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進退 第545章 昨日重現(四)

在法國巴黎的一家小餐館裡,路易斯·布里卡特和一個穿著風衣帶著帽子的傢伙坐在角落裡面。路易斯·布里卡特把摺疊在一起的幾張紙交給對面的那位風衣男,風衣男打開來,就見紙裡面夾了一張支票,額度不大,卻是一個普通白領人員半年的薪水。

收起支票,風衣男看著紙上的內容,上面全是人的姓名還有一些簡單資料。風衣男摸了摸下巴,「這麼多,需要些時間。」

「多久?」路易斯·布里卡特問。

「最少得兩個月才能全給你。」風衣男答道。

路易斯·布里卡特並沒有立刻回答,他是中國人,至少是中國國籍。他父親曾經是魁北克的法國人,在民朝「購買北美」的時候變成了中國人。有血統和語言優勢,身為歐羅巴銀行工作人員的路易斯·布里卡特被派來法國從事情報工作。

他對面的這位是第二國際的成員,在法國管檔案局工作。雙方已經合作好幾次,不管這位法國檔案局人員的理想性如何,他也有了不少的經濟收益。而這些名單則是歐羅巴銀行收集的情報資料中的最新關注人員。

「好吧。」路易斯·布里卡特等待了一陣後看似不得不妥協地答道。其實這些情報並沒有這麼著急,只是稍微給對方製造一些錯覺也不是壞事。

雙方喝了咖啡,然後分頭走路。路易斯·布里卡特自己看過那些法國人員的情報,他也不是很理解為什麼要收集非重要性人物的消息,歐羅巴銀行的選擇有時候看起來真的很莫名其妙。

在歐羅巴銀行總部塞普勒斯,王明山覺得總部的千餘號人也不算是浪費公帑。隊伍里固然有很多銀行人員,也有很大一票是情報人員。他們各司其職,其中很重要的任務之一就是收集歐洲各國有前途的社會中堅人士的情報。例如來塞普勒斯訪問的這票大學教授,塞普勒斯龐大的資料庫裡面有他們的卷宗。依照韋澤都督提出的資料庫理念,這幫名聲不顯卻有很大社會關係網的傢伙們被關注。經過一些篩選分析,好多數學模型就可以不斷完善。親自領軍幹了這麼久,王明山已經能夠完全理解這點的重要性。

前一段時間老兄弟沈心到這裡度假,王明山和沈心聊了好久。然後王明山心中生出一種衝動,若是能針對國內搞這麼一個系統就好了。只是這念頭必須深埋心中,想都不要去想。一個銀行的頭頭若是敢建立國內的人物資料庫,下場大概只有死路一條。

但是有另外一件事卻是可以仔細想,沈心說現在黨內想法比較亂。基層還挺穩定,七十七個省裡面的幹部也算安分,但是前三排就有各種問題。偏偏都督此時只是說些基礎的話,對於前三排的作用非常有限。這讓王明山干著手頭工作的時候總有種不安心的感覺。偏偏都督前去北美視察工作,這是讓沈心格外不安的事情。

德國訪問團不知道民朝的情報,對於塞普勒斯總督大咧咧不接見他們的事情,這群右翼教授覺得有些不滿,於是立刻就結束調查。

因為前幾天教授們搞調研,垂詢希臘妹紙為何這麼努力的時候,得到的回覆是「不想靠男人」。塞普勒斯的傳統中嫁女兒要配送房屋土地,妹紙們在家裡的地位可想而知。民朝租了塞普勒斯之後,妹紙們終於有了出頭天的機會。這些年出來工作的妹紙們覺得不靠漢子照樣能過的開心,婚姻反倒是和愛情有更多關係。

靠幹活為生的窮棒子女人居然跟貴族女性或者有錢的女繼承人一樣選漢子,特別是這些女性泥腿子居然有選舉權,掌握了投票的權力,甚至已經在地方議會上通過了好幾項保證女性完整財產權的法律。知道這消息後,不少教授們怒了,他們認為這是牝雞司晨,這是陰陽錯亂,這是亡國之兆啊。

憤怒的教授們覺得沒辦法在塞普勒斯這個社會主義制度在歐洲的橋頭堡再待下去,若是繼續待下去,靠吃民朝製造的特效藥都無法降低教授們的血壓。考察團離開塞普勒斯直奔黑海,途徑保加利亞的時候,教授們覺得情緒穩定下來。

保加利亞人民還保持著自己的民族風格,沒有土耳其化,卻也沒有西歐化。女人溫馴服從的被男人們命令驅使,地方上的貴族官員地主們頤指氣使。馬克思·韋伯發覺,保加利亞的淳樸風情除了平復教授們的情緒之外,還讓他們心生一些優越感。德國是中歐國家,緊挨西歐,貴族官員地主同樣的頤指氣使,卻不至於如保加利亞這個東歐地區一樣無法無天。比較生出的優越感讓教授們對保加利亞充滿好感。

馬克思·韋伯教授知道自己所在的團隊在德國大概能算左翼,實際上卻是一個貨真價實的保守右翼。不過這幫保守派教授們的共同點是「支持生產力理念」,他們沒有馬叔那樣認為生產力是推動社會發展的根本動力,卻認為生產力發展可以解決眼前的一部分問題。和德國當政者認為確保當下社會制度穩定就能讓社會發展的思路還是有些不同。

平復了情緒,教授團隊進入匈牙利境內。越過喀爾巴阡山脈,就見到熟悉的牛車。教授們很高興能看到這麼親切的交通工具,當牛車隊伍裡面出現卡車身影的時候,教授們的臉色又不好看啦。

馬克思·韋伯教授在匈牙利農村觀察的很仔細,每一個農村都有新開張的小學。去學校的不僅有小娃娃,還有成年人。每一個村落都有鐵匠鋪,鋪子裡面一般都有兩三個人在裡面,需要維修或者磨礪的農具在裡面擺放許多。統一管理的大牲口,處理牲口糞便的蚯蚓屋,農村的會場以及會場裡面粘貼的好些農業技術宣傳圖片。村子裡面居然還有收音機,每天到了村民閑下來聚集的時刻,收音機就會通過大喇叭向全村播放。

如果馬克思·韋伯教授注意到的是村民們終於開始被有效組織起來的事實,其他不少教授與人員則被組織起來後的農民所作所為激怒。教授們有收集情報的能力,他們並不意外在塞普勒斯見不到教堂。民朝是個無神論國家,宗教法裡面規定,凡教宗並非民朝管理部門冊封者,皆為邪教。所以民朝到現在都沒和梵蒂岡建立外交關係,因為不符合民朝宗教法,教宗不被承認。

現在教授們看得出,宗教在匈牙利的農村正在快速萎縮。他們沿途見到的教堂裡面根本沒有神職人員,那些教堂被徵用。十字架取下之後,屋子或者用來辦學校,或者用來當做農民的會議場所。不信神的老百姓,必然是毫無顧忌的邪惡暴民。

甚至不用去特別發現,就能看到邪惡暴民們的行動。每個村都有民兵組織,那真的是男女齊上陣,妹紙們也扛槍,也進行射擊訓練。「準備消滅貴族和地主的反撲」「婦女能頂半邊天」的匈牙利語口號在農村刷的到處可見。唯一讓教授們能夠接受的是「再窮不能窮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的標語。

到了匈牙利首都布達佩斯,就見到在遠遠的郊外出現了正在興建的工業區。工業區設在鐵路旁邊,裡面已經有工廠開始運作。除了皮革廠之類有匈牙利本地特色的產品之外,教授們發現居然有收音機廠。這些收音機與鄉下農村裡面見到的收音機一模一樣。

收音機廠的零件中,木殼與電線等沒啥技術含量的零部件在工業區的廠家生產,這還能理解。包括電子管、喇叭之類的技術產品也在新的工業區有相關工廠。在工廠附近,新式發電站有已經完工的,有還在緊鑼密鼓建造的。民朝對於匈牙利的投資可見一斑。

訪問團裡面的教授憤憤的在日記裡面寫到,「……身材矮小的匈牙利人亦步亦趨的跟在那些身材高大的中國主子背後,裝模作樣的實施工業化。悠久的歷史在匈牙利人看來抵不上多吃一塊牛排,多喝一口牛奶。背叛傳統就是背叛自己,那些匈牙利人一定會遭到報應滴……」

憤怒歸憤怒,德國教授的憤怒動不了匈牙利人民分毫。這些終於獲得解放的匈牙利人民依舊做著對自己有利的事情,他們學習,他們工作,他們吃飯、他們跳舞、戀愛、結婚,在工作之餘尋歡作樂。在教授們採訪的時候,匈牙利人正好進行了新一輪的選舉。新當選的人大代表們前往各個城市參加新一屆會議,那些城鎮附近的農民也前往城市,購買一些東西自然是主要目的,同時聽聽農民們關心的議題有沒有提出,有沒有通過,也是大家很在意的事情。

當德國教授在離開前看到一眾背著武器的農民向城市聚集,他們自然怕的要死。萬一暴民們暴動,教授可沒有能力保全自己止。但是教授們心裏面也非常歡喜,他們認為匈牙利的暴政要遇到顛覆啦。

必須說明的是,韋澤身為一個城市居民,對於武器的看法與德國教授有些類似。民朝的城市就實施了嚴厲的槍支管理,特別是好幾個城市出現有人在樓上用氣槍射擊路上行人,鉛子射入頭顱,導致人死亡的案件後,民朝城市實施了好幾輪嚴厲的槍支收繳。

都督抵達北美,自然要到處走。人民群眾得知韋澤皇帝同志前來,幾乎是瘋了一樣要去親眼見見這位人民心中的現世神靈。韋澤自然要接觸民眾,他很快就發現北美的農村地區人民群眾是家家持槍。

美國憲法保障美國人民持槍的權力,那是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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