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進退 第491章 生命的出路(六)

英國是民朝最重要的鄰國,俄國的重要度高於墨西哥。墨西哥作為對民朝戰略地位僅限於石油的鄰國,地位稍稍高於德國、法國等隔著北大西洋與民朝對望的國家。此時全球已經得到普遍獨立地位的二三十個國家接到了民朝派遣的使者,希望能夠恢複以和平和參與為目的的全球奧林匹克運動會。

所有歐洲國家接到民朝希望建設奧運會的倡導後,內心的評價都是「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國」。在整個19世界,最大的土地交易以及土地武裝吞併,民朝無疑在這兩者上冠絕世界。所以法國報紙用強烈的嘲諷口氣說道,「在中國熱情的向全世界呼籲和平的時候,他們根本沒有看到自己血淋淋的雙手,更沒有看到他們糊滿人類血肉的臉」。

對這樣的激烈批評,民朝駐法國大使很無聊的用筆在報紙上批註了一句,「法國人眼中的人類大概只有白種人」。這麼一個嘲諷很快就流傳出去,在民朝的歐洲使節團裡面被公認是當月最佳評論。

只是這些口頭上的把戲未免太虛,1892年歐洲的大事之一就是「第二國際」聯合歐洲一眾社會主義政黨在巴黎開會,提出了有關在歐洲推進土地國有制的共識。法國內務部與警方合作,突襲了第二國家的會場。繳獲針對土地國有制綱領性文件之後,把這幫人都給扣下了。歐洲那幫君主當道的國家認為法國是無法無天的共和國,是整個歐洲的左翼思潮來源。此時的歐洲君主國幾乎都表示了對法國政府的讚許和支持。

《查理日報》和一些法國報紙相同,都是通過反對政府政策為長期賣點的報紙。既然秉持了為了反對而反對的立場,《查理日報》就習慣性的刊登了「法國政府要私下把支持土地公有制的人員交給各國內務部」的消息。這麼一個消息的核心就在於,法國百年來一直是很多歐洲政治犯的庇護者,現在政府的行動等於是破壞了法國悠久傳統。

報紙發出去的第二天,一隊警察就直接闖勁了《查理日報》的編輯部。法國也是文明古國,而且1793年的大革命到現在已經過去了99年。不管在文筆上敢如何的講話,真輪到自己面對警察以及官員的時候,這幫法國的文人騷客自有一份發自內心的敬畏。

「長官蒞臨鄙社,鄙社蓬蓽生輝!請問長官有什麼事情么?」主編搓著手問。

「查水表!」帶隊的長官說了一句讓主編完全不明就裡的話,然後就揮手說道:「檢查!」

警察們早就有所準備,他們衝進每個屋子,開始把各種紙以及文具往外搬。這麼一整,《查理日報》的主編就知道事情不對。他連忙陪著笑說道:「長官!長官!這又是何必?」

長官拿起一份報紙在主編眼前晃了晃,「你們發這樣的新聞,是因為同情這幫人么?」

主編畢竟是碼字為生,只是一瞟就看明白了自己的「罪證」。他連忙解釋道:「長官!長官您別誤會,我們怎麼可能是支持土地國有制的人。」

「能幹出這樣的事情,自然脫不了干係。」帶隊的長官不依不饒。

一般來講,在法國受到政府刁難與打擊對於一家報社是很好的事情。然而這次《查理日報》卻沒有敢就坡下驢。二十年前,別說宣傳土地國有,就算是宣傳馬克思主義都不是問題。然而自打民朝強勢崛起之後,很多思想不再是沙龍裡面的吹牛,不再是酒酣耳熱或者精神亢奮時候的簡單口號。當政治綱領變成現實,並且存在複製與追隨可能的時候,對待政治的尺度就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查理日報》本來就不支持社會主義制度,而且知道這次是真的捅了馬蜂窩。憤怒的不僅是法國政府,歐洲各國對此都非常不滿,所以他們只能認栽。除了繳納罰金,對政府低頭之外,還乖乖在第二天發了一份聲明。表示自己得到的消息是錯誤的,那些人並不是政治犯,也沒有被法國政府遣返。事實上這只是一些人對政府的無端攻擊而已。

秘密遣返當然還在進行,甚至在法國方面對德國的復仇情緒越來越高的現在,法國與德國對於「激進政治犯」的合作依舊很給力。二十年前,普法戰爭期間,普魯士與法國在屠滅巴黎公社的行動中就大力合作過一次。不過那次的過程中有中國介入,德國為了自己的利益,救出了一票巴黎公社社員。對公社社員實施血腥屠殺的法國方面,直到三年前的1889年才對巴黎公社成員實施了大赦。

現在德國在打擊政治犯上對法國依舊有100%的信心,沒有任何額外的條件,沒有任何對德國的要挾。法國政府爽快的把一票支持土地國有制的德國人送給了德國。

這幫政治犯們的待遇堪比死囚,他們手上戴著沉重的鐐銬,腳上戴著沉重腳鐐。脖子上也鎖了鐵鏈,鐵鏈與手腳上的鐐銬連在一起,大有怕他們脫困或者暴起傷人的意思。德國那邊的接引人員不僅沒有生氣,甚至露出了欽佩的表情。法國人也不過多糾纏這些鐵傢伙,直接連人帶鐐銬送給了德國方面。德國方面也沒有讓自己的同胞稍微好受的打斷,他們拽著鐵鏈,趕牲口般把這些傢伙扔進了囚車,然後開走了。

例如英國和少數北歐國家的態度沒有這麼激烈,卻也沒有一個國家對自己本國民眾遭到法國粗暴對待而發表任何不滿的外交表示。即便發了什麼,也是感謝法國與歐洲國家的合作。

「土地國有制在歐洲就這麼遭人恨么?」民朝在歐洲的使節團對此很是意外。也許是擁有了就不會的人類本性作怪,民朝的外交體系從來沒有把土地國有制真的當回事。至少在民朝自己人看來,土地國有制是為了解決民朝土地私有製造成社會問題,純粹是民朝內政。大家完全沒想到居然在歐洲引發了這樣強烈的反應。

「歐洲為什麼害怕土地國有制呢?」外交人員對此真的不是很清楚。

第二國際遭受了不小的打擊,來開會的不少都是骨幹份子,幾乎被歐洲各國聯手一網打盡。他們也試圖通過自己的政黨宣傳來進行反擊,然而這幫人發現在國內並非沒有他們的同情者,但是也僅僅限於同情者而已。與為數極少的同情者相比,反對者的數量要多得多。最後他們不得不給出大力推動第二國際成立的恩叔寫信,希望能夠得到恩叔的支持。

1876年第一國際解散後,隨著科學社會主義在歐美的廣泛傳播,到80年代末歐美已有16個國家先後建立社會主義政黨。各國工人和社會主義者要求加強國際聯繫。恩格斯為了擊敗可能派奪取新國際組織領導權的企圖,做了大量工作,促使德、法等國社會主義政黨的代表於巴黎人民攻克巴士底獄100周年紀念日,即1889年7月14日,在巴黎召開「國際社會主義者代表大會」。有22個國家的393名代表參加,李卜克內西、倍倍爾、瓦揚、拉法格等27人組成大會主席團。巴黎大會主要討論國際勞工立法和工人階級的政治、經濟鬥爭任務,通過了關於每年慶祝五一勞動節等決議。這次大會標誌著第二國際的建立。

在這個時空,第二國際的建立時間差不多,不過五一勞動節和三八婦女節卻沒辦法推行,因為民朝1869年正式建國的時候就把這兩個時間確定為全國的法定節日。對於歐洲來講,民朝只代表了遙遠的東方,而不代表整個世界。直到1885年,民朝已經是世界性大國之後,經歷了很久的爭論才得到了通過。

恩格斯接到信之後很是不快,他找到韋澤談起此事。韋澤笑道:「馬叔說過,全世界無產者聯合起來。不過馬叔應該旗幟鮮明的告訴為無產階級求解放求生存的人,在無產階級聯合起來之前,對付無產階級的那些階級與階層早就聯合起來了!」

韋澤不想說的太多,在他原本位面的21世紀,大家討論起全球化的時候,認為在無產階級聯合起來之前,全球化以及全新的通訊技術讓全球的資產階級們充分聯合。不管資產階級內部有何等的矛盾與鬥爭,然而資產階級在對付無產階級,在攫取世界權力方面可是精誠合作親密無間。

「血腥鎮壓非常徹底,象這樣殺死所有敢於反抗者的流血事件,將推遲下一次革命爆發的時間。舊社會至少為自己又爭取到了二十年的和平時間。」恩叔語氣沉重的敘說著巴黎公社時期一位記者的精闢評論。

「歐洲人好像始終不明白一件事。革命不是請客吃飯,不是做文章,不是繪畫繡花,不能那樣雅緻,那樣從容不迫,文質彬彬,那樣溫良恭讓。革命是暴動,是一個階級推翻一個階級的暴烈的行動!」韋澤也只能說這麼些名人名言。因為除了這段話,他其實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民朝革命的代價是上億條生命,從1850年開始的太平天國起義,到1869年民朝正式建國。不過19年,中國就實打實的損失了上億條生命。而從1869年到1892年,23年的時間,民朝在全球東征西討,奪取了超過兩千萬平方公里的土地,死在民朝手裡的人也沒到2000萬。八億人口的民朝人民中,突然就多出來800萬各種「高加索血統」的人民。

在韋澤看來,現在的歐洲佬完全沒有了1848年歐洲大革命時代的氣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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