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進退 第173章 危機擴散(十五)

李新對國際慣例很熟悉,外交人員的地位在工業國屬於很高的範疇,殺害外交人員在國際上屬於絕對醜聞的範疇。中國外交人員在美國遭到毆打,歐洲各國即便沒有公開反對,也沒人蹦出來公開支持。外交人員在光天化日下被殺害,這放在歐洲足以引發戰爭了。

接到韋澤要李新去他辦公室的命令,李新一點都不意外。事情到了這樣的地步,民朝直接對美國宣戰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實際上李新已經命令部下準備各種發言,只要韋澤都督一聲令下,外交部立刻就能作出反應。

「遇害的那位同志是什麼情況?」韋澤見到李新之後沒有下達命令,他先詢問了遇害者的相關內容。

「那位同志叫做洪發奎,是洪部長的兒子。」李新答道。

「洪部長?」韋澤一時想不起哪位部長姓洪。

「前外交部長洪仁玕。」李新趕緊補充道。

韋澤聽著李新的語氣裡面有點悵然的意思,他忍不住看了李新一眼。洪仁玕身為基督徒,本來就是光復黨裡面的異類。大量年輕同志成長起來之後,韋澤早早就讓洪仁玕退休了。李新來句洪部長,他是什麼意思?牽扯到退休工作,韋澤的神經相當敏感。即便是不喜歡去妄自猜測同志的想法,韋澤心裏面還是一陣的不爽。

李新看到韋澤盯著他,連忙繼續說道:「洪發奎同志前年調任外交部工作。」

韋澤很快就轉回了工作上,不管李新對退休怎麼看,他都不會有任何變化。如果李新這個年輕同志要蹦出來的話,韋澤也不介意換一個外交部長。他繼續問道:「美國方面現在有什麼反應么?」

「美國官方說,他們還不清楚此時,需要調查。」李新連忙把最新情況告知了韋澤。

「你們外交部有沒有別的情報來源?」韋澤並不覺得美國的反應有啥稀奇的,他並不認為這是美國聯邦政府下的命令。與中國的政治傳統不同,美國採取了聯邦制。中國是中央政府先成立,之後才有各省的存在。美國則是各州先存在,最後各州決定是否加入美國。地方先於中央存在的歷史事實,讓美國各州的權力很大。美國聯邦政府在很多事情上根本管不到各州去。所以收集各州的情況也是中國外交部門的工作。

「洛杉磯那邊好像在搜捕罪犯,他們把此事當做一件普通的刑事案件。我們雖然已經向美國聯邦政府和州政府做了強烈抗議,不過美國方面好像不準備正面應對我們。不過美國政府好像在外交口徑上和英國人統一起來。我看英國的媒體正在用一件普通的外交事件來形容此次的事情。而且英國與歐洲的一些小報甚至編造我們的外交人員在洛杉磯做些不體面的事情,在於黑幫的鬥毆中死亡的。」李新把外交部收集到的情況向韋澤做了彙報。

「哼!」韋澤恨恨的哼了一聲,但是他並不覺得有啥奇怪的。歐洲與美國就是這個操行,比起操縱媒體的數量程度,中國還差得遠呢。唯一能讓韋澤安心的是,現在中國國內還沒有與外國相呼應的力量。如果是21世紀,只怕大量自詡「公知」的王八羔子已經蹦出來呼應外國的宣傳了。

「那就告訴美國人,我們的容忍是有限度的。如果他們找不到兇手,我們不介意去美國尋找兇手。」韋澤的聲音裡面蘊含著深厚的惡意。

「知道了。」李新連忙說道。

「把這話記下來,告訴美國人,這是我的原話。」韋澤補上一句。與美國開戰是韋澤長久以來的打算,如果美國人真的給臉不要臉,韋澤並不介意發動戰爭。更何況他兒子祁睿已經提出了卡車運輸的方向,飛機的研發已經有所突破。星型發動機即便沒進入量產階段,也不再是單純的實驗室產品。鋁製蒙皮這些思路難在提出,而不是難在實現。如果只是一場有限戰爭,韋澤相信這也在他的可控範圍之內。

李新回去之後立刻執行了韋澤的命令,美國聯邦政府倒也不傻。近千萬中國青壯經營北美,幾年間修了上萬公里的鐵路,開闢了大量農場。作為中國北美六省的鄰居,美國聯邦政府對此深感不安。外交人員在美國遇害,對於美國聯邦政府也不是什麼體面事情。

每當國家有需求的時候,就一定會有結果。就如紐約警察尋找一隻森林裡的兔子的時候,總是能拽出一隻鼻青臉腫的浣熊。而這隻浣熊滿口喊著,「我是兔子!我就是你們找的那隻兔子。」

不到十天,美國就告知中國駐美國大使。幾個洛杉磯本地地痞打賭說把中國人扔進河裡會如同石頭一樣完全沉到水底。於是美國地痞就把自己的想像給實踐了。現在美國已經進入司法程序,對這幾名地痞的起訴的法律程序已經開始進行。

聽了這個彙報,韋澤從牙齒縫裡面冷笑出來。民朝又不是滿清政府,中國的強大在美國報紙上一次次的宣傳中被吹的神乎其神,難道美國地痞就不知道中國強大到美國都不敢公開宣戰么?但是美國佬既然做出了這樣的表態,中國也不能過度的行動。

沒等中國有所動作,歐洲的輿論界突然出現了對此事的大肆宣傳。1886年10月24日,馬叔穿著黑色禮服,悲痛的看著自己夫人燕妮的靈柩放入墓穴。他的夫人燕妮幾天前去世了。

馬叔並不知道歷史上他的生活,在中國皇帝韋澤的資助下,馬叔這三十年來的生活並不算差。只是因為給歐洲革命捐贈了太多,馬叔沒辦法讓他和他的家人過上豪富的生活。所以燕妮夫人於中國在倫敦開設的醫院的特護病房中去世,中國醫院在歐洲代表著醫術高明,設備先進。對這所醫院,燕妮夫人提出的唯一要求是不要把香氣過於濃郁的鮮花放在病房裡。那些花是中國駐倫敦大使館送來的。恩叔的夫人在幾年前病危的時候也是住的這家醫院,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她也是在這間病房裡面去世的。

葬禮結束之後,馬叔看著彷彿老了好幾歲。可等到恩叔扶著馬叔一起坐進汽車的時候,馬叔卻問道:「大鬍子,你覺得戰爭是不是要開打了?」

恩叔一愣,在這樣悲痛的時刻,馬叔居然關注是遙遠的中國與美國的事情。他答道:「卡爾,我建議你去休息吧。到海上去。」中國在歐洲的運輸公司分別贈送給了馬叔與恩叔一張黑卡。只要持這張卡,兩人就可以隨意帶著家屬在豪華游輪上以一折的價格渡假。甚至不用直接付現金,簽單即可。船務公司並沒有主動向兩人索要過任何費用。燕妮夫人就很喜歡在游輪上旅行。

「悲痛是無法消除的。如果不去工作,我就只能深深陷入痛苦之中。」馬叔堅定地答道。

恩叔沒有再勸,他也經歷過這樣的痛苦時刻。除了轉移注意力之外,恩叔也找不到能夠消除痛苦的辦法。痛苦是發自內心,發自肉體的。即便是理性能夠無比清晰的告知自己,痛苦於事無補。可那痛楚並非來自大腦,而是來在於自己的心。

不再勸說馬叔,恩叔冷靜地說道:「卡爾,英國和法國報紙都開始大力宣傳中國外交人員在美國被殺的案件。很多報紙認為美國政府只是找了幾隻替罪羊。他們嘲笑美國人正在用無辜者的生命來敷衍了事。不僅歐洲的報紙這麼宣傳,美國國內的報紙上也有不少這樣的新聞。很多人好像根本不希望此事就此罷休。」

「法國的同志們有沒有告訴我們是誰在法國鼓動此事?」馬叔問了這個問題。因為中國和德國的合作,普法戰爭之後大量巴黎公社人員逃出生天,這幫法國革命者並不買德國的賬,對遙遠的中國也沒多少謝意。託了英國報紙的福,為了把在歐洲遊盪的幽靈和中國皇帝做連接,英國報紙大肆宣傳中國是應了馬叔的請求才出手的。這些巴黎公社的成員就把感激之情放到了在關鍵時刻向中國提出請求的馬叔身上。在法國的左翼中,馬叔的話具有很高的影響力。

「就已經知道的情況,羅斯柴爾德家族和塞西爾·羅得斯都出了不少錢。」恩叔給了馬叔一個剛得到的情報。法蘭西第三共和國建立之後對巴黎公社持比較寬容的態度,大量公社成員返回了法國,而且最近國會也在討論大赦令,大有徹底赦免巴黎公社成員,一次性解決巴黎公社問題的意思。恩叔作為馬叔的聯絡人,向法國同志提出請求的時候,法國報業中不少人非常願意向馬叔提供消息。

羅斯柴爾德家族是歐洲著名的銀行業者,塞西爾·羅得斯是英國礦業巨頭,主張在南非擴張,吞併現在成為金礦產地的德蘭士瓦共和國。猶太財團與英國礦業巨頭的聯手,怎麼看都有著深深的陰謀。

「大鬍子,你覺得這兩者希望中國與美國發生戰爭么?」馬叔問了這個問題。

恩叔沒有立刻回答,英國與中國在非洲和印度洋的矛盾越來越激烈。如果中美之間爆發大規模的戰爭,最大的受益者無疑是英國。但是恩叔不太認同這樣的判斷。歐洲諸國怎麼看待中國,那是歐洲國家的事情。恩叔對中國的看法遠比歐洲國家更激進。

採取國家管控經濟的中國幾十年來成功避免了經濟危機,中國的大皇帝韋澤堅持生產力推動社會發展的理念。這個國家的經濟並沒有走自由資本競爭的普遍道路,國家強力推動科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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