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席捲河北 第177章 來去自如

轟隆隆~

隨著如雷的蹄聲,三千白馬義從將數萬河北軍甩在背後,疾奔到城樓之下。

公孫白一抬頭,便見到城樓正中的公孫瓚,急忙向前一抱拳,高聲喊道:「孩兒拜見父親!」

公孫瓚差點老淚縱橫,激聲道:「白兒免禮……快,快給老子打開城門,迎接我兒入城!」

城樓上的守軍這才如夢初醒,急忙放下弔橋,拉起千斤巨閘門。

背後的袁紹,原本還在城下得意洋洋,肆意的奚落公孫瓚,藉機打壓易城之中的幽州軍的士氣,不料被這突如其來的三千騎兵,馬踏連營,殺得人仰馬翻,數萬人馬如同紙糊的一般,被撕得四分五裂,潰不成軍,不禁氣得七竅生煙。

「追上這群不知死活的狂徒!」袁紹拔劍怒吼。

數萬河北軍來不及整頓陣列,便一窩蜂的向白馬義從蜂擁追去。

公孫白回頭望著逐漸蜂擁而來的袁軍,又朝自己的部曲掃視了一圈,只見身後的白馬義從這一輪突襲之下,只有十幾名輕騎受了點輕傷,大都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而那些身負重甲騎兵的八尺駿馬,並無疲態。

公孫白心中一動,豪氣大增,高聲吼道:「那就再沖他狗娘養的一輪如何?」

「好!」

三千健兒,發出如雷般的響應。

趙雲倒也不廢話,縱馬飛奔而前,手中龍膽亮銀槍一舉:「鋒矢!」

轟隆隆~

三千白馬義從迅速而整齊的移動,迅速排成了一個鋒矢之陣。

鋒矢陣,主要兵力在中央集結,前鋒張開呈箭頭形狀,屬於進攻陣形,攻擊的成敗在於箭頭的強度。一千多胯騎八尺駿馬的重甲騎兵,趙雲則是箭頭的尖鋒,可謂是當世最堅韌和鋒利的箭頭,其餘的一千多輕騎則居於尾部。

在此漢末之時,沒有那隻軍隊會比這隻白馬義從更適合擺鋒矢陣,也沒有那隻軍隊會比這隻軍隊更具衝擊力。

眼見數萬敵軍已蜂擁而來,逐漸追近到百步之外,不時的有弓箭向白馬義從掠來。

趙雲手中的龍膽亮銀槍高高的揚起,然後奮力一揮:「鑿穿!」

接著一馬當先,縱馬狂奔而出,手中長槍挾著滾滾狂力揮出,一人一騎,如電光一般撞入陣。

迎面而來的兩員敵將急圍過來,欲要阻攔破營而出的敵人,但當他認出眼前敵將竟是趙雲時,一瞬間就陷入了恐慌之中。趙雲卻毫不留情,大槍似車輪般橫掃而出。

兩名敵將不及多想,急是舉槍相擋。

哐!哐!

兩聲碎裂聲中,敵將手中的兵器竟被摧折,兩具噴血的身軀,猶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慘叫著倒飛出去,重重的摔落於地。

落地之時,趙雲已縱馬如飛,從他們頭頂越過。

當那兩員重傷的敵將,掙扎著想要爬起時,卻絕望的發現,無數的白馬義從鐵騎,已鋪天蓋地的襲卷而來。

三千白馬義從踏著他們的軀體撞入敵軍陣中,只聽得砰砰的骨肉碎裂之聲,賓士在最前的袁軍被撞得飛了起來,非死即傷,浩如煙海般的敵陣,再次被白馬義從的撕裂,那隻箭頭般的攻擊隊伍在長長的人群之中一直突入向前,鐵蹄過處,只留下片片血肉模糊的碎屍。

而那些「箭尾」的白馬義從輕騎,失去了近身作戰的機會,則端起臂張弩,不停的換箭和施射,射得兩翼的敵軍人仰馬翻,能在賓士之中換箭和射箭,整個中原之地唯有白馬義從而已。

在趙雲的身後,公孫白槍舞如風,殺得何其暢快。

復仇的火焰,彷彿在這一刻所爆發,他要用敵人的鮮血洗刷幽州軍的屈辱。

他和他的白馬義從,踏著鮮血鋪陳的地毯,直奔袁紹的中軍而去。

遠處,易城的城樓之上,公孫瓚眼見公孫白奔到城下,又調轉馬頭而去,只得令部曲再次放下千斤閘門,升起弔橋,心中充滿焦慮和擔心:「這小孽畜,簡直就是在玩火啊!」

然而,他的臉色很快緩和起來了,眼中的神色由焦慮逐漸變得興奮起來,眼見那枝黑頭白尾的巨大鋒矢,入數萬河北軍如入無人之境,一路橫推而去,密密麻麻的河北軍如同劈波斬浪一般撕裂開來,四處奔散,心中忍不住激情澎湃,熱血沸騰。

「好,好,好,不愧是我公孫瓚的兒子,老夫得子如此,夫復何求!哈哈哈……」

城樓上的公孫瓚,興奮得手舞足蹈,哈哈大笑。

笑了一陣,他才似乎反應過來,高聲吼道:「擂鼓,給寧鄉侯助威!」

咚咚咚~

城樓上,戰鼓聲衝天而起,激越而高昂,幾乎要崩塌雲霄。

河北軍中軍大旗之下,袁紹正在聲嘶力竭的指揮著部曲迎戰,奈何倉促之間,河北軍亂成一團,被白馬義從這一衝,更是驚慌失措,抱頭鼠竄。

白馬義從就如一柄最鋒利的矛,撕破一切的阻撓,片刻間,已經至中軍前。

袁紹身旁的顏良心頭大驚,眼見趙雲身後的這群鐵衣甲士疾奔而來,莫說他未必是趙雲的對手,就算他的武藝能勝過趙雲,憑他一人之力,也決計抵擋不住這魔鬼一般的鋼鐵怪獸。

「主公,快先行避讓,再圖破敵!」

顏良急聲大喊,率著諸將簇擁著袁紹和中軍大旗往一旁避讓,躲開了白馬義從的沖勢。

三千白馬義從呼嘯而過,沖向河北軍的後軍而去。

其實公孫白和趙云何嘗未見到身旁不遠的河北軍中軍大旗和旗下的袁紹,但是他們這鋒矢之陣,全靠的是白馬義從重甲恐怖的直線衝擊力,若是扭頭殺向袁紹,不但衝擊力大減,而且那些身披鐵甲的戰馬若是瞬間轉向,便會亂成一團,莫說無法衝殺袁紹,恐怕還會失陷在這密密麻麻的敵陣之中了。

不過一炷香的功夫,趙雲和公孫白已然率著三千白馬義從,再次從敵陣之中呼嘯而出,留下一地的屍體和鮮血。

一直奔到敵軍後軍四五百步之外,眾白馬義從才緩緩的停了下來,然後又緩緩的調轉頭來,輕蔑的望著身後如同烏雲般的河北軍。

哈哈哈~

雖然人馬都是氣喘吁吁,卻依然豪氣干雲,發出暢快淋漓的大笑。

馳騁沙場,入千軍萬馬如無人之境,男兒能得如此,夫復何求?

作為鋒矢陣的最前端的尖鋒,趙雲無疑是耗力最多的,卻依然面不改色心不跳,只是稍稍歇了一口氣,當即又揚起了長槍,高聲吼道:「換馬!」

三千白馬義從立即迅速而整齊的換上了備馬,原有的主馬雖然雄駿,但是經過兩輪強勢沖襲,已然氣喘吁吁,汗水涔涔,換上備馬保證足夠的衝擊力,那些備馬都是七尺五以上的駿馬,尤其是那些重甲騎兵的備馬,雖然不及主馬雄駿,也是七尺七、八的駿馬,足以保證單輪的衝擊力。

三千訓練有素的白馬義從已然整軍完畢,而數萬河北軍卻仍然尚亂成一團。

「義之所至,生死相隨;蒼天可鑒,白馬為證!」

白馬義從,除了武裝到牙齒的精銳裝備,和碾壓一切的衝擊力,最可怕的是他們那遇佛殺佛、遇魔殺魔的士氣。

爆棚的士氣,源於常勝的積累,而這隻白馬義從精兵,自跟隨公孫白以來,未嘗一敗,他們跨過盧龍塞擊潰過數萬烏桓騎兵,穿越過彈汗山攻襲過彈汗山王庭,孤軍深入遼東縱橫無敵,此刻的河北軍步卒在他們眼中,和死人沒什麼區別。

沒有任何意外,隨著驚天動地的吼聲,那枝鋼鐵鑄成的鋒矢,再次鑿穿了敵陣,一路踏著敵軍的屍體和鮮血,賓士到了易城的城門之下。

易城東門,原本已放下來的千斤閘門,再次吊了起來,露出城門甬道,三千白馬義從依次奔入城門,迎接他們的是沸騰的歡呼聲。

尤其是那些白馬義從老兵,剛才在城頭上看到昔日的袍澤神威凜凜的模樣,別提多艷羨了,眼見得老友們回歸,一個個迫不及待的奔了過來,又罵又笑的,鬧個不停。

公孫白一入城門,便飛身下馬,沿著上城的梯道,奔上樓道,城樓上的幽州將士,嘩啦啦的讓開來,齊齊恭聲喊道:「五公子!」

公孫白穿越長長的人群通道,通道的盡頭,公孫瓚含笑而立,公孫白疾步向前,奔到公孫瓚近前:「孩兒不孝,救援來遲,請父親恕罪!」

一連抑鬱了數月的公孫瓚,緊緊的抓著他的雙臂,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卧槽,搞這麼煽情幹嘛,都老父老子了……

卧槽,特么的你把我捏疼了……

卧槽,我又不是你親生兒子……

等到袁紹整頓兵馬,奔到城樓之下的時候,公孫瓚父子已並肩而立,原本死氣沉沉,充滿悲壯氣氛的城頭,此刻卻是殺氣漫天,戰意高昂。

三次沖陣,其實斬殺敵軍不過一兩千多人,對於七萬多的河北軍來說,無關痛癢,對於幽州軍來說,更多的是精神上的鼓舞。

任你千軍萬馬,老子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就是這麼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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