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尋葯

自從上次冤枉唐安之後,每每想起那個雨夜,程彩夕總覺得心裡有一種異樣的感覺。這種感覺無法形容,卻揮之不去。

越想要忘掉缺反而越清晰的東西,往往最讓人傷神。現在她的腦海中除了做夢都想要抓住的黑衣人之外,時不時會浮現一個穿著褐色衣服帶著小帽的身影,這讓大小姐很是苦惱。

眼下和唐安並肩而行,這種異樣的感覺越發強烈。程彩夕只覺得自己的步子似乎都有些怪異,強自鎮定得咳嗽一聲,將唐安引入一間會客用的屋子,輕輕掩上房門,道:「說吧,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咦?以大小姐的智商,居然能夠看出來我有話想說,真是太神奇了。

唐安微微一笑,道:「大小姐,你怎麼知道我還有別的事呢?」

「哼,若是尋常之事,你還能找到飛天門來?」程彩夕得意地道,「這麼簡單的問題我再看不出來,你當我傻啊!」

「其實我一直是這麼覺得的……哦,我的意思是說我一直覺得大小姐你冰雪聰明。」見程彩夕又要拔劍,唐安趕忙改口。「大小姐,實不相瞞,這次我是來找你救命的。」

「救命?」程彩夕皺眉道,「什麼意思?」

唐安路上早就想好了說辭,嘆息一聲,滿臉苦悶道:「大小姐,你還記得雲頂購物中心開業那天我問水老闆求了那一株金陽參么?」

「記得啊。」程彩夕點點頭,「你不是說身中奇毒,非金陽參不能救你么?對了,你的毒解了么?」

「唉!」唐安重重嘆息一聲,道:「其實那位老神仙當時告訴我,若想根除,還需要另外兩位葯。一位叫『赤蛛』,叫『昧火草』。」

大小姐臉泛狐疑,道:「這兩味葯,我連聽都沒聽說過,天下哪有這麼奇怪的病,非要這些稀奇古怪的藥草才能解的?唐安,你該不會是騙我吧?」

「大小姐,我對天發誓。如果我有半字虛言,叫我天打五雷轟!」

唐安裝模做樣的伸手指向天空,心裡加了一句:一百年以後。

程彩夕這才打消顧慮,旋即皺眉道:「天下還真有這種奇毒……只是我也不會解毒啊!」

「我所需要的剩下兩位藥材,都是世間非常罕見的名貴靈藥,所以大小姐你沒聽說過也屬正常。」唐安道,「我來找大小姐你呢,是考慮到飛天門地位特殊,這些年來就沒收到過什麼『禮物』么?」

「混賬!」大小姐勃然色變,「你當我飛天門是什麼地方,那種齷齪的勾當我們是斷然不會做的!」

「我懂我懂,飛天門清正廉明大公無私,我一向是很欽佩的。」唐安心裡暗恨,這簡直就是個清水衙門,難怪剛才那群人看起來那麼像土鱉,原來撈不著回扣啊。可是飛天門這種重要機關,不應該沒有走後門的啊!

唐安還不死心,道:「大小姐,你好好想想,偶爾會有人前來表達一下『心意』也說不定……」

程彩夕不悅道:「夠了!我飛天門辦事,一向是秉公辦理,絕對不會徇私枉法。你若想我濫用職權,怕是找錯人了!」

唐安正色道:「誰濫用職權?我生平最恨不講原則的人了,又怎麼會讓大小姐你做這種事呢?咳……真的不能破例一回嗎?」

「不能!」程彩夕斬釘截鐵地說道。

媽的,看來今天仙子姐姐交代的差事是完不成了。唉,可憐老子身上這被仙子種下的奇毒到底什麼時候才能解?

看唐安一臉鬱悶,想到他飽受奇毒折磨,大小姐心中一軟,仔細想了想,道:「你如果要找靈藥,倒也不是沒有辦法,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

嗯?有門?

唐安眼睛一亮,道:「行得通,一定行得通。」

程彩夕道:「前些年,有一個頗有名望的御醫收了旁人好處,想要對皇上不利,被處以極刑之後,是我帶人去抄沒的其家產。他家裡別的沒有,醫書和藥材倒是有不少,咱們不妨去看看有沒有你想要的東西。」

「大小姐,你對唐安的愛護之心讓我太感動了!」唐安欣喜若狂道,「今後唐安必定為程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為把程家建設成為富強、民主的超級大家族而奮鬥終生!」

「行了,少說廢話,隨我來吧。」

程彩夕不耐煩地擺擺手,獨自在前面帶路,臉上卻閃過一絲迷惘。

要知道,抄沒的家產便是國家財產,哪怕你是飛天門的人,也沒有私自將其據為己有的權利。而程彩夕神不知鬼不覺的竟然打起了公家的主意,這在以前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一向把心撲在衙門上的程彩夕,心裡忽然有一種負罪感。可是想想唐安,明明知道這麼做是錯的,可步子卻怎麼也停不下來。

有些惱恨地一跺腳:程彩夕,你這到底是怎麼了!

大小姐古怪的情緒唐安自然無從察覺,他一路喜滋滋地跟隨著程采夕的步伐,暗忖早拿到靈藥換解藥,便能對仙子有個交代。能換的大雪山仙子的一個人情,怕是千金都買不來。

二人走了一會兒,便來到了收繳那御醫家產的庫房。

守門的小吏正打著盹,聽見腳步聲撐開半闔的眼帘,剛嘟囔了幾句抱怨,忽然像見鬼一樣地從凳子上跳了起來,道:「程大人!您……您怎麼來了?」

「咳咳……有一個案子牽扯到御醫白揚,我來查查當年收繳的東西里有沒有線索,把門打開!」程彩夕紅著臉編了個謊言,好在庫房裡光線昏暗,看不清她的臉色。

程彩夕在飛天門的地位顯然不低,那小吏得了命令,貓著腰一路小跑,臉上始終帶著諂媚的笑容,就差管他倆改口叫「爹娘」了。

程彩夕心裡有鬼,剛進了屋便毫不客氣得把小吏打發走了。待到只剩下她和唐安二人,這才重重舒了口氣。

一股濃郁的藥草味道夾雜著霉味撲鼻而來,讓人聞起來很不舒服。看著用麻袋盛著的不知名的草藥,唐安缺暗暗叫苦。這些草藥認得自己,自己卻根本不認得它們啊,這可怎麼辦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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