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章 鳳魁之心,冰雪初融

再度聽到開門聲,鳳之瑤渾身一顫,呼吸明顯變得急促起來。

唐安和她說過的話,到目前為止全部應驗了。他告訴自己劉恭不會再侵犯自己,而是會懺悔,會提出借酒賠罪的不情之請,讓她大感意外的是,這些都已經成為了現實。

他還告訴自己,待酒菜上來之後,讓她以換衣服為由,支開他二人片刻。雖然不知道唐安葫蘆里賣的什麼葯,可她還是依言照做了。

但哪怕如此,劉恭真的會善罷甘休嗎?

如果他狂性大發,唐安還能夠救自己於危難嗎?

唯一有實力與劉恭抗衡的謝淵已經遠離,恐怕鳳凰台早已封鎖了消息,收不到半點風聲的謝淵不可能成為自己的救星。而院落外面那些侯府護衛,又儼然形成了一道銅牆鐵壁。這種情況下,如果劉恭鐵了心要佔有自己,唐安拿什麼跟他斗?

隨便披上一件外衣,鳳之瑤萬分緊張的落座,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將會是光明還是黑暗。

此時天色已暗,劉恭推門進屋,見坐在燭旁的玉人面若桃花,哪怕帶著一臉虛假的笑容,卻難掩發自骨子裡的一股狐媚之氣。

「咕咚!」

劉恭吞了口口水,以極大毅力剋制住想要立刻將她推到的衝動,只覺得一顆心砰砰直跳,不由得加快步子落座,雙眼發直道:「鳳大家,你今天真美!」

鳳之瑤羞赧一笑,端起酒杯道:「侯爺能懸崖勒馬,之瑤真的感激,特敬水酒一杯聊表謝意。」

劉恭色授魂與地端起酒杯,卻忽然想起唐安在屋外的告誡,當即心生警惕。再看鳳之瑤一臉勉強的笑意,暗忖這騷娘們兒果然想陰我,本侯當一進門便迫不及待地想騙我喝酒,當本侯這麼好騙么?

「慢來,慢來。能得鳳大家玉手握過的酒杯,就不再是普通的酒杯,而是仙杯!來來來,鳳大家且把這杯水酒讓給本侯,讓本侯也沾染沾染仙氣兒。」

劉恭說著,便站起身來要鳳之瑤換過杯子。

鳳之瑤一臉錯愕,不知道這傢伙又犯得什麼糊塗。可驀地記起唐安說過的話:席間他提出的一切要求,盡量滿足他!

劉恭眼觀鼻鼻觀心,從鳳之瑤臉上捕捉到的一絲詫異,被他在心裡無限放大,暗忖果然被那倪大野猜中了,這浪蹄子果然沒安好心!

雖然唐安的話給自己提了醒,可不知道劉恭意欲何為的鳳之瑤仍抱著一絲警惕,強笑道:「侯爺,一杯水酒而已,就不必這麼麻煩了吧……」

哼,欲蓋彌彰?根本侯玩弄心思,你還差得遠呢!

劉恭也不「點破」,而是一臉冷笑道:「哎——能用鳳大家用過的仙杯飲酒,恰是本侯求之不得的事,大家一定要給本侯這個機會!」

強行換過酒杯,確信手中這杯酒絕對沒有毒之後,劉恭再被不疑有他,反而笑吟吟得看向鳳之瑤。暗忖所謂作繭自縛,說的就是眼前的女人了。如今她縱然明知手中握著一杯「摻了葯」的酒,卻又如何能夠推脫不喝?

「鳳大家,今日之事多有得罪,本侯先干為敬,還請大家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說著,劉恭仰天便把水酒一飲而盡。

鳳之瑤見他笑的不懷好意,內心越來越是緊張,生怕他藉機灌醉自己,微笑道:「侯爺,之瑤不勝酒力,可喝不了那麼多。」

不勝酒力?你是不敢喝吧!

劉恭眯著眼道:「怎麼,鳳大家是不給本侯這個面子,還是擔心這酒有什麼問題呢?」

酒是唐安端上來的,鳳之瑤自然放心。劉恭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她也的確沒有再推脫的理由,勉強道:「侯爺言重了,自家的酒又能有什麼問題?只是之瑤的確不及侯爺海量,實在不敢貪杯。這樣吧,之瑤便飲半杯聊表心意,如何?」

「半杯也好!」劉恭微笑點頭道。

鳳之瑤見避無可避,只好以袖遮面微微一揚,再亮給劉恭少了半杯酒的酒杯。

「哈哈,痛快!」

眼巴巴看著美酒下了美人肚,劉恭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一般,一雙眼睛透著濃濃的熾熱。今夜終於能夠領略這個比狐仙還要美的玉人兒的動人滋味,叫他怎能不欣喜若狂?

知道獵物到手,他反而不著急了,伴著佐酒小菜和鳳之瑤徐徐談天侃地,默默等待她主動寬衣解帶那一刻的到來。可是等來等去,鳳之瑤卻絲毫沒有中毒的跡象,讓劉恭大感疑惑。

「鳳大家,你沒有覺得屋子裡很熱嗎?」

鳳之瑤茫然搖了搖頭:「沒有啊!」

正說著,忽然感覺一陣陣暈眩的感覺來襲,劉恭晃了晃腦袋:「那……頭暈的感覺呢?」

鳳之瑤依舊搖頭:「也沒有啊,侯爺身體不適么?」

「咦,鳳大家……你怎麼變成……兩個人了?」

劉恭迷迷糊糊,眼前的鳳之瑤越來越模糊,傻乎乎地伸出兩根手指頭,就像是豎起了一對兔耳朵。可惜的是,「兔耳朵」很快無力地吹了下去,只聽「嘭」的一聲,劉恭的臉頰和桌面來了一個親密接觸,滿心淫思亂想的惡棍頓時昏迷了過去。

鳳之瑤徹底傻眼了,這……到底怎麼回事?

饒是她腦洞夠大,卻怎麼也想不到唐安用最短的時間設計了一條如此複雜的毒計。正當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唐安恰好推門而入。

唐安輕手輕腳地關上房門,一雙賊眼看看小几旁滿臉迷茫的鳳之瑤,又看看趴在桌上不省人事的劉恭,終於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問道:「暈過去啦?」

鳳之瑤問道:「暈……是暈過去了,可是他怎麼暈過去的?」

唐安哈哈一笑:「汴京城百年老字號回春堂杜老闆的『讓你一覺到天亮』牌蒙汗藥果然名不虛傳!鳳姐姐,現在你安全啦。」

鳳之瑤總算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原來這傢伙在自己杯中下了葯,又利用劉恭的多疑,讓他疑神疑鬼移花接木,和自己換了酒杯。結果劉恭聰明反被聰明誤,喝下了摻著蒙汗藥的酒。

劉恭昏睡不醒,讓鳳之瑤一顆芳心總算是放進了肚子里。可是想想這一天的驚險經歷,想想險些失身於眼前的衣冠禽獸,她只覺得悲從心來,誘人的唇不斷哆嗦,豆大的淚水頃刻間如傾盆大雨般落下。

「哇——」

鳳之瑤越想越悲,忽然猛地撲到唯一可以依靠的唐安胸前,放聲大哭起來,就像一個受了莫大委屈的孩子。

美人在抱,軟玉溫香。

突如其來的艷遇,到時讓唐安有些措手不及。短暫的失神過後,他反手摟著渾身上下香噴噴的女人,卻出奇地沒有佔便宜的念頭。

或是想到了這個女人的辛酸與痛苦,唐安竟是在她流雲般的秀髮上輕輕摸了摸,如同情人溫柔的撫慰,好生勸慰道:「別怕別怕,都過去了,只要有我在,絕不會讓你受半點委屈。你看他現在不是什麼便宜也沒佔到對不對?要是還不解氣的話,我來幫你出氣!」

說著,唐安將那如死豬般悍然大睡的劉恭一腳踢翻在地,邊踢邊罵:「讓你這混蛋心懷不軌!讓你霸王硬上弓!他媽的,好處不學學人耍流氓,老子都沒嘗嘗新鮮,怎麼可能便宜你這混蛋!你——」

說到一半,唐安忽然感覺到懷中的女人止住了哭泣,心中驀地一驚:媽蛋,怎麼一不小心把心裡話說出來了?

鳳之瑤一雙紅腫的眸子盯著唐安,顯然被方才一番「真情告白」給深深震驚了。再看看自己和唐安相擁的曖昧姿勢,一道紅霞迅速爬滿臉頰,羞得她如觸電一般離開了唐安的懷抱。

屋子中鴉雀無聲,在昏黃燈火的映襯下,一男一女相對而立,男的一臉尷尬,女子嬌羞的將俏臉別到一旁,四處瀰漫著一股曖昧的氣息。

唐安一本正經地咳嗽一聲,打破沉默道:「鳳姐姐,其實我的意思是說——我最看不慣這種仗勢欺人的王八蛋,絕對沒有別的意思,我以我的人品保證。」

人品,這種東西你有么?

鳳之瑤似是忘了方才的尷尬,問道:「你……為什麼要幫我?」

唐安微微一笑:「你救過我的命,我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你被侮辱?」

「可是,你的身份……」

「我是個怕死的人,但難道因為這個理由,我就可以明明知道你陷入水深火熱治中,卻安穩地躲在那個角落裡不聞不問?鳳姐姐,我做不到。」

鳳之瑤訥訥說不出話來,只覺得一顆心暖暖的。這種早已離她而去的真心關懷,讓他有些想哭。

唐安繼續道:「來齊國能遇到你,我是幸運的。所謂滴水之恩當以身相許——不對,是湧泉相報,現在就是我報恩的時候了。所以姐姐你別想那麼多,明天太陽升起,又會是嶄新的一天。」

嶄新的一天么?

鳳之瑤有些不確定得指了指倒在地上的謝淵,弱弱的問道:「那他怎麼辦?」

「他?」唐安不屑的瞥他一眼:「一個蠢貨而已,我騙他說會給你的杯子里撒上春藥,這傢伙居然真的相信了。可我話留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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