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1章 七夕特別章

我是一個穿越者。

儘管這麼說很奇怪,但是我確實是一個穿越者——如果一個人從21世紀的中國突然轉生到19世紀的法國能夠叫做穿越的話。

從我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已經不在原本的世界的那一天到今天,已經十六年過去了,但是我仍舊沒有能夠搞清楚這一切到底是怎麼發生的。

好吧,事到如今,這些都已經不再重要了。我已經清楚了自己目前的處境,也接受了自己再也回不去的現實,並且全心全意地打算好好地在這新的一生中活下去。

是的,我已經接受了新的人生,新的身份,新的家庭。如果花了十幾年一個人還無法接受這一切的話,那未免也太過愚痴了。

況且,從客觀角度來看這個新的身份並沒有特別虧待我——貴族家庭,雖然已經敗落但是至少衣食無憂,在這個年代這一點比什麼都重要。

更重要的是,我還有一個十分美麗十分可愛的妹妹。真的,超可愛的!漂亮極了的金髮小妹,又聽話又可愛,而且是金髮啊!啊!啊!啊!

除了父母已經不在了之外(在我看來這倒並不是一個很大的缺憾,反而有某種便利性),至少我是沒有發現這個新的人生的起點,有任何不好的地方。

如果非要說有什麼缺憾的話,也就是這裡沒有21世紀的便利網路還有那麼多先進的電子設備和娛樂了吧——不過在離開它們十幾年之後,我也早就找到了其他符合這個時代的消遣方式。比如學習象棋、擊劍還有騎馬等等,倒也並不十分無聊。

總之,雖然我是穿越者。雖然我還記得自己穿越之前的生活,但是我已經能夠融入到這段全新的生活當中了,於是……

靜靜坐在椅子上奮筆疾書的我,突然感覺眼前一黑,一雙手蒙住了我的眼睛。

「哈!」在同時,我聽到了後面的一聲嬌叱。

聽到這一聲呼喝,我就知道這麼乾的人是誰了。

顯然。她剛才趁我注意力集中到了紙上,躡手躡腳地走到我身後,然後完成了這一次的惡作劇。

「夏洛特……你害得我都寫不了字了呢!」我小聲抱怨了一句。纖細滑嫩的手指覆蓋在他的臉上。給他帶來了一種微妙的麻癢感。

「那又怎麼啦?別寫了,一起去玩吧!」對方馬上回了一句,不過也慢慢地鬆開了自己的手。

我暗嘆了口氣,然後慢慢地轉過頭來。看著站在我面前笑顏如花的少女。

她也是一個金髮妞。但是她並不是我的妹妹,她是我的堂姐夏洛特·德·特雷維爾,雖說是堂姐,但是也大不了我幾個月,從小到大,比起姐弟來我們之間倒更像是親密的朋友。

任何見過她的人都必須承認,她很漂亮。下面,我就讓學繪畫時所學會的解構手法。好好展示一下這位公爵小姐吧。

夏洛特·德·特雷維爾小姐身材修長,體態輕盈。走起路來有時端莊穩重,有時活潑佻撻,完全隨她的心意。她脖子稍長,使她能很可愛地作出輕蔑和傲慢的樣子,也可以使她的微笑或含而不露的話語具有不同的意義。十六歲的微妙年紀,使得她兼具了少女的稚氣又有了些姑娘的嫵媚;稍稍發育的身材又使得她告別了過去的青澀,足以在賣弄風情的鋼琴上彈出些高高低低的音符了。

她皮膚白皙,嘴唇鮮紅,前額白若冰霜,嗓音也十分清脆甜美。金色的美髮如同絲綢般潤滑,梳成了波浪般的捲髮。蔚藍的眼睛和彎曲的眉毛使她的臉即使在笑著時也暗暗有一種高傲的神態。鏡子和幫她梳妝的女僕更使她早就學會了如何盯著你,注視你,或冷笑,或溫和地微笑等方式,使那種高傲或者更加令人畏懼,或者有所減弱。

當然,在大多數情況下,這位公爵小姐對我只使用後一種方式。

我的爺爺和她爺爺是兄弟,但是他們的關係很不好,平素也基本上不來往。奇怪的是她爺爺特雷維爾公爵卻沒有限制她和我家的來往。所以從小到大她經常來我家玩,還幾次將我帶進她家玩,因此小時候我們之間熟悉極了。

最近幾年,因為我要去中學讀書的關係,她來我家的次數也減少了許多,不過我們倒也還算是仍舊保持著親密。

「你今天怎麼跑過來了?」

「今天你不是放假回來了嗎?所以我就跑過來找你了啊。」她貌似理所當然地回答,然後她拉住了我的手,不容分說地將我帶了起來,「好了,不要再廢話了……走吧!」

嗯,前面我已經說夠了她的優點了,現在我們來說說缺點吧。

夏洛特·德·特雷維爾小姐十分傲慢,差不多像幾乎每一個公爵小姐那樣傲慢。如果傲慢倒也罷了,但是多年來在父母親的寵溺之下,她早已經學會了如何對人頤指氣使,即使是對堂弟我也是如此,她幾乎難以想像有人可以不服從她的旨意。從小時候起,她的一切意願幾乎從來沒有得不到滿足的時候,到了她投身於社交界的漩渦時,也同樣看到人人對她俯首帖耳。因此,像每一個被寵壞了的孩子一樣,富貴榮華和旁人的呵護,在她的眼中是理所當然的,她天生就該享有這一切,而不需要向誰感謝或者感恩。

對同等身分的人,她採取一種冷淡而又平靜的禮貌,使同等身分的人覺得自己好象低了一級;對於那些低一級而妄想和她平起平坐的人,她在笑容里暗含著無限的輕蔑。

沒錯,她就是人們常說的那種賽莉梅娜式的女孩子。

【賽莉梅娜,是法國劇作家莫里哀所著五幕詩體喜劇《恨世者》中的女主角。年輕、貌美、聰明卻傲慢尖刻。】

我把她看清楚了,甚至可以說看得太過於清楚了。

穿越之後最大的障礙,就是人很難再過一次童年。即使身體上是從小到大再走一遍流程,心理上也無法再擁有童真、再享受童趣。因此小時候即使被她強拉著去玩時,我更多地也是採取一種冷靜旁觀的態度,而無法融入到她樂此不疲的那些娛樂活動中。

所以,我一直也搞不太懂,這位公爵小姐為什麼這麼喜歡來找我玩。也許,正如大多數被寵壞的孩子那樣。她已經習慣了用暴君的態度對待寵愛她的人,而只能把親密的態度留給那些冷淡她的人?

好吧,這我也說不清。只是猜得而已。每個人都是複雜無比的個體,我們永遠無法完全了解一個人,更別說一個巴黎(!)貴族(!)小姐(!)了——這三個詞合在一起,早已經使得一個少女化身成了永恆的美杜莎。再也無法讓人正面看清。

正當我腦子裡閃過這些思緒的時候。她已經看到了我桌子上的擺著的紙。

「哈!這上面寫得什麼鬼東西啊?一塊一塊地完全看不清……」

「你當然不認識了。」我淡淡地回答,「這是東方的文字,清國人用的。」

「東方的文字!」聽到了我的回答之後,夏洛特可愛地歪了歪頭,又看了看這張紙,然後又抬起頭來看著我,「你連這個都學了?學校里連這個都有教嗎?」

啊。忘了說了,這個年代女孩子是沒法上中學的。教育主要來自家長或者家庭教師,所以自從我上學後,夏洛特對我的學校生活十分好奇,經常問我有關於上學的事情。其實我個人反而覺得很無聊,這也不能怪我——除了劍術課等寥寥幾門課之外,這年代的中學教育還有哪裡能夠讓一位21世紀的大學畢業生感興趣的呢?

「學校里沒人教這個,我是自學的。」我故意板著臉,嚴肅地回答,「東方的文字很有趣。」

「好厲害,你竟然連這個也能自學到?」正如我所預料地那樣,夏洛特驚嘆了一句,蔚藍的眼瞳中滿是欽佩與讚歎,「夏爾,你難道什麼都知道嗎?」

從小到大,她都是在這種敬佩的目光中走過來的,在她眼裡我這位堂弟好像什麼都懂一樣。

「也不是什麼都知道啊,只是知道自己知道的而已。」我習慣性地淡然回答。

難道我這就是傳說中的裝x?好吧,管他呢,有效就行。

果然,在我的這句話面前夏洛特又有些迷糊了,不過她很快就扔開了我強加於她的混亂,直接又抓住了我的手。

「好了,先別管什麼東方了,我們先出去吧?」

「去哪兒?」

「到了不就知道了?」

「可是現在外面很冷啊!」

「別管那麼多啦!」

就這樣,我被這位任性的公爵小姐給直接拉了出來,然後走出了家門,一起坐上了她的馬車——一個才十五六歲的女孩兒,就有專供自己使用的輕便馬車了,可見她過得到底是什麼樣的生活!

一坐到車上,夏洛特就緊緊地挨在我旁邊,不過這也很容易理解——因為車速很快,而且馬車是敞篷式的,所以風一個勁兒地往我臉上吹,我自己都感受到了一些冷意。而且她的頭髮也不停地我是臉上刮蹭著,若有若無的香氣直往鼻子里鑽。

馬車載著我們來到了愛麗舍田園大道,穿過了協和廣場直奔凱旋門而去,兩邊的建築和商鋪鱗次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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