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7章 炮轟

「湖南省陸軍第一師,全部基層軍官,皆由魯軍指派,人事任免提拔調動權力,全部由魯軍享有,省軍只有戰場指揮權,沒有平時的干預權。在財政上,會有一個專門屬於魯軍的戶口,用於接濟魯軍一師軍餉。保證專款專用,按時撥發,對外則以自制經費為名義。湖南的礦業,將由湖南本省商人、財政廳與正元銀行共同開發,紗廠也是一樣。另外請山東組織一個專門的考核機構,用於監督湖南官員,避免貪瀆。另外,湖南還將聘請山東的經濟顧問指導建設,參考山東模式,建設全新湖南。大帥覺得,這個代價夠了么?」

經過昨天晚上,羅瀟瀟已經徹底放心,毫不介意的與趙冠侯同桌吃著早點。在剛才,她也跟著趙冠侯走了半路拳,雖然拳腳間的力量不足,但是姿態卻很優美,如同仙女起舞,別有風味。

趙冠侯笑道:「沒想到,你就睡了一個晚上,居然這麼快開竅了。不過這樣的交易,必須令尊點頭才有效。」

「我明白,我來負責說服家父,現在的局勢,也由不得他不點頭。」羅瀟瀟很坦白「我不是剛剛想到的這些,其實這個方案我已經考慮了很久,只是沒有說出來。冠帥自然明白,這種約定一旦公開,我父女必成湖南公敵。再者,這種條件,湖南實際已經成為山東的殖民地。只是昨天晚上我想通了一件事,那就是做山東的殖民地,或許並不是糟糕的選擇。至少冠帥主正的山東,並不是一個難以相處的盟友,也不會對湖南敲骨吸髓。相反,倒是一些本省的勢力,可能所做所謂更糟糕。」

她話里的意思,自然也是指自己的遭遇。昨天晚上,如果換一個男人,她現在多半已經被吃干抹凈。趙冠侯值得信任,他控制下的山東,亦如是。

十天之後,天心閣下,大批魯軍士兵荷槍實彈,封鎖交通。西裝筆挺的記者,或執紙筆,或持相機,拚命的想要擠進去,卻被素來以文明禮貌著稱的士兵,無情的以槍托相向。在所有關鍵位置,魯軍的警衛營,都有專人盯防,試圖在這一區域活動的記者或是看客,都會被立即驅逐,甚至當場擊殺。

對於這種安排,即湖南百姓倒是可以表示理解,如果是在前金時代,現在多半已經鳴鑼放炮凈街。當初張大帥過生日時,可是比這個動靜還要大的多,連大炮都拖出來嚇人。現在天心閣上的人,身份比張宗堯顯赫何止十倍,事件關係,更非大帥生辰可比,又怎麼敢掉以輕心?

西南軍務院元帥之一,湘桂聯軍總司令陸干卿,與山東督軍趙冠侯在此會談,共商南北和平問題。剛剛穩定下來的湖南省議會以及南北兩軍代表,也在場陪同。這個時候,如果有人射出一發子彈,打碎的,就是南北兩方的和平。位於南北孔道的湖南,必然為軍靴踐踏,永無寧日。

天心閣上,陸干卿爽朗的笑道:「有人勸我不要到湖南來,說當心是鴻門宴。我當時就在罵他,如果在湖南等我的是段芝泉或是馮玉璋,我確實會擔心一下。可是現在請我的,是我的結拜手足,如果連自己的兄弟都信不過,我又可以相信誰?冠侯老弟一句話,慢說是長沙,就是京城我也敢去。」

「大哥這話說的豪爽,小弟有時間,還要到桂林去轉轉,大哥到時候,可要做個地主。」

「沒話說,兄弟你儘管來玩,大哥包你吃好喝好玩好。別看我們廣西的女人大多土氣,可是桂林山水甲天下,好山好水,一樣可以養出好女人。現在還有廣東,廣州的女學生不少,到時候我讓她們排成長隊從你眼前過,隨你挑。」

「大哥這話說的痛快,來喝一杯。」

羅瀟瀟端著托盤來到兩人面前,供兩方督帥同飲和平之酒。並沒有想像中的劍拔弩張,南軍的姿態放的很低。包括已經到手的湘潭,也可以無條件退出,並且承諾,絕對不進攻湖北。所求的條件,就是保持現有狀態不變。湖南正局,由南北兩方共同組閣處理,省掌由羅重軒擔任,督軍,則依舊由原湖南督軍譚延凱擔任。

桂軍承諾不進入湖南,保守原有疆界,湖南部隊,由南軍一師三旅,以及湖南省軍第一師組成。其駐地,維持戰前狀態,譚部以衡陽為根基,控制郴、永兩州,長湘直到岳州這一線,則由羅部駐防。其他地區,由雙方共同商議解決,山東省軍第四師,作為觀察部隊,負責監督兩方停火,並承修湖南水利工程,以岳州為駐地,吳辛田部為第四師收編。

交涉辦的很順利,羅重軒的省掌職位,得到南北兩方大佬的認可,自可高枕無憂。譚婆婆再次做回督軍,也沒了什麼不滿。唯一的問題,就在於簽字的雙方,實際誰也不是本組織最高權力者。

西南軍務院的大元帥是孫帝象,共合總統總里都沒有表態,只有一位陸軍元帥簽字蓋章。

趙冠侯對此有自己的解釋「我不是代表國務園或是總統公府,而是以督軍團成員之一的身份,連簽署這份文件。眾所周知,督軍團是為了保障各省督軍合法權益不受侵害,而成立的工會組織。南北交戰,生靈塗炭,勢必影響督軍們的生命財產安全。為國家計,為蒼生計,為督軍的合法權益計,我北洋各省督軍,都希望和平,反對戰爭。任何蓄意製造戰爭者,都為我北洋督軍之公敵,天下共討之!」

幾位被允許進入會場的記者,飛速的記錄下這番言語,攝影師點燃藥粉,記錄下兩方代表簽字的鏡頭。

等到合約簽定,南北雙方代表,變的更為親切,趙冠侯則拉著陸干卿來到一旁問道:「大哥,我的情況你是知道的,簽字沒什麼問題。軍務院那裡,孫帝象是大元帥,還有岑三他們在,你簽字會不會有麻煩?」

「麻煩?什麼麻煩?孫帝象是個什麼東西,他有什麼資格管我的事!」

陸干卿提到這個名字,立刻露出不忿之色「他剛來的時候,我是支持他的。畢竟當時大家起來反袁,他又策動了海軍起義,還拖了兩萬條步槍來,這都是好事。可是兩廣,終究是我的地盤,哪能容他一個天天講三皿主義的在我身邊礙眼?每天講什麼三皿,講什麼要選票,不要武人干政,簡直是妖言惑眾!讓他講下去,早晚搞的人心大壞,大家只要總統不要督軍,我們又怎麼辦?何況他一無資金支持,二無後續武器補充,說來說去,就只有一張嘴,我怎麼會怕他一個空心大老倌。其手下的力量,就是海軍那十條破船,外加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民兵。有老弟你賣給我的魯造快槍,我才不怕他。軍務院里,大家都不喜歡他,這個大元帥他當不長了。」

西南軍務院里,如岑春宣這樣舊派官僚出身的元帥,與孫博士這樣的新派人物,實際合作不到一起,彼此矛盾很大。加上孫帝象空有人望,沒有錢糧部隊,在軍務院里的實際權柄並不高。

西南各省督軍,對於北伐缺乏動力,對比體量,也覺得以南伐北,勝算渺茫。現在是北方督軍內部鬥爭,直系不希望皖系借道,又不希望皖系完成一統擴大影響。皖系則希望通過戰爭,消耗直系的實力,兩下彼此拆台,所以前線打成平手。如果真把北軍打的動了真火,西南五省又怎麼招架的住?

於西南軍務院內部,督軍們的認識都為見好就收,穩固現有地盤,積極發展實力,千萬不要去招惹北軍。萬一真引的北軍南下,大家連手頭地盤都保不住。

從經濟及軍事角度看,南軍都不具備戰勝北軍的可能,單一個張宗堯都可以跟南軍打個有來有往。現在魯軍兵至湖南,這個時候還要繼續開戰,不是自己找死?與北方和為上,戰為下,有一線機會,絕不放棄和平希望。只要北洋無意吞併自己的地盤,那就維持目前南北對峙的局面,也很不錯。

岑春宣與趙冠侯有素日過節,看趙冠侯自然不怎麼順眼。但他的問題與孫帝象一樣,手下能掌握的部隊太少。陸干卿算是他的老部下,要賣老長官面子。黎天才是岑春宣衛隊長出身,也願意服從老長官指揮。可這種老交情,也只能維持個表面體面,真要是賣命那是辦不到的。

桂軍的軍火,很大程度上還要依賴從山東購買,黎天才自己能掌握的部隊也極少,就算岑再怎麼想打,部下不肯用命,實際也是沒辦法的。

北軍的經濟固然緊張,南方的經濟卻更差一些。即使有兩廣餉源接濟,加上雲南把鴨片一路種進了川,也難以支付高額軍費。早一點和平,督軍們才能早一點發財。

「老弟,我把面子做給你,對外面場子要撐起來桂軍有三個師打出旗號入湘,實際上每師缺兩旅,每旅缺兩團,一共只有一個旅的兵力進湘。都是嚇唬人的,打仗……哪裡來的軍餉?你也要幫幫老哥的忙,軍火上,麻煩多少接濟一些。日後在湖南問題上,多賣老哥一點面子。我跟大總統,實際也有電文往來,大總統的意思也是以和為貴。大家無冤無仇,何必非要打個生死呢?孫帝象說是要保護約法,維護民住,可我跟黎黃坡又不熟,犯不上為他拚命,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大哥說的話,自然是有道理的。大家打來打去,損失自己的實力,實際也沒什麼好處。光是一個廣東,目前大哥還消化不下來。孫帝象在廣州,你的大帥府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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