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嘯目光閃爍。
陳進飛忽然對他說這些，他不是沒懷疑過。
關錦朋，在香港是拿獎大戶，要挖他申請完全保密的東西，這個人的身份他只能想到趙星瑜身上。
但是現在看來，另有其人？
更奇怪的是，為什麼要對他說這些，為什麼是陳進飛對他說這些？
看到他投來懷疑的目光，陳進飛笑了笑，不在意地說：「看到美子了嗎？」
林嘯微微點了點頭。
陳進飛的目光中滿是溺愛：「知道嗎，她第一口，叫的是我爸爸，按照規矩，我就是她的教父。」
「她是個很聰明的女孩，什麼都不喜歡，就喜歡演戲，很專一。學得也很快。不瞞你說，金粉我有大部分投資，不管虧了還是賺了，都要把她捧出來。」
「她確實很聰明，教一遍就會了。」林嘯感慨了一下。
「是啊，她第一次進演藝圈，我很怕她被那些大牌弄得失去希望，所以我一直有暗中叫人看著她。」說到這裡，陳進飛轉了下口氣，更壓低了聲音說：「林先生，你悄悄告訴我，趙青雅到底去哪裡了？」
林嘯笑了，也同樣小聲地說：「去了該去的地方。」
陳進飛嘴角一翹，聲音更低：「還活著嗎？」
林嘯也笑道：「出庭的時候不是還在動嗎？」
兩人都笑了，陳進飛改了口吻，放開了聲音笑道：「總之，美子對我來說就像親生女兒一樣。你在她進入演藝圈的路上給予了很大幫助，我不喜歡欠人人情，作為等價交換，告訴你這個小消息。」
對他來說，確實只是小消息。
林嘯收斂了笑容。
國師，他只能想到一個人。也只有一個人獲得過這個名號。
張一謀！
「是張大導演？」他試探著問。
陳進飛嘆了口氣：「這事情起因很長，還是從頭說起吧。」
「其實，你也是受害者。」他笑道：「我呢，是機緣巧合，才知道了這件事的真相。」
「知道老謀子現在在捧誰嗎？」
「章紫怡？」林嘯皺眉：「和她有關？」
「她是導火索。」陳進飛淡淡地說：「一切事情的導火索。」
「張一謀想捧章紫怡，不管是他酷愛『鞏麗臉』還是別的什麼原因，這是人盡皆知的秘密。」
林嘯沒有插嘴，聽這位大佬說著圈子的秘聞。
「而他這次，想捧的不是一般的電影紅星，而是真正的巨星。他和章紫怡從我的父親母親開始一見如故，章紫怡也從名不見經傳的藝人一躍龍門成為了謀女郎。」
「但是，他們這對組合遇到了最大的敵人。」陳進飛說完，若有深意地看了林嘯一眼。
「趙微？」林嘯恍然大悟，同時，他也想起了一些事情。
上一世的記憶中，趙微和章紫怡不和，是公知的秘密，兩人幾乎從不在同一個節目上出現，更遑論電影，也絕不張口談論對方。
原來她們的仇，竟然結得這麼遠。
演藝圈如江湖，自己就算沒有得罪誰，但是一旦擋住了路，那就是不死不休的世代血仇！沒有道理可講！
章紫怡根本不需要理由去恨趙微，壓了她的風頭，這一條就可以。
而98年開始到01年，趙微可謂風頭第一的女星，小燕子奇蹟般的40％收視率，讓所有人都啞口無言。
他繼續聽著陳進飛說。
「沒錯，就是她！」陳進飛閉目回憶：「記得嗎？99年，章紫怡剛拍完片就對媒體說，她完全想不通趙微為什麼這麼紅。要沒人在後面給她撐腰，她敢這麼說？那時她什麼身份？趙微什麼身份？可比性真的不大。」
「但是，是誰給她撐腰呢？」
林嘯沒接下去，答案不言自明。
「這才是開始。」陳進飛繼續說：「2000年春晚綵排，正好我受邀在現場，當時，章紫怡看趙微的目光就像蛇一樣，她還說，她在計算她的得失。」
「之後的01年……」
林嘯已經全想起來了。
01年，張一謀正式全力推章紫怡，這位日後的國際大腕，趙微的如日中天，就像一顆發光的太陽，他們的恨不需要理由。
他記得，01年還有一個比較有名的事件，趙微學歷造假事件。
起因，也是因為章紫怡。
她在香港期間，主動像媒體爆料，趙微是沒考上中戲才去的北影，其實北影很差。
當時，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後來經過調查，趙微兩所學校全部高分考入，北影是第一名，所以才選了北影，不過由於林嘯早就經歷過，所以也沒太注意。
「再後來，他們聯合了時尚雜誌主編周雪，在接到趙青雅的消息後，立刻翻出了趙微的照片，並且推波助瀾。」陳進飛說：「記得第一次軍旗裝大肆爆發是哪個網站嗎？」
「新浪網！」他笑道：「章紫怡的官方主頁，就掛在新浪網上面！」
「這次，是老謀子自掏腰包，想一舉搞垮趙微。而且，上個月還發生了一件事。趙微湖南受襲，不知道你知道不？」
林嘯被提起才想起來，1月，趙微湖南商演受襲，從此徹底消失，幾年後，這次襲擊被稱為「潑糞門」。
「也是他們策劃的？」他狐疑地問，這種手法，太狠毒了。
不過，這個圈子本來就是爾虞我詐，後世趙星瑜和章紫怡翻臉，詐捐門，潑墨門，直接搞得章紫怡痛不欲生，還不敢開口，幾方大佬都只敢影射。
無它，趙星瑜的後台太硬了，硬到沒人敢去找死。
他更加堅定了要自己走到這一步的決心，起碼，必須有一個同樣硬的盟友。
趙星瑜和他已經有過接觸了，還算不上愉快。在幾年後的華誼大叛逃事件中，他說不定會扮演什麼角色。
如果可以，他不想和伍可波為首的一群影帝影后為敵。
「策劃不好說，但是絕對有他們的影子。但是策劃的人後台肯定非常扎手，敢動台灣女王瓊瑤的愛將，而且瓊瑤都沒怎麼開口，實力可想而知。」
「說到這裡，就該說說你了。」陳進飛睜開了眼睛，笑道：「你和趙微的男女友緋聞，雖然是在少林足球爆出來的，但是，據所我知，已經被國師列入了必殺名單。」
「你要慶幸，國師好歹是正大光明的人，他不會玩趙青雅這種下三濫手段。而且經過這次，全國估計都沒誰不開眼在你面前玩這些。他只會用票房一次次地擊敗你，讓你成為章紫怡的墊腳石。」
「而馮曉剛小鋼炮，和你好像有什麼瓜葛吧？」陳進飛笑得高深莫測：「你知不知道，老謀子正在籌拍一部超大投資的片子，根據圈內消息，也是賀歲檔。」
林嘯沒說話，他怎麼不知道，這部片子，就是開啟了國內商業片大門，億元票房開端的英雄，地位無可否認！
在這之前，國內票房過億的，只有一部，2000年的生死抉擇。
1.1億的票房，傲視2000年群雄，而且是中國有了票房統計以來的最高。但是，其中水分很大。
在林嘯的記憶中，這是一部「主旋律」電影，學校，黨政機關，事業機關，軍隊統統貢獻了大量票房，起碼佔三分之一以上，實際上，它的票房並沒有這麼高。
而英雄，才是真正億元票房的開端！
陳進飛這樣的身份，無疑已經知道了，馮曉剛的賀歲片，和張一謀這部史詩大片，會來一個火星撞地球的大碰撞！
而且恐怕知道的人還不少，張一謀想再進一步的時候，偏偏知道還有一部巨資製作的電影，心中會怎麼想？沒派人立刻殺了馮曉剛林嘯都算好的。
一部04年票房第二，僅次於功夫1.6億票房的1.2億天下無賊，迎戰國產商業片開端，票房2.5億的「英雄」！這個年底，非常精彩！
「呵呵。」林嘯笑了笑：「這麼說起來，張導對我們還算仁慈的？」
「仁慈？不不不。」陳進飛也笑道：「他只是對自己有絕對的自信。從秋菊，菊豆，大紅燈籠一路走來，他已經塑造了一個中國第一的品牌，兩代人的影響力，他有足夠的自信。馮曉剛再強，也不過剛崛起幾年，立足不穩，聲譽上根本無可比擬。你也是新晉影帝，如何能和老牌影帝比影響力，他有絕對的自信，他的片子必定能壓死你們！」
「這件事情加上趙微男友事件，你怎麼能不進入他的目光？他怎麼能不處之而後快？」
林嘯失笑，英雄。可以說成功了，也可以說失敗了。
票房的成功，口碑的失敗。
劇情的拖沓，銜接的問題，就算影帝共同出力也沒有抬得起來。
而票房的成功，有太多的原因了。
第一部商業片，第一部投資幾千萬級的電影，第一部如此多影帝影后齊聚的電影，國師的首部大製作，已經足夠賺取所有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