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席捲河北 第183章 為易侯報仇!

冷冷的月光撒落在易侯府中,在潔白的月色下,那滿房頂的招魂幡還有白綾、白花,顯得更加詭異和陰森。

在易侯府西北方向的一間廂房,顯得格外的幽靜,此時剛剛初更,侯府內華燈初上,到處都是亮堂堂的燈火,只有這間廂房內一片漆黑。

突然,房間內突然火光一閃,亮起了燈光,接著廂房門吱呀的一聲打開了,一道修長的白色身影從房內緩緩的走了出來。

白衣人緩緩的升了個懶腰,然後抬頭向四周張望了一下,當他看清四周的情景時,瞬間臉色大變。

在他的面前,密密麻麻的布滿了拒鹿角,拒鹿角之後則是一台接一台的床弩,床弩之後除了床弩兵之外,又站滿了一排手執長槍的士兵,士兵之後又站了一排端著大弩的弩兵。

拒鹿角、床弩、槍兵、弓弩兵,將廂房的四周密密麻麻的圍得水泄不通,雖然白衣人武藝高強,但是就算趙雲這樣的高手,恐怕也只能舉手投降,否則就只能被射成刺蝟。

白衣人的臉色變了又變,怒聲喝道:「你們幹什麼?」

無人應聲,只有部分弓弩手將手中的弩箭抬得更高了,一枝枝三棱弩箭在月色先閃爍著陰冷的光芒。

白衣人大怒,喝問道:「叫你們領頭的和老子說話!」

哈哈哈~

隨著一聲粗豪的笑聲響起,一截粗壯如黑塔般的身影策馬奔來,遠遠的迎著白衣人一拱手,笑道:「公孫司馬,俺老管就是領頭的,不知有何吩咐?」

白衣人正是公孫清,見到管亥也回禮道:「管將軍,此乃何意?我近日染得小恙,卧病幾天,難得近日痊癒一些,正要出去走走,為何堵我去路?」

管亥哈哈笑道:「公孫司馬,恐怕你是走不出去了,你要是想吃啥好吃的,俺老管做東,給你去買。」

公孫清勃然大怒,指著管亥怒喝道:「你算什麼東西?就算是寧鄉侯在此,也得尊我一聲兄長,你豈敢對我無禮?」

管亥嘿嘿笑道:「俺是個粗人,不過奉寧鄉侯之命行事,不懂得啥有禮無禮的,公孫司馬若是踏出階檐半步,俺老管保證公孫司馬身上會多幾百個透明窟窿。」

公孫清的臉色變得煞白,指著管亥氣沖沖地說道:「好,老子就在這等著。寧鄉侯的武藝都是老子手把手教出來的,不信他會害我。」

說完一摔房門,奔入房內,旋即房內的燈火也緩緩的熄滅了。

管亥冷冷一笑,高聲吼道:「都給老子聽好了,在寧鄉侯到來之前,一隻蒼蠅都不要讓它飛出去!」

……

易城東門和北門,河北軍的大營內,營帳如同星羅棋布一般,連綿數里。夜色下的大營,顯得格外的安靜,大部分士兵都已進入了夢鄉。

嗚嗚嗚~

高亢的號角聲,撕破了夜空的寧靜,河北軍大營的東南方向,喊殺聲衝天忽起,率先打破了夜空的寧靜。緊接著,南面方向,喊殺聲亦隨之而起。接下來的一刻鐘內,東面方向,相繼殺聲大作,無數的軍馬疾馳而來。

一時之間,除西面易城方向之外,三面火光衝天,殺聲如潮,聲勢浩大至極,如同大河決堤一般,驚濤駭浪席捲而來。

東面方向的火光之下,趙雲端坐在照夜玉獅子之上,劍眉一凝,手中的龍膽亮銀槍朝著敵營狠狠的一划,厲聲高喝:「隨我殺入敵營,為易侯報仇!」

「為易侯報仇!」

「為易侯報仇!」

「為易侯報仇!」

四千多白馬義從,半數都是當年跟隨公孫瓚出生入死,情如兄弟的百戰老兵,這一刻齊齊爆發出歇斯底里的咆哮,鞭馬如飛,如同一群怒獅一般,兇猛無比的衝進了敵營。

三路兵馬,分從三面,對河北軍軍營發起全面的復仇攻擊。

此刻,鄚縣的河北軍正等著他們前來攻城,不料他們卻在半路去而復還,殺了個回馬槍。

敵營之中,文丑還在呼呼大睡。

白天險些被滾油潑中,文丑在滾下雲梯的時候,身上被割傷了好幾處,敷了葯之後,顯得十分疲累,所以睡得特別香。

忽然間,四起的喊殺聲將他給吵醒,文丑迷迷糊糊的睜開眼來,尚未弄清發生了什麼事。

這時,副將高覽不經通報,便急匆匆的闖入,大叫道:「將軍,大事不妙,敵軍三面攻襲我軍,將士們都亂了啊。」

「什麼?」文丑大吃一驚,騰的從榻上跳了起來,所有的睡意,都在一瞬間被驚碎。

文丑倉促披甲,提槍大步奔入帳外,舉目一掃,剎那間驚得一臉的難以置信的神色。

大營之中,他的近八萬兵馬,已是亂成一團,面對著三面的千軍萬馬的幽州軍衝擊,這些白日被火油彈燒得士氣低迷的兵卒,立即陷入了惶恐的境地。

「不過一夜之間,這些敵軍從何而來?」文丑不信的驚叫。

他環聽四周的喊殺聲,光聽著聲勢竟然有不下十萬軍隊,將他的數里連營竟然呈包圍之勢,公孫白總共不過十萬兵馬,南下攻鄚縣去了九萬,從哪裡來的這麼多兵馬?

高覽瞬間明白了過來,苦著臉道:「恐怕我等都中計了,這必是攻鄚縣的敵軍去而復返,『地龍』誤了我等啊。」

文丑恍然驚悟,心中更加的震驚。

「啟稟將軍,東南面的營柵已被黑山軍突破,數千敵軍殺入。」

「將軍,東面的營牆也被白馬義從擊破,我軍節節敗退。」

「將軍,大事不好,叛將張郃率數萬敵軍突入東北面營柵,我軍根本沒法抵擋。」

……

三面被攻擊的噩耗,如一道道驚雷,無情的轟擊著文丑,將他的鎮定一點點擊碎,使他變得無比狂躁起來。

「都隨我來,給老子狠狠的反擊!」文丑驀地提槍翻身上馬,嘶聲吼道。

話音剛落,東面方向,殺聲如天崩地裂一般,驟然轟起。

文丑舉目一望,驚見東面轅門一線的河北軍士卒,竟然如潰巢的螻蟻一般,紛紛的倒退逃還。

「義之所至,生死相隨;蒼天可鑒,白馬為證!」

隨著山崩地裂般的呼喊聲,一隊白袍銀甲、跨騎白馬的精騎,攻勢如潮的破營而入,一路碾殺,無可阻擋。

他們是白馬義從!

那些跟隨公孫瓚出生入死,征戰多年,視公孫瓚為父親的白馬義從老兵,心情中憤怒和悲痛,絕不亞於公孫白等人。

火光之中,他們含著熱淚,歇斯底里的喊著公孫瓚留給他們的戰鬥口號,挾著復仇的怒火,推平了敵軍正面的防線,從中央將敵營撕裂。

大旗之下,趙雲縱騎白馬,身後的赤色披風獵獵如火,手中的龍膽亮銀槍如同車輪一般,掃蕩而出。

槍影瞳瞳之處,慘叫聲凄慘至極,數不清的河北軍士卒,不是被槍刃削去腦袋,便是胸口被刺了一個血洞。

狂殺之下,往昔囂張至極的河北軍,此刻已作鳥獸散,四面抱頭逃竄。

眼見此情景,高覽驚叫道:「將軍,東面大營已破,事已不可為,趕緊撤吧!」

剛剛率軍橫掃了渤海郡的文丑,氣勢正盛,心中哪裡肯甘心如此大敗,眼見的人群之中的趙雲正在大肆砍殺他的部眾,不禁勃然大怒,驀地大槍一橫,咆哮道:「趙雲小兒,豈敢如此囂張,且吃我一槍!」

暴喝聲中,發狂的文丑,已然拍著胯下的白馬縱出,直奔趙雲殺去。

亂軍之中,文丑劈波斬浪,如同一道雪亮的白虹,向著浴血的趙雲射去。

長槍如電,平舉於前,狂瀾巨浪般的勁氣,迅速的凝聚,然後再滾滾的電射而出,直奔趙雲。

正殺得興起的趙雲,驀地覺一股凜冽的殺氣,洶洶襲來,猛然抬頭時,已見文丑挺槍奔殺而來。

趙雲大笑一聲「來得好」,手中的龍膽亮銀槍反手橫掃而出,銀槍過處,彷彿吸進了空氣,氣流從四面八方向真空處填塞而至,形成一道無形的鐵幕,裹著毀滅一切的力量,迎著敵槍橫推而至。

這一擊,他和文丑,都用盡了全力。

兩道流光,迎面襲至,所過之處,強烈的勁風,竟掃得左右士卒連連退讓。

咣~

撞擊的瞬間,金鐵交鳴之聲響徹亂空,巨響的餘音在所有人的耳膜之中震蕩。

這傾盡全力一擊,趙雲只感覺全身氣血激蕩,身體承受了強勁的衝擊力,身子連續晃了幾下,不過下半身仰仗腳下的雙馬鐙穩如磐石,而胯下的照夜玉獅子也似乎承受不住重力,連連退了三四步。

「文丑果然不愧為河北名將,力量竟然如此之強!」

而對面的文丑,一擊之下,只覺山崩地裂般的巨力,隨著手中的長槍貫入了身體,那強悍的衝擊力,使得他胸口如同遭受重鎚一般,連連晃動,僅靠雙腿夾緊馬腹的下盤,已然搖搖欲墜,而那匹八尺多高的良駒,卻不及照夜玉獅子神勇,一連退了七八步,馬背上的文丑再也支撐不住,轟然摔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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