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4章 出師

「就是這樣,師父收留了我,保護我,讓我躲過了刺客的匕首與毒藥。現在,師父也會保護你的。姐姐,你會講故事么?師父每天都給我講故事哄我睡覺,不聽故事,我睡不著。」

安娜可愛的如同個小天使,加上她可憐的身世,讓羅瀟瀟對她充滿憐惜。當這個孩子撲到自己胸前時,羅瀟瀟的臉微微泛紅,但認定這只是這個可憐的孩子缺乏母愛的表現,輕輕的拍著安娜的後背,安撫道:「姐姐會講故事,但是講的,可能不如冠帥好……」

她的閱讀量很大,但是真說到講故事,一時卻想不到特別適合孩子聽的。安娜在她胸前蹭來蹭去,也讓她粉面泛紅,呼吸發急,有些不知如何自處。拚命想起一個印象較深的泰西童話,用盡量舒緩的語氣闡述著,但是尾音里,還是帶上了難以控制的顫抖。

「蠢貨,故事講的比師父差多了,比媽媽們也差的多。胸比我們鐵勒女孩小的多,這樣師父就不會迷上你,像這樣的女人,既可以用,又不會成為迷人的妖精,真是最合適的祭品啊。」

裝出乖乖女模樣的安娜,心裡算計著,用多長時間,能把這個居然敢向師父借兵的笨女人送到師父床上,這樣師父下次出征還能帶上自己。等她終於睡去,羅瀟瀟反被刺激的心頭狂跳,竟是睡不著,坐起身子,看著安娜發獃。

雖然趙冠侯決定做好人,但是羅瀟瀟對他,並不敢放鬆警惕。在湖南,她遇到過幾個所謂的豪傑,初次見面也會保持君子風範,但是很快就急不可耐的想要一親芳澤。如果不是她拚死反抗,加上羅家確實較有勢力,早就已經成為某位將軍的戰利品之一。

她經受過社交方面的訓練,懂得與人保持足夠禮貌的距離,又不拒人於千里之外,但是這也是對文明人有用,對於粗鄙的軍漢意義不大。安娜這個亡國的公主,可以得到山東庇護,自己或許也可以。

從趙冠侯對安娜的態度上,她覺得這個男人或許可以放心。畢竟連這麼一個可愛的異國女孩他都沒有染指,自己應該不會有事。想想遇到的幾個趙家女人,她必須承認,自己的美貌或許無法引起趙冠帥的興趣。這當然是一件好事,可是沒了這一點,他又願不願意出兵驅張?

本來擔心貞潔難保,現在卻又擔心大志難舒,竟是左右為難的困繞。她獃獃的看著遠方,輕聲念叨著「志豪,你說我該怎麼辦?」

一連幾天過去,羅瀟瀟發現,趙冠侯確實像安娜說的一樣,是難得的君子。對自己非但沒有染指之意,甚至連話都沒有多說幾句。每天多是陪著自己的太太去遊覽武昌名勝,爬山賞景,弔祭張香濤。再不就是和湖北的士紳名流飲宴酬酢,帶著西洋美婦和小小,去談生意,簽合同。對自己確實很禮貌,但是不親近,更談不到幫忙。

這樣雖然不用擔心趙冠侯會來夜襲,可是借兵的事,同樣也沒了指望。每天晚上安娜的又親又蹭,更鬧的羅瀟瀟夜不能寐,人憔悴的很。

等看到京城發來電報,羅瀟瀟的心,已經沉到谷底。此時的她,寧願趙冠侯強迫自己做姨太太,也好過他按兵不動。她已經不在意自己的性命,又何況其他。她所在意的,只是家鄉父老,還要繼續受苦,湖南的苦難,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到頭。

及至趙冠侯撕碎了電報,她的心跳陡然加快:他會不會是故意在討好自己,或者以此為要挾,提出非分要求……為了家鄉父老,為了剷除張毒菌,自己願意做羊脂球!

趙冠侯果然拉住了她的手,提出了要求「我出兵可以,但是也有條件……羅家在湖南有多少宗族子弟,有多少靠的住的關係?這裡面,有多少是你能調動得了的資源?我的部隊對湖南情形所知有限,我需要你的幫助。畢竟,這是你家鄉的事,不能全都指望外人。」

范玉璋、王興甫兩師打入湖南之後,初步進展極為順利,但是其身上有明顯的馮系烙印,遭到段芝泉打壓。打了仗,卻得不到地盤,這是兩人所不能接受的結果。於是發表通電反戰,再之後,就被南軍趕出了湖南。

其部下的部隊,有三分之一在撤退中潰散,隨即,又被張宗堯吸收。準備將湖南作為自己根基的張宗堯,從某些方面是以山東為師的。比如收繳民間槍械,將原有的警查、保安隊等武裝,也強行納入自己的管理範圍內,其控制區域內,所有持槍力量,都予以吞併。

名義上,張宗堯手上只有一師又一旅的編製,但是實際兵力,已經達到近七萬人。於湖南而言,兵力最多,戰力也最強。從全國角度看,七萬人馬雖然不足以問鼎天下,但也足以稱霸一方。

作為梟雄,張宗堯並沒把守住地盤的希望都寄托在正府的電令上,自己都不怎麼遵守電令,又怎麼能指望別人遵守。對於魯軍可能的南下,他也有所防範。命四弟張宗湯,吳辛田各帶一旅,駐防岳州,又下秘令,山東方面所需物資盡量供應。糧食美人,金銀財寶可以多送,盡量避免與魯軍發生正面衝突,但如果對方真試圖南下奪取地盤,無須請示,立即開火射擊。

他現在主要的希望,都寄托在自己身邊那位,名為長田的軍事顧問身上。伴隨著山東會戰,共合國內很是興起一股反扶桑浪潮,袁慰亭身邊的扶桑顧問都大半被解僱,地方上,也很少有督軍會用扶桑人。再者,就是扶桑人跟列強比起來,實在太窮酸了一些。能給的幫助有限,要求卻很多,干涉範圍又大,讓這些做土皇帝的軍閥感覺極不舒服。

張宗堯算是督軍里的另類,不但大膽接納扶桑人,而且還委以重任。比起其他督軍來,他的思路更簡單,誰看的起自己,能給自己的回報最大,自己就用誰。他的行事風格,泰西人基本看不上,能依賴的洋人,就只有東洋。而且扶桑人練兵確實也很有辦法,雖然不能把土匪兵練成北洋一樣,但是起碼可以像個樣子,這就是自己的好幫手。

目前桂、湘聯軍看上去氣勢洶洶,實際也只是盤踞沅水上游,跟張宗堯遙遙對峙,不敢真的放手進攻。等到張部力量強大之後,反倒可以主動發起攻擊,全取湖南一省。能把幾萬雜牌部隊操練的像正規軍,把民軍趕的到處跑,就是長田這個軍事顧問的功勞。

隨著控制區域的增加,長田爭取來的援助也越來越多,武器、彈藥,最重要的是資金。魯軍在張宗堯部隊里的幾個探子,也被扶桑人挖出來清除。乃至某個不知所以的瘋子想要行刺,也是扶桑人幫張宗堯做好防範,才讓其躲開一劫,他張某人,當然就願意和扶桑人合作。

當然,這些幫助不是無償提供,像是湘礦、以及湖南第一紡織廠,都被扶桑商人以極低的價格購得。但是張宗堯從這兩筆交易里,以私人身份得回扣近千萬元,這種事又有什麼不可做?

自己四兄弟的名字以堯舜禹湯命名,自然該有對應的志向。他的目標,可不是一省一地的督帥,而是整個天下。山東有瑞恩斯坦,自己有長田,這足以扯個直。對於長田,張宗堯亦如趙冠侯之於瑞恩斯坦,言聽計從,放手使用。

「魯軍如今已經控制了湖北,對湖南當然會有企圖。只憑一份電報命令,就想約束軍隊,這顯然是不可能辦到的事。唯一能制止魯軍前進腳步的,只有軍隊。」

長田的表情十分嚴肅「宗堯兄,我雖然是扶桑人,但是一直以來,都與你兄弟相稱,已經把自己當成第七師的一分子。我所有的考慮,都是以第七師利益為基礎,不考慮其他因素,還望宗堯兄諒解。現在,是該我們和南軍接觸一下的時候了。並不是說要宗堯兄真的投奔過去,而是做出一個姿態,讓正府約束魯軍行動。另外,我軍應採取主動,不能消極防禦。」

「主動?」張宗堯有些猶豫「魯軍不來打我已經是天經地義,我還敢去惹他?再說,攻擊友軍,這也說不過去啊……」

「不,我們必須宣示力量,才能讓敵人懼怕我們。至於借口,這很容易,宗堯兄身為四省剿匪督辦,自然有剿滅湖北境內土匪的職權。我們的部隊不是去攻擊魯軍,而是去剿匪,這在公事上,完全可以交代。魯軍的反應,則可以作為我們接下來應對的參考。魯軍到底是真的無可阻擋,還是外強中乾,我們總要試過才知道。」

張宗堯對於主動挑釁魯軍,信心還有些不足,可是長田隨即又拋出另一個消息。

「聽聞,羅瀟瀟小姐,到了松江,然後去了正元。由松江那位杜經理,直接帶到了湖北。趙冠侯的為人,你應該是很清楚的,一個羅小姐那樣的美人到了他的營房裡,會是什麼結果,我想不需要我再說了吧。」

張宗堯面色一變「他乃乃的!欺人太甚!老字看上的女人,我得不到誰也別想得到。他竟然敢搶我的頭湯,我怎麼也要給他點顏色看看……來人,把繼忠喊來!」

張繼忠本就是湖南一帶極為兇悍的匪徒,雖然為人很糟糕,但是戰鬥力確實剽悍。他的部下,有一批積年悍匪。這些人打仗的時候多,加上敢殺人,戰鬥力就相對較強。在張宗堯的部隊里,也算是比較受重視的力量。

像是這種越境襲擊,加殺人放火的勾當,多半都是派這支部隊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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