從,那也自然不在話下。白馬義從雖勇,面對八倍的步卒也未必能勝,更何況是八倍的騎兵?

一名親軍急急而入,直抵階下,拱手叫道:「稟主公,薊城之戰,大公子不敵公孫白的白馬義從,已然往西撤往北平邑。」

此消息一出,原本熱鬧的大堂,頓時鴉雀無聲,一張張笑臉,驟然間為驚愕所襲據。

袁紹舉到嘴邊的酒杯,也凝固在了半空,酒氣微熏的臉上,迸射出驚色。

許久,他才嘶聲怒問道:「白馬義從不過五千之眾,莫不是中了奸計?郭圖這蠢貨,老子安排他在大公子身邊,出謀劃策,難道是吃乾飯的?」

袁紹的遷怒於人是出了名的,聽到袁譚兵敗,第一念頭便是遷怒郭圖。

那親兵無奈地說道:「啟稟主公,公孫白的白馬義從是與大公子的并州軍馬在薊城外直接對戰的,並未奸計。大公子和公孫白在薊城之外戰了一天一夜,眼看白馬義從已然無力再戰,勝利在即,然右北平郡的田豫卻率烏桓人來襲,而大公子也是人馬匱乏,故此不敵。」

文丑驚道:「白馬義從,竟然精悍如斯?」

五千硬捍四萬,大戰一天一夜不分勝負,這是何等的強悍!

而更令袁紹難以接受的,烏桓人原本是舉族支持他的,想不到被公孫白屠戮數萬人,強勢鎮壓之後,反而舉兵救援公孫白。

緊接著,又有親軍匆匆而入。驚叫道:「稟主公,司空曹操,假天子之詔,聲討主公,又出兵進攻青州濟南國和平原郡。」

又是一道驚雷,劈入堂中,眾人已是神色嘩變。

袁紹的表情更是凝固在了驚駭的一瞬,臉上青筋涌動,鼻中氣息愈重,震驚與憤怒的情緒,正如烈焰一般,在他心頭越燒越旺。

「曹阿瞞,豎子安敢欺我!」

就在他們還來不及品味這驚人消息時,第三道急報,緊跟著又被送到。

「啟稟主公,探馬急報,公孫白已然率一萬三千騎兵,自薊城南下,疾奔易城,已在兩百里之外,另黑山張燕已率十萬大軍分攻北新城和并州東部。」

第三道急報一出,大堂之中,立時嘩然驚變。群僚無不嘩然驚愕,所有的酒興都一掃而空,整個大堂頃刻間,因這三道驚人的急報。陷入了驚慌失措之中。

許久,沮授才喟然嘆道:「主公,公孫白聯合曹孟德和張燕,其勢已大,我軍已錯失破幽州之良機,如今風雪將起,不若引兵而回,明年再戰。」

袁紹大怒:「老子尚有十萬軍馬在此,為何要退?」

審配急忙道:「我軍皆步卒,如今其兵分兩路,已是難以破城,再加上公孫白的一萬三千騎兵,縱然不敗,也難以破城,何必再次白白折耗糧草?」

大家心裡都明白,五千白馬義從能與四萬并州騎兵對抗,一旦公孫白的兩隻騎兵會師,合起來將是兩萬騎兵,袁紹的十萬騎兵最多勉強防守,稍有不慎,便會全軍覆沒,因為他們背枕著易水,一旦兵敗就無路可逃。

步兵對騎兵,就算項羽在此,破釜沉舟也未必好使,因為對方是騎兵,打不過可以跑,步卒背水一戰,一旦輸了就是死路一條。

袁紹雖然心中憤怒和不甘,卻也只能接受現實,無奈地說道:「退兵吧!」

……

易水河畔,夕陽西沉。河北軍如同螞蟻一般密密麻麻的屯集在西岸,約有十萬之數,趕著大隊的車馬,正在次第渡河。

河面上,一座由漁船搭建而成的浮橋橫跨南北兩岸,這是沮授盜用公孫白的計策而向袁紹獻的浮橋計。

大隊渡河近半,一名白袍將領一路小跑到了河邊,便看見一名中年將領,看起來極其文弱,正在河邊縱馬獨行,看著兩岸蕭瑟景色,嘴裡還喃喃自語。

那白袍將領,遠遠的就叉手行禮:「沮別駕,該渡河了……公孫白的騎兵速度驚人,還是早點過河的好……」

那文弱中年將領正是沮授,只見他回頭對那白袍將領道:「正南(審配字),你看這局勢如何?」

審配微微一嘆道:「破幽州之勢已錯過,如今公孫白、張燕和曹操三軍聯手,恐怕暫時已無力北上攻略幽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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