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治病治根

可這次見他,雖然還記得這個人王德子,但他的臉卻沒了以外的圓潤,取而代之的是兩邊因為過於消瘦,而高高凸起的額骨,臉色的皺紋深得可以夾死蒼蠅,整個人看起來十分憔悴,生生比同齡的人蒼老了十來歲。

王德子迎了上來,身上穿的,還是打滿補丁的衣服,早就洗得發白,不過看起來不算破舊倒還是挺整齊。

他看的李先正三人走來,那苦著的臉終於有了一絲變化,好似處於絕望之中的人在一道細縫裡看到了希望的光彩一般,咧著嘴微笑起來。

只見他討好式的笑著,從口袋裡小心翼翼的掏出一包煙,又輕輕的打開,抽出一根來,彷彿是生怕一根煙絲會掉到地上,整個動作極為認真,就像是女子從錦盒裡取出珍貴的珠寶一般。

李先正特意看了看那包煙,看上去已經抽了一小半,但煙殼的白色部分已經有些發黃,可見這包煙的被買了多麼悠久的一段時間。

看王德子那麼專心致志的樣子,李先正彷彿能想像出他當年把菜放在油罐上薰的情形。

「你們終於來了,可是急死我了。」王德子便說著,便小心翼翼的將那隻煙遞給走在前頭的李先正。

李先正拜拜手,推辭著說:「不用,不用這麼客氣。」

王德子似乎早就料到他會這麼說,連忙又將那隻煙小心翼翼的放回煙盒裡,整個動作一氣呵成,看來是「練習」過不少。

李先正看著王德子這套連貫式的語言動作,見他還是那麼小氣吝嗇,不由覺得有些好笑。

「我媳婦都把情況和你們說了吧?」一邊走著,王德子一邊說道。

「都說了,我們也想去看看是怎麼一回事?」李先正回答。

幾個人正走過村口,忽的從前邊慢悠悠的走來一個中年人。

王德子見了那人,停住腳步,笑得一臉的近乎燦爛,微微彎著腰,喊了聲:「村長,啥風把您給吹來啦?」

那人看到王德子,隨意的擺了擺手,說:「還能有啥?這不,聽說你請來了風水師,還是自家的親戚,所以我來瞅瞅。」

說完,有轉眼看著李先正三人,先是目光在他們身上掃了一圈,最後又停在李先正身上,說:「你就是先正吧?」

「你怎麼也認識我?」

「我咋不認識你呀!」那中年人笑了,說:「你可能不認得我,但我可認識你,我還認識你爹呢!你爺倆長得還真像,簡直就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你還認識我爹?」自己什麼時候有那麼多熟人了,這該不會也是自己的哪些個不記得的親戚吧?李先正有些暴汗。

「哈哈,我當然認識你爹啦,我倆還是好哥們呢!我和你爹是在吃席是認得的,但那時候你已經去部隊了,沒見過我,但我可老聽你爹提起你呢!」那中年人拍著李先正的肩膀,笑呵呵的說道。

李先正瞭然,自他去部隊那麼多年後,在加上退伍被外界認為精神有問題後,他對家裡的情況並不是很了解。

王德子這時候開口了,「村長,先讓先正去我家裡看看吧,旁的你們晚些在敘舊,成不?」

「這都啥時候啦?天都黑入夜了,人家幹了一天的路過來,還沒得喝口水,你就讓別人給辦事?」村長一聽這話,就有點不悅的說道。

別以為他不知道王德子這傢伙打著什麼小算盤,不就是不捨得讓讓在家裡過夜,明早又得出吃食招待客人嗎?王德子這人還真是越來越吝嗇了。

「您看您說的……我不就……」王德子見自己的小心思被看穿,有些不好意思。

「不就啥?」村長見他這副摳摳搜搜的樣子就覺得不耐煩,「行了,先正呀,你們幾個先上我家住去,明個一早呀,再去看風水。」

見村長這樣安排,王德子倒是送了一口氣,反正不用他招待人,只要他們幫著看風水,至於住哪兒怎麼住他都不大關心。

於是,李先正等人這一夜就住到了村長家裡。

到了大半夜,大家都睡下了,農村一般都是看著天黑就準備休息了,睡覺都比較早。

約摸也就準備十二點這樣,王德子跑來這邊求李先正等人幫忙了。

王德子來的時候,大家都睡下了,他在外頭,把木門拍得震山響,邊拍門還便大聲的喊:「先正呀!快來救救我家的娃,快起來幫我看看,我家的娃犯魔障了!」拍了好一會兒,木門裡才有一陣響動。

「咋啦?出啥事兒啦?」開門的是住在樓下的村長夫妻。

「快……快去讓先正起來幫幫我,我那娃魔障了。」王德子一步跨進了,喘著粗氣回答道。

這時候,李先正三人也披著衣服從樓下下來了。

見到李先正,王德子好似看到救命稻草一般,眼前一亮,趕忙衝過去,說:「快……快點兒去救救我家那娃兒?」

李先正等人還有點睡眼惺忪,聽他這樣吵吵著,只得揉揉眉頭,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你先說清楚。」

「我家娃兒呀,突然犯魔障了。」王德子還是重複著這句話。

站在後邊的劉萬琰一聽,連忙抓住王德子的手,邊拉著他往外走,便問:「大叔,你仔細說說,到底出了什麼事?」

王德子看著不太熟的劉萬琰,有些遲疑,看了看李先正,見他點點頭說:「大叔,你快說吧,我這同伴懂得的比我多。」

聽李先正這樣說,王德子也就直接說了:「我那小兒子啊,打晚飯後就開始發獃,誰來搭話也不理,直到準備休息的時候,我們老聽見裡面砰砰砰的響聲,我們去房間里一看呀,他居然在用頭撞著牆,把那頭呀撞得砰砰直響,誰來都拉不住!」

「哎呦喂,你說這可準備辦喲,我們攔都攔不住,再撞下去呀,那小命就沒啦!」王德子說到這裡,手都忍不住打哆嗦,不知道是急的還是難過的。

正說著話,幾個人就到了一間半舊不新的屋子前。這屋子看上去有些年頭了,但外層又用石灰薄薄的蓋上一層,有些不倫不類,不算新也不算破舊的樣子,李先正一看就知道,這一定是王德子家。

「先等等……」劉萬琰停下了腳步,隨便攔住兩個夥伴,把一個裝著牛眼淚的小瓶子遞上去,說:「先把這擦上。」

兩個人接過去,仔仔細細的把瓶子里的液體擦在眼角邊上。

三個人這才跟在跟著王德子進到屋子裡。

剛一進屋,三個人就看到了王德子家的媳婦兒,也就是那個春花姨媽。

只見她緊緊抱住一個六七歲左右的小男孩,兒小男孩卻目光獃滯,面部對著牆面,對著粗糙的牆就用自己的腦袋恨恨的砸下去,每砸一下,就有一個血印子留在額頭上,一下又一下,直到滿頭的鮮血淋漓,都不肯停下來。

外邊的月光透過窗戶照射進來,寒冷又肅靜,遠處還轉來貓頭鷹的叫聲,好像在唱著悼念亡靈的悲歌,藏在泥土裡里的各種昆蟲也在聒噪的配合著,營造出一種詭異得令人不寒而慄的氛圍。

屋子裡的男孩好似上過發條的破布娃娃一般,把頭對著牆壁,撞得砰砰直響,心疼得抱著他的老娘哭得喘不過氣來。

這是王德子進屋看見的一幕,但他也束手無策,只能懊惱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只能在屋裡急得團團轉。

而劉萬琰三個人,看到的確實另一幕景象。

在那男孩的背後有小小的男孩,清冷的月光照過他的面容,讓一旁的三個人看得一清二楚。

頂著乾枯發慌的稀疏頭髮,又短又粗的眉毛,彷彿用劣質的炭筆粗略的划了一筆上去的,在下面就是豆子般黑洞洞的小眼睛,臉色慘白得就像是打了厚厚的白粉,嘴確實朱紅的顏色。

身上套著寬寬大大的紅色上衣,顯得空蕩蕩地,由於過於寬大,紅衣蓋到了膝蓋下方,腳上套著紅色的小鞋子,墊著腳尖,像是躺在棺材裡的死人,樣子很是嚇人。

小小男孩的旁邊還有個穿著紅色連衣裙,梳著山羊小編的小女孩。兩個孩子都長著尖尖的耳朵,彷彿蝙蝠一樣。

只見那小小的男孩站在大男孩的後邊,墊著腳尖,一下又一下的推著這個七八歲男孩的腦袋,朝著牆壁上撞去,砰砰的聲音一聲接著一聲,力氣大的出奇,身旁的那婦女抱著頭破血流的男孩,怎麼攔也攔不住,那小小的男孩還邊推著大的男孩便嘿嘿直笑。

而一邊的山羊辮子的小女孩看見這個情形,眼睛滴溜溜在轉動著,興奮得在一旁拍手叫好。

被推的男孩卻目光獃滯,彷彿根本就感覺不到痛楚似的,任由著身子後頭的小男孩推著自己,一聲不吭,如同一隻沒有思想、被操縱這的木偶娃娃。

原來,這王德子家的男孩並不是自己犯了什麼魔障去撞牆,而是被身後的嬰靈一下又一下的推著去撞牆。

勸鬼打鬼

劉萬琰見狀,大喝一聲:「住手!」

那兩個男孩女孩聽聲,居然真的停了下來,轉過小小的頭顱,四隻滴溜溜黑洞洞的眼睛,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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