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要複合材料加工製造技術？這東西我是不好直接做主，還需要……」
說著，眼神就往一旁中航東北的總經理看過去，看得出來，中航東北這邊還是對複合材料技術看的很重要，這也還算是有些眼光。而那邊顯然也是沒有想到是來換複合材料技術的，在仔細想了想之後，也就想通了這裡面的關節。
很明顯，國內現在有了這個複合材料技術之後，以後中航西南只要有項目需要這個技術，雖然國家肯定是不會出面直接要求把技術轉移，但要求做好配套工作是肯定的，況且現在的中航東北本身也還有很多需要中航西南配套的地方。
所以，想要靠手中捏著複合材料技術，就以為可以在競爭中把中航西南壓下去，顯然是不太現實。
回到現在的問題上，既然以後沒法通過複合材料制約對手在總體項目中的設計工作，那麼現在複合材料技術就成為純粹的一項技術問題了，用這項技術換取一個國家重點的武裝偵查直升機項目，並且可以將對手打壓出武裝直升機領域，自己還能獨享這一市場。
不管是從哪方面考慮，好像都是不虧的：「好，我們可以同意這一點，那這就成交了？」
想到之後的直九項目又能夠有更多的訂單，整個中航東北的工作人員都是笑呵呵的，畢竟誰也不會嫌棄自己生產的機型訂單多，而這些可都是錢啊，現在這個世道沒有錢，就算你是國有特大型軍工單位也不好使。
說實話，這次能夠得到複合材料技術，其實已經是非常不錯的結果了，畢竟這複合材料技術是出自法國方面，而至少法國在複合材料的運用方面絕對是世界第一梯隊的，就算是比起美帝也是絲毫不遜色。
但是，這人啊，他總是不知足，就是貪心！
看輕易就拿到了複合材料技術之後，楊輝轉眼一想又突然想起了一項用在直9上面的先進技術，一時間還真是心裡火熱不已。
「嗯，我就喜歡這樣的爽快勁兒，那我同樣也就不繞彎子了，最後一個小要求，我們想要一份法國方面授權製造的涵道尾漿技術。」
涵道尾槳技術，這東西就有些意思了，它可以算作是整個直九直升機的最關鍵技術之一，並且這個技術不同於之前的複合材料加工製造，這就是典型的直升機設計方面的核心技術，就如同0111所的大邊條翼技術、611的鴨式氣動一樣，是絕對的看家寶貝，那豈是輕易可以拿出去交換的？
眼看就要對楊輝的這種行為發飆了，突然會議室的門卻被突然打開了，看那工作人員是明顯的面有苦澀，再一看後面的一群軍裝大漢，就知道這次事情瞞不住軍隊方面了，特別是中航西南這邊在看到軍隊來人之後，馬上就有了不好的預感。
之前，楊輝給眾人分析過要是讓軍隊知道他們這樣消極的態度，情況指不定就會朝著和計畫相反的方向發展，至於到最後會發生什麼情況，這個就有些讓人不敢想了，反正就不會是什麼好事。
「怎麼，你們這就開始談起項目了，這樣的大事不通知軍隊這邊，你們也是挺有能耐啊，軍隊同意了放棄直11轉而發展直9系列嗎？你們現在要是給不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以後就不要……」
果然是最壞的結果來了，墨菲定律似乎總是逃脫不了一般，這讓兩大中航總公司都是靜如寒蟬，這要是把軍隊給得罪了，那可就慘了。
還是冰城飛機廠那邊第一時間站了出來，現在這種情況也就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獄，只要能夠把軍隊這邊的思想工作做好了，這次的項目說不定還能有戲。
陪著笑臉，直九的蔣總設計師說話了：「我們肯定是沒有打算隱瞞軍隊，並且這種事肯定也沒法隱瞞軍隊，不管如何，最後這都是要銷售給軍隊使用的不是，並且還要徵求軍隊的設計意見才行。現在沒有通知到軍隊，這不是覺得現在正巧是年關嘛，不想打擾領導們過年的興緻，加上我們這也是雙方剛接觸上，一切都還屬於沒有譜，所以我們都是打算先商量一下初期意見再說。」
沒想到冰城飛機廠方面還挺有兩把刷子，這個時候還能夠隨機應變，找出好幾個理由出來，不錯，不錯……
既然冰城那邊都先一步解釋起來，昌飛和602肯定也是不甘人後，隨即也是各種解釋了好大一通，而說的也不外乎就是之前的那些爛俗的借口，到最後也就只有朱總師比較有想法，不談這件事瞞著軍隊那邊，轉而是說起了直九改成武裝偵查直升機如何如何好。
但楊輝不管怎麼聽都感覺是相當之耳熟，怎麼全部都是之前自己說服昌飛和602方面放棄直11項目時說的那些話，沒錯，這還真是一字兒不漏地全部都給複述了一遍，看來自己說的話以後說不定也有被當做名言警與的可能啊！
到了最後，楊輝是終於聽到一些比較原創性的說法了：「……所以，我們基於這些考慮，才忍痛放棄了直11武裝偵查直升機項目，我們當然知道沒有了這個項目對昌飛會有多大的損失，甚至我們之前為了繼續開發這款飛機，把我們公司的汽車業務全部都出售了，但想到直11研製出來就落後，我們還是覺得應該主動一些，為國家、軍隊規避風險、損失，把位置讓給更適合它的飛機，而不是為了小公司的利益去耽誤國防軍事的發展。」
說到了最後，那可真的是聲淚俱下，是聽者傷心聞者落淚，試問這樣的一家良心單位，如此為大局著想，時時刻刻都想著國家需要什麼，而並非是自己需要什麼。
如此的單位，實在是讓軍隊方面不忍心再多說什麼，而且之前暫時沒有上報到軍隊，不也是事出有因嗎，這個應該是可以原諒的。
「原來是這樣，其實你們說的都挺有道理的，軍隊也有研究過在直九武裝型的基礎上開發新武裝偵查直升機的可能，只不過礙於已經立項了直11項目，所以一時半會兒還沒有下定決心，現在你們這邊既然都已經主動提出來了，那就順了你們的心意吧！」
擦，有的時候事情的發展就是這麼富有戲劇性，上一刻還是地獄，下一刻說不定就被拖到了天堂去，現在不就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