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攻略遼東 第102章 求救

蹋頓的親兵終於紮好了十幾隻竹筏,一路救上了百餘烏桓殘兵,正打算繼續接應稍遠那幾個孤島上的數百殘兵時,遠處水面上忽然順水漂來了十幾根枯木,還有十幾顆人頭在水中載沉載浮。

蹋頓急讓親兵乘竹筏將那十幾人救起,卻是遼東屬國烏桓王蘇仆延以及隨行的親兵。

看到蹋頓,蘇仆延不禁悲中從來,慘兮兮地道:「大單于,完了,全完了,我遼東烏桓近一萬多人出征就這幾個人了,剩下的全沒了呀。」

蹋頓自己也是心中悲涼,卻還得耐著性子安慰蘇仆延:「勝敗乃兵家常事,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今天吃了敗仗,來日再贏回來就是。」

話雖然是這麼說,可蹋頓心中也著實茫然。

今日之敗,可以說是沒頂之災,三郡烏桓的數萬精銳就這麼被葬送在土垠城下,三郡烏桓人註定要沒落了。

「大單于快看,漢兵!」

「真是漢兵,漢兵追過來了!」

「大單于快走,趕緊走,不然就走不成了!」

蹋頓正感到茫然時,親兵忽然惶然大叫起來,急回頭看時,只見數以千計的漢軍已經撐著上百隻竹筏逶迤而來,這時候,竹筏上的漢軍也發現了竹筏上的烏桓人殘部,當即不再理會水中殘兵,掉轉竹筏往這邊殺了過來。

「走,我們走!」蹋頓知道,再想救出被困孤島的殘部已經不可能了,當即帶著近百親兵以及被救出來的百餘殘部向著柳城方向倉皇敗走。

……

太陽已經升的老高了,金色的陽光照在城牆下的水面上,波光麟麟。

渾濁的洪水面上,竹筏來回穿梭,熱鬧非凡,不仔細看還以為來到了江南水鄉一般。

水面漂浮著各種雜物,有衣甲、槍戟和大盾等兵器、糧車、糧食,但是更多的是浮屍,烏桓人的屍體,漂得到處都是。

竹筏上的漢軍,雖然公孫白有安排撈救烏桓人,但是在糧草輜重以及馬匹面前,幾乎所有漢軍都是優先打撈,然後才是救人。

堵堤而造成的洪水,來得快,去得更快,水面逐漸降低,很多高地已露出水面,打撈工作也即將接近尾聲。

城樓之上,一個頭髮灰白的老人,靜靜的扶著城樓上的垛堞,望著城牆下的這一幕,神色變得十分黯淡和悲涼。

「幾萬條人命吶,一場大水就被沖了,這小畜生比他父親更狠更絕啊,難道我真看錯人了嗎……」

他獃獃愣愣的望著漂浮在水面上的烏桓人的屍體,心中充滿痛惜和無奈。

不管是烏桓人,還是漢人,都是我大漢的子民吶,居然就這麼活生生的被淹死了幾萬人,我何以面對天下蒼生?

剎那間,他似乎又蒼老了幾歲。他雖已六十餘歲,但是由於經常鍛煉,騎馬射箭,劍術槍法,樣樣在行,所以他的身體一直很好,然而近年來,先是黃巾之亂,然後是董卓為禍,再加上與公孫瓚之爭,使他明顯變得蒼老起來,而這一次又令他黯淡了很多。

「殺敵25821,俘虜敵軍8725,增加兵甲幣34546,您現在的兵甲幣為39856。」

兵甲幣的變動,顯示了這一戰敵軍傷亡的結果,近四萬大軍,只逃出四五千人,余者大部分都被淹死,小半被俘或者僥倖逃脫。

總的來說,這一戰對於公孫白來說是一場大勝,不費吹灰之力,消滅了烏桓軍的主力,解除了土垠城之圍,繳獲戰馬三萬多匹,糧草輜重無數。

尤其是那三萬多匹馬,簡直就是一匹巨大的財富,其中七尺以上的駿馬上萬匹,七尺五以上的戰馬就有四千多匹,八尺以上的駿馬竟然有上百匹。

公孫白的臉上簡直樂開了花。

就在此時,身旁的田豫悄悄的捅了捅公孫白,公孫白滿臉疑惑的朝他望去,只見他指著城樓西面,順著方向望去,他的臉色立即變了。

那獃獃立在城樓上的正是太傅劉虞。

公孫白搖了搖頭,一臉做賊心虛的樣子,走近了劉虞,向前行了一禮,恭聲道:「公孫白拜見太傅。」

劉虞緩緩的抬起頭來,雙眼如電光一般盯著他,眼中充滿悲憤和凄涼,只盯得公孫白背脊發涼,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拜見我?你還認得我是太傅?恐怕只是把老夫當一顆棋子吧!」劉虞寒聲道。

公孫白臉色微變,隨即恭聲道:「太傅,下官有錯,還請責罰。」

劉虞強抑著心頭的悲憤,淡淡地說道:「哦,是嗎,你何錯之有?」

公孫白陪笑道:「下官頑皮,不小心玩了一把水,這把玩大發了,把屠戮我漢人同胞、目無朝廷意欲造反自立、圍困土垠城且欲置太傅及全城百姓於死地的無辜烏桓人,淹死了幾萬人,確實有罪!」

劉虞驚呆了,腦子轉了半天才轉過彎來,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惡狠狠地說道:「就算他們有罪,也罪不至全死,只需抓住元兇斬殺即可,他等都是無辜牧民,奉命而為,當屬脅從不問。」

公孫白坦然的迎向劉虞的目光,聲音也變得激動起來:「他們無辜,難道那些漢人百姓就不無辜?好一個脅從不問,他們連婦孺都不放過,長期劫掠漢人為奴,豈是一句脅從可蔽之?今日若不是我一場大水將他們淹死,明天全城的軍民不是餓死,就是被斬殺殆盡,或者全部為奴,包括……太傅你自己!」

他頓了一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道:「以六千對四萬,只斬殺元兇,不傷及任何無辜,誰能做到?還有,誰又是無辜?塌頓被殺,還有繼任者,殺了一個塌頓,還有千萬個烏桓人站出來,誰又為無辜?真正的無辜,是城內城外的漢人百姓,烏桓人劫掠成性,誰又為無辜?」

劉虞一時無語,只是指著公孫白怒道:「你濫殺無辜,還強詞奪理!」

公孫白也怒了,針鋒相對地吼道:「你假仁假義,迂腐不堪,看似仁慈,實際上是欲置三郡無辜漢人百姓於水深火熱之中,讓他們任由烏桓人的凌辱和蹂躪,你其實才是真正的不仁不義!」

劉虞一時氣結,指著公孫白道:「你,你,你……」

半天沒說出話來,一甩袖子,踉踉蹌蹌的向城樓下走去,身旁的侍衛急忙向前扶住他的身子。

身旁的田豫望著劉虞凄涼的背影,心中一陣於心不忍,低聲道:「請恕屬下斗膽直言,太傅畢竟是亭侯的上司,又年過六旬,亭侯的言辭有點過了。」

公孫白微微嘆了口氣道:「太傅過於仁慈,在這亂世實在不是好事,此次雖然刺激過深,或許更能讓他早日醒悟過來。」

……

太傅府內,主廂房。

劉和搖頭嘆氣的從房內走出,滿臉的苦悶之色。

兩天了,一連兩天劉虞都粒米未進,劉和每次將酒菜在他的案幾前,都被他掀倒在地,叫他滾出去。

劉和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卻毫無辦法,要知道劉虞可是過六十歲的人了,再餓下去,恐怕身體就要出大問題了。

這時一個家將匆匆而來,朝他耳邊附耳說了些什麼,劉和神色一愣,隨即跟著那家將急匆匆的奔了出去。

大廳之內,一個面容姣好的女子正肅然而立,眼見劉和進來,立即向前一拜:「民女拜見太守!」

劉和被拜為遼西郡太守,雖未赴任,眾人已以太守相稱。

劉和疑惑的端詳了一下這個女子,只見這個女子姿色不過中上等,並無什麼過人之處,沉聲問道:「請問姑娘芳名?」

那女子嬌滴滴地笑道:「民女叫舞雪,請太守多多關照。」

劉和倒也不再糾纏,直接問道:「你說,你有辦法讓太傅進食?」

舞雪笑道:「自然,如若不行,願受責罰。」

劉和大喜,道:「好,只要你能讓太傅進食,賞錢一萬。」

那舞雪姑娘朝他拋了個媚眼,嬌滴滴地笑道:「多謝太守!」

劉和也不廢話,轉身喝道:「來人,去廚房再端一盤熱酒菜來,給舞雪姑娘。」

旋即,一名家將端來一盤熱氣騰騰的酒菜,遞給舞雪,然後朝舞雪做了個請的手勢。

舞雪接過酒菜,朝劉和嫣然一笑,轉身風情款款的跟著那家將走了出去。

劉和滿頭霧水,終覺此女不是很靠譜,也跟隨而去。

廂房內,劉虞躺卧在床榻之上,望著房頂出神,臉色灰白而蒼老。

房門吱呀一聲開了,一人悄悄的走了進來,將一盤熱氣騰騰的酒菜放在他床榻邊的案几上。

「拿出去,滾!」劉虞暴怒的喝道,連看都沒看來人一眼。

話音未落,那人突然撲通一聲跪倒了下去,哭聲喊道:「民女拜見太傅,還請太傅一定要救民女一家性命,民女將永世銘記太傅的大恩大德!」

劉虞大驚,急忙轉過頭來,只見一個面容姣好的女子跪拜在他的床榻邊,滿臉的淚痕如同雨打梨花一般,身子不住的微微顫抖,顯得極其楚楚可憐。

他急忙端坐起來,由於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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