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偉忠。」詹仁雄轉過頭來說：「這個節目，咱們一定要爭！無可厚非，這一期是因為畫皮三大主演聯袂而來才能提高到1％！但是徐熙娣，蔡康永的主持水準，特定的風格，上頭不會看不到！」
「我知道！」王偉忠壓抑著激動說：「我等下就去見高主任，這個結果一定要讓他們看到！」
「第二件事，民意調查，民意調查！這才是重中之重！要分清楚台灣民眾對於小S這種風格的接受程度！」
「第三！達到1％，必定要給嘉賓紅包了，不給咱們說不過去，上頭這是不用說的規矩，仁雄，你去財務部划下帳，看看給多少合適，咱們製作經費不多，當然不能給多了。但是給少了對方身份擺在那裡，也不合適。」
「第四，明天台灣網路和娛樂雜誌肯定會爆今晚林先生的緋聞，這問題是小S提出來的，咱們還是得解決一下，不能給別人留下壞印象，咱們不做那種沒回頭客的買賣。和第三條一樣，吃什麼，多少經費，去哪裡。彥名你統計一下，記住，經費經費……咱們請不起他們吃的，也不能太寒酸丟了中天的臉！」
「明白！」
「偉忠哥你放心！」
已經是十一點了，中天還有大批的房間亮著燈，王偉忠抓起風衣一套，連忙往高主任的房間走去。
他沒敲門就推開了，裡面一名品著茶，穿著黑色毛衣的中年男子正在看著今晚錄影棚的節目單，略有些不爽地抬起頭來：「偉忠，怎麼不敲門就進來了。」
「1％！破1％了！」王偉忠「啪」地一聲把列印出來的收視率表往高主任桌子上一放，搓了搓手說：「高主任，怎麼樣？是不是該加撥經費了？」
「偉忠啊。」高主任嘆了口氣，慢條斯理地帶上眼鏡：「你又不是不知道，台里的經費是很緊的，就是你也不能……什麼？！康熙來了破了1％？！康熙來了？！你推的新節目？！」
他前半段話，平淡無奇，後半句卻忽然高亢了起來，猛地抬頭看向王偉忠：「偉忠，這是真的？！」
「高主任，這可是剛從調查房打出來的。」王偉忠哈哈大笑。
「新節目破了綜藝生死線的1％……」高主任驚疑不定地看著表格，喃喃地說：「難以置信……難以置信……這都多少年才能看到的奇事……」
忽然，他放下表格，笑道：「偉忠，你是請了什麼藝人？」
「畫皮劇組。」
「他們有沒有想法加入中天電視台，形成長期合作關係？」高主任一句接一句地問。
王偉忠嚇了一跳，頓時清醒過來，不認識地看著高主任說：「高主任……你恐怕還不知道他們在大陸的地位吧？」
「這很重要？」高主任吧紙翻了過去：「大陸的紅星，怎麼比得上台灣的紅星。發展水平這麼低的地方，貧窮落後，來台灣發展不比在大陸發展好得多？」
「高主任。」王偉忠嘆了口氣，組織了一下語言說：「你可能沒去過大陸，大陸其實並不像新聞播的那樣……」
「去問問他，有沒有興趣和中天促成合作關係。」高主任不容置疑地說：「工作重心移到台灣來，我們可以給他提供更好的環境。」
王偉忠苦笑，因為職務關係，在他之上的高主任反而沒去過大陸。而他知道，要林嘯放棄大陸頂級紅星的位置，簡直是天方夜譚。
「偉忠，你想多了，只是問問而已，願意咱們就是夥伴，不願意我們也是朋友。這沒有什麼吧？」
王偉忠連連搖頭：「高主任，這事兒要問你問，我可沒那個面子去問別人。說實在的，對方能來，已經算給我們面子了。」
「嘖，不過貧窮的大陸仔而已，他們在大陸賺一年，在我們這兒能賺多少？」高主任不以為意地說：「說真的，請他來是看得起他，又不是不出車馬費。他在大陸能賺這麼多？」
王偉忠只能無聲苦笑，看樣子對方對大陸根深蒂固的偏見，已經無法扭轉對方對大陸的印象了。
要不是自己親自去，加上小S曾經和對方有些關係，請不請得動林嘯都是問題，就算這樣對方還提出了極難答覆的條件，別人會在意你區區一兩萬的車馬費？
「既然你不好意思說，那就幫我明天安排個飯局吧。我和他見一見。」高主任不在意地說：「說真的，我親自去見區區一個大陸藝人，真的是看得起他了，想必他今天來了台灣，也能明白大陸和台灣的差距，劉姥姥初進大觀園嘛，當然，也更加清楚我的誠意。」
王偉忠眼睛轉了轉：「高主任，先不說這個，經費的事情怎麼辦？」
「嗯……」高主任想了想：「這樣吧，康熙來了現在製作經費我沒記錯是五萬一集，那就加到八萬吧。」
「八萬！」一股怒火頓時從王偉忠心裡串出來，破了1％的新節目，居然只加到八萬？！
「偉忠啊，你要理解台里的做法，現在經費也是很緊的……」高主任露出一幅為難的表情：「你們不是戶外節目，又不是娛樂節目，是訪談節目，還是新節目，其他的都才二十多萬一集，一個新節目十萬真的不算低。」
「但是這是破了1％收視率的新節目！」王偉忠強壓心中的怒火，臉上波瀾不興地說：「製作不精良，不調動起觀眾的後續胃口，怎麼繼續吸引觀眾？」
「偉忠，台里拿出八萬來做康熙已經很不容易了，中天下屬十五個娛樂節目，全台灣五大電視台，一共百餘個節目競爭，哪有這麼多閑錢給你做康熙？」高主任也不悅了起來：「就這樣了，明天給你加撥預算。」
「真的只有十萬？」王偉忠冷冷地問。
高主任乾脆端起杯子來喝茶，不再回答。
「那好，明天晚上我幫你安排一個飯局，你自己和林先生談去。」說完，他轉身就走。
高主任不悅地皺起眉頭：「怎麼？還怕我談不下一個大陸仔？大陸那種嬰兒級的娛樂圈，也只能糊弄一下未開化的貧民！」
「啪！」王偉忠已經關上了門。
「高主任，我祝你明天馬到成功！」他恨恨地看著大門想。
本來，高主任如果加撥到十五萬，起碼十三四萬，他就會對高主任說一句話。
林嘯是本屆金馬評審！
林嘯自己不可以說，但是他能說！
但是，這句話現在被他吞了下去。
他倒要看看，明天高主任怎麼說服「貧窮落後」的大陸金馬評審。
……
「小S，心情不好？」一間西餐廳的包廂內，蔡康永悠閑地叉著一塊七分熟的牛排問。
徐熙娣搖了搖頭，她面前的菲力牛排一口未動，都有些涼了。
「有的事，急也急不來，反而壞了身子。」蔡康永儒雅地拿起白色餐巾擦了擦嘴：「先吃飯吧，等會兒晚上要陪林先生吃飯，高主任也會到，你這個樣子可不行。」
徐熙娣嘆了口氣，拿起叉子，在牛排上戳了半天，又放下了。
「這可是我的一次大賭博。」她托著美麗的下巴，幽幽地說：「我現在的牌位，唱歌是不用想了，拍戲運氣好能撈著一部，女藝人的壽命比男藝人短得多……要這幾年再沖不出去，我都不知道再做什麼好。」
蔡康永嘆了口氣，拍拍她的肩膀：「沒事，這次一定沒問題。」
「你以為我像你這麼多才多藝？」徐熙娣橫了他一眼：「有金馬獎給你做著，有書寫著，你才後路足咧……」
「滴滴滴！」就在這時，桌子上的手機響了起來，徐熙娣一把就抓了過來，掃了一眼立刻接通了。
「偉忠哥，出來了嗎？」她的聲音都失去了平日的賤氣，著急地問。
蔡康永也緊緊盯著徐熙娣，但是，他只聽到電話里說了一句什麼，徐熙娣的眼圈一下就紅了！
糟糕！
他心裡暗嘆了一聲。
並不是說覺得自己做得好，市場就一定會接受，更多的時候明明是已經做到最好，卻得到了相反的反應。
看樣子，康熙來了很可能過幾期就腰斬吧……他嘆了口氣，準備安慰一下徐熙娣。
掛上電話，徐熙娣用紙巾擦了擦眼睛，胸口急劇地起伏著，肩膀也在微微顫抖，看得出來，她現在很不平靜。
「小S，有的事情，儘力就好。」蔡康永保持著平穩的語氣說：「想點些別的什麼？今天我請客，你可別幫我省。」
沒想到，他一說，小S的肩膀抖得更厲害了。
「1％……」
半晌，她才用幾乎喜極而泣的聲音說。
「多少？」蔡康永是真的沒聽清。
「1％！1％！1％！」
徐熙娣抬起頭來，眼睛裡滿是驚喜的淚珠，努力地不讓它滑落下來。
「我沒想到……我真的沒想到……居然能衝破這個門檻！」說完這句，淚珠已經整顆整顆地往下掉。
這個機會，她已經等了太久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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