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幽州烽火 第52章 神仙也擋不住的作死

薊侯府,大堂。

公孫瓚端坐在大堂正中,兩旁個坐著兩個三十歲左右的青年官員,三人相聊甚歡。

這兩人正是公孫瓚的兩個弟弟。左邊一人,和公孫瓚一般英俊而高大,正與公孫瓚談笑風生,是公孫瓚的三弟公孫越;右邊一人,相貌平庸,比起公孫越來要顯得沉悶的多,坐在一旁更多的是聆聽和應答,是公孫瓚的四弟公孫范。

公孫瓚兄弟四人,只有老大是嫡子,卻英年早逝,故現今以公孫瓚為長,公孫越現任昌平令,公孫范為昌平縣丞。

三人許久時間不見,自是說不完的話,道不完的別後之情,聊到投機處,公孫越突然端起酒樽一飲而盡,臉上卻換上一副愁眉苦臉的神色,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公孫瓚奇怪地問道:「三弟為何悶悶不樂?」

公孫越沉吟不語,在公孫瓚再三追問下才嘆氣道:「弟乃是為兄長而嘆,想兄長如今貴為安南將軍、薊侯和廣陽太守,可謂平步青雲,朝野聞名,弟等甚感榮光。只是今日前來,沿途所聞,卻對兄長多有誹謗?」

公孫瓚濃眉一凝,怒聲道:「何人敢詆毀為兄?定治其罪!」

公孫越嘆道:「悠悠眾口,豈能一一堵之?幽州之地,皆雲兄長寵庶貶嫡,亂了綱常,背後譏笑者大有人在。白兒屢次犯錯,兄長盡皆放過,而續兒無心之錯,卻幽禁半年,如今白兒已貴為亭侯,而白兒卻在囹圄之中,差別何其之大,不知誰嫡,誰為庶。弟更道聽途說得之,白兒還曾率兵犯本府,欺辱兩位母親,打折邈兒雙腿,如此大逆不道,不知可有此事?」

公孫瓚面色一沉,低頭不語。

公孫越又長嘆了一口氣道:「恕弟直言:兄長與弟,皆為庶子,暫不論嫡庶。然則兄長出身卑微,昔時不過一介書佐,若非劉太守垂愛,恐兄長難有今日之成就,如今兄長功成名就,卻如此待嫂嫂和續兒,實在理虧。世人當面不敢說,背後豈無誹謗?」

公孫瓚苦笑道:「我知道兩位弟弟為何突然想起來看兄長,想必是你嫂嫂請來責備兄長的吧。」

公孫越忙道:「兄長多慮了,我等皆是想念兄長了,特來探望兄長,只是於路聽人說及此事,心中為兄長不值,故此多嘴,如兄長怪罪,就當為弟未曾說過。」

公孫瓚搖了搖頭,微微嘆道:「個中是非曲折,非你等所知。也罷,既然你等當叔叔的都來求情了,就放了那小孽畜出來吧,如今已幽禁三月,也足以自省了。」

說完當即傳令公孫清過來,交代了一番,公孫清領命而去。

很顯然,公孫越兄弟就是被劉氏請來的,見得公孫續已被放,目的已達到,倒沒有在說什麼,繼續飲酒。

三人飲得真酣,突然公孫清匆匆奔進來,急聲稟道:「啟稟薊侯,渤海袁太守遣逢紀在門外求見?」

公孫瓚神色一愣,隨即道:「讓他進來吧。」

不久,笑容滿面的逢紀便在公孫清的帶領下走了進來,彎腰對公孫瓚一拜:「逢紀拜見薊侯,恭喜薊侯高升!」

公孫瓚淡淡一笑道:「想不到時隔一月余,又與元圖見面了,請坐!」

逢紀跪坐在公孫范身旁,公孫瓚又給逢紀介紹了公孫越和公孫范兩人,三人又是寒暄一番。

酒過三巡之後,公孫瓚才問道:「不知元圖此來,可有何要事?」

逢紀急忙從袖中掏出火器密信一封,遞給公孫瓚道:「特奉太守之命,前來傳書。」

公孫瓚結果密信,匆匆一閱,神色立即變得凝重起來,臉色陰晴不定。隨後又將書信交給公孫越和公孫范查看。

公孫越看完之後,立即眼中發出亮光來,急聲對逢紀問道:「袁太守所言之事,是否當真?」

逢紀笑道:「袁太守四世三公,宇內所望,自是一言九鼎,豈有虛言?昔五公子奪渤海糧草二十萬斛,太守念薊侯破賊之功,寧願部曲挨餓,也要找拱手將糧草相讓,且又以財寶及美人相贈,後又請奏朝廷為薊侯表功,請拜薊侯為安南將軍,五公子為廣寧亭侯,如此種種,可見袁太守對薊侯之誠心,何須猜疑?」

公孫瓚微微點了點頭,又微微搖了搖頭,疑惑地問道:「如今漢室餘威仍在,長安之帝雖為傀儡,仍是天下之主,若是就此攻襲同僚地界,恐怕將四面皆敵啊。」

逢紀哈哈笑道:「薊侯但以討伐董卓之名,舉兵南下,然則韓馥豈肯願讓薊侯大軍輕鬆過境,必然百般阻攔,薊侯與袁公即可以其阻攔討賊大軍、助紂為虐之名討之,當可堵人口實。且以薊侯與袁公之名,天下誰敢不服?薊侯無慮也!」

公孫瓚低頭沉吟不語,心中在仔細盤算利弊得失。

逢紀又道:「幽州之地,終究是太傅的地盤,而太傅對薊侯甚忌之,長久以往,必生讎隙,而太傅名動天下,又是漢室宗親,豈是區區韓馥可比?與其得罪太傅,何不取其輕而得罪韓馥?更何況,幽州苦寒之地,缺錢少糧,令薊侯捉襟見肘,而冀州乃膏腴之地,錢糧豐盛。舍一郡苦寒之地,取三郡膏腴之地,此大利也。屆時將軍自鎮河間國,令弟各鎮中山國及渤海郡,終究好過在幽州與太傅爭鬥。還請薊侯三思之?」

公孫瓚仍然猶豫不決,一旁的公孫越聽說能讓他也鎮一郡之地,已經兩眼放光了,迫不及待地說道:「如今漢室漸微,群雄並起,長安朝廷不過一個擺設,既有袁紹出頭,兄長還有何憂慮?此百利而無一害也,還請兄長速決之。」

眼見公孫越急了起來,逢紀反倒不急了,只是輕搖著羽扇,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

思慮了許久,公孫瓚終於惡狠狠的一拍案幾,決然道:「好,就依本初之計!本侯已經受劉虞的氣受夠了!」

就在此時,大堂外傳來一聲急哄哄的聲音:「逢紀可在廳內?」

「拜見小侯爺,逢長史正在和侯爺議事,且容小的入內稟報。」接著是門外侍衛的聲音。

「速速傳報!」那聲音似乎十分焦急。

大堂內的公孫越聽到「小侯爺」三個字不禁眉頭微皺,臉上微微露出不快之色。人就是這樣,雖然自己是個庶子,卻依然看不起同為庶子公孫白,在他的心目中只有公孫續才能當得「小侯爺」的稱號。不過,公孫白的這個侯可是朝廷封的,輪不得他不認可。

接著便見侍衛匆匆來報:「啟稟侯爺,小侯爺求見!」

公孫瓚臉上露出微笑道:「這小孽畜,行事總是風風火火的,傳進來吧。」

話音未落,公孫白已竄了進來,手中還提著一桿大槍,到了大堂正中才把大槍放下,迎著公孫瓚一拜:「孩兒拜見父親!」

公孫瓚點了點頭道:「兩位叔叔在此,還不向前拜見!」

叔叔?

公孫白微微愣了一下,腦海中瞬間反應過來,急忙又向公孫越和公孫范兩人見禮。公孫范還好,公孫越受劉氏的影響,對公孫白已是有成見,又眼見公孫白這副風風火火的模樣,還帶著兵器進入大堂,眼中不禁露出厭惡之色,只是倨傲的點了點頭,冷哼了一聲。

「公孫越,統率77,武力70,智力48,政治55,健康值92,對公孫瓚忠誠度93。」

原來是這倒霉悲催貨!

公孫白拜禮之後,立即撿起地上的長槍,直指逢紀,殺氣騰騰地說道:「逢紀小兒欲誤父親,孩兒請父親准許孩兒斬殺之!」

話音未落,公孫越已怒聲呵斥:「放肆!元圖乃袁太守之長史,你一黃口小兒,豈能妄言殺之?」

公孫白聽到公孫越的呵斥,不禁火冒三丈,指著公孫越怒罵道:「三叔,你輩分比我高,但名爵比我低,豈敢如此無禮?逢元圖誤我父,我請父殺之,與你何干?你一區區縣令,竟當著安南將軍、薊侯、廣陽太守的面呵斥我,欲置父親於何地,欲置朝廷於何地?來人吶,給我拿下!」

一席話呵斥得公孫越面紅口赤,啞口無言。

公孫瓚無奈的擺了擺手,對公孫白呵斥道:「小孽畜,放下兵器,給老子坐下!」

公孫白這才氣呼呼的坐到公孫越下手的一章案幾後。

逢紀眼見公孫白坐下,這才暗暗吁了一口氣,背上汗水已經濕透,十四五歲的年紀,正是闖禍的年齡段,天知道這小子會不會真的一槍戳過來。

他趁人不注意偷偷擦了把汗水,然後苦笑道:「不知亭侯為何要殺逢紀?」

公孫白冷冷一笑:「元圖此來,可是勸父親與袁紹共謀冀州?讓父親以討伐董卓之名,舉兵南下,藉機偷襲冀州,再與袁紹兵分兩路共擊之?待得奪下冀州,再平分冀州之地?」

噹啷!

原本假裝氣定神閑的逢紀,手中的酒樽不覺跌落在案几上,酒水流了一地。而公孫瓚兄弟三人,也是目瞪口呆。

全場一片詭異的沉寂。

要知道袁紹呈遞給公孫瓚的可是火漆密信,絕無泄露,而且公孫瓚兄弟三人也是剛剛才得到消息而已,公孫白是如何得知?

公孫白見逢紀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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