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鐵勒低頭

就在官軍對陶克陶亥展開掃蕩的同時,對馬海峽,鐵勒的太平洋艦隊與扶桑的特混艦隊,終於發生了遭遇戰。

雖然鐵勒情報機構的燕子,曾經傳遞了扶桑人可能於對馬海峽設伏的情報,但是該情報員在情報送出後立即消失,被機構判定為逃脫。這一來,讓她的情報可信性大為降低,而就海軍而言,也不認為元氣大傷後的扶桑艦隊,還有膽量與集中了大批主力艦艇的鐵勒艦隊對決。

但事實證明,這些鐵勒人錯了。扶桑人不但敢於發動伏擊,而且用了鐵勒人沒有想到的戰術。

由活人駕駛的神風船,靠人肉導航的方式,主動靠近鐵勒艦隊。當其被炮彈擊中之後產生的巨大爆炸,固然將駕駛人員炸的粉身碎骨,也讓鐵勒船隻受到波及而被摧毀。

這些神風船都是由商船或大型魚船改裝而來,即使安裝了火炮,也不是正規戰艦的對手。但是這種人體爆破方式,卻一下子打掉了鐵勒海軍的膽量。沒人能確認,到底哪一艘是扶桑的自爆船,哪一艘又不是。

驚慌失措的鐵勒海軍本就因為長途航行而士氣不振,等到被亡命船隊攻擊後,就徹底沒了膽量。明明是弱勢一方的艦隊,竟主動向強者一方發動攻擊,並且取得了輝煌的勝利。

日高壯之丞率領的特設艦隊,靠著火船為先攻,將鐵勒艦隊打的落花流水,隨後主力艦隊殺出,縱橫突擊,勢如破竹。鐵勒軍總司令在炮擊中喪命,更導致了鐵勒後續作戰的混亂。

當對馬海峽的戰鬥結束時,海面上到處漂浮著鐵勒軍艦的碎片,與鐵勒的國旗。救生艇上的鐵勒士兵無奈的向扶桑人舉手投降,以換取援救。龐大的太平洋艦隊已經成為歷史,僅存數艘艦艇僥倖突圍而出,卻已經失去援助旅順的能力,轉而逃竄向大員方向。

扶桑方面,雖然經過緊急修理的艦隊,再次損失慘重,四分之一以上的艦艇沉沒,剩餘艦艇中,有一半軍艦失去搶修意義。特設軍艦幾乎全滅,所余無幾。但是日高壯之丞終於笑到了最後,這位扶桑海軍的猛將,以其驍勇善戰的作風,和大膽的戰術取得了輝煌的勝利。經此一敗,鐵勒已經失去組建艦隊來援的力量,整個遠東地區的海上交通線,完全為扶桑軍所掌握。

經此一戰,海面上的局勢已經明朗,而之前被稱為「鐵探」的日高喜之丞則鹹魚翻身,靠此戰的威名,被稱為扶桑軍神。戰前任命東鄉平八郎擔任海軍總司令時,理由為其運氣好,今日始知,運氣好者另有其人。

受到海戰鼓舞的扶桑陸軍,也開始了更加瘋狂的進攻,當然,這也與國內嚴重的經濟壓力有關。

如果不能儘快的取得勝利,扶桑的經濟,也將徹底崩潰。鐵勒人雖然還擁有著兵力優勢,以及堅固的堡壘和要塞,但是,他們已經失去了補給。更重要的是,他們失去了信心。

海戰的潰敗,使得鐵勒人殘存的兵艦不敢出港,只停在港內,不戰自廢。陸地戰場上,低迷的士氣,遙遙無期的補給,使得部隊厭戰情緒高昂。由於彈藥運輸不能及時,加上積欠軍餉嚴重,士兵們對於作戰變的越來越沒激情。

為了挽回局面,硬著頭皮出陣的庫羅帕特,動用了手裡所有的力量,在黑溝台,向扶桑軍展開了進攻。炮擊、排槍、白刃。鐵勒人用了所有的辦法,乃至於師一級的刺刀戰已經變的習以為常。進攻方和防守方都打出了火氣,扶桑方面,也以師團級的白兵戰還以顏色。在廣闊戰場上,兩國的士兵互相追逐,拼盡全力將對方致於死地。

一度,鐵勒人在左翼佔據了優勢,但是明顯缺乏決斷的總司令,卻讓這個機會從手邊滑走。當太陽再次升起時,鐵勒軍只能絕望的退出陣地。看著堆滿自己戰友屍體的陣地,即使是號稱灰色牲口的鐵勒士兵,也不由發出了怒吼「我們的奮戰,到底有什麼意義?如果一開始就不想贏,那為什麼還要我們來送死。」

雙方加在一起,近二十萬兵力的刺刀戰,在後世戰史上,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頁,後世許多戰史研究者,在閱讀這段戰爭時,都覺得熱血沸騰,乃至於指點江山,就戰場局勢,或是雙方將兵素質做出評斷。但事實上,就當事人而言,這種慷慨壯烈的情懷,對他們毫無意義。

他們所面臨的實際情形是,干硬的食物,生有寄生蟲的餿水,以及散發著惡臭的繃帶。傷兵在陣地上哭號得不到救治,想要脫離戰場的士兵,甚至悄悄的自殘,只希望躲到傷兵營里,而不用去戰場上送命。但事實上,當他們自傷之後,卻得到了一個令人絕望的消息,為了祖國,即使是傷殘士兵,也不應放棄作戰的義務,請你們戰鬥到底。

比起黑溝台戰場,旅順要塞卻是真正的人間地獄。乃木希典不知疲倦的以大槍對抗槍彈,組織步兵發起一次接一次的集團衝鋒,以至於「乃木希典式衝鋒」成為此後步兵戰術中一個專用名詞。當要塞內終於發出投降命令,更換白旗時,陣地上,已經鋪滿了扶桑士兵的屍體,而沒有多餘的人力來掩埋他們。

負責收屍的人,已經被徵用到了前線,也成為了屍體的一員。裹屍的白布告罄,死屍的處理變為隨便找個盒子,裝一節不知是誰的指骨回去,到後來,就連盒子都已經成了奢侈品,只能用死屍身上隨便撕下來的布條包裹。

同行的阿爾比昂軍事觀察員,已經無法忍受這種場景而患上了嚴重的心理疾病,瑞恩斯坦則看的津津有味,食慾大開,為阿爾比昂同行視為野獸。

進攻方與防守方的心理狀態都已經到了極限,如果不是要塞方面投降,很可能雙方都要發瘋。戰後,第三軍中多一半的士兵都患上了地雷恐懼症,乃至一聽到地雷爆炸就會陷入無法控制的瘋狂狀態,起因就在於旅順要塞之前,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地雷防線。

隨著旅順要塞的失守,奉天方面的鐵勒軍意識到大勢已去,第三軍可以對自己形成鉗形攻勢,奉天部隊本身,也因為補給斷絕,彈藥匱乏等原因,失去了繼續戰鬥的能力。

到了這一步,鐵勒固然在遠東損失過大,扶桑也沒有力量繼續這場戰爭,鐵勒國內,反對皇帝的呼聲越來越高,已經有人在籌劃著軍事政變。尼古拉二世到此時,也不敢再繼續戰鬥下去,只能向居間調停的揚基總統表示,自己願意接受談判。

九月剛過,前線的戰鬥已經陷入停滯,趙冠侯的武衛前軍,也基本完成了作戰任務。剩下的掃蕩柔然殘匪,乃至清剿各類武裝的任務,張雨亭足以勝任。

他給張雨亭上的是密保,有擊斃陶克陶亥的戰功,一個五營統領是逃不掉的。投桃報李,柔然王爺送給慈喜太后的貢品,很有一部分成了趙冠侯的私藏。

鳳喜的肚子越來越明顯,她的不安情緒也越來越高,甚至有些患得患失,在夢裡,總是夢到自己的孩子不認識自己,只抱著蘇寒芝叫娘,隨後被嚇的醒過來,淚濕枕頭。

雖然月份越來越大,但她還是堅持著在廚房裡,為趙冠侯炮製著葯膳,也惟有在廚房裡,她才能找到一絲自己的價值。看著她挺著大肚子做飯的模樣,幾個丫頭都在偷偷議論著她有福不會享,明明有當太太的資格,卻還是個丫頭命,註定一輩子受罪。但是這話只能背地說,表面上還有鳳太太或是鳳喜姐的叫著。

趙冠侯從外面走進來,幾個丫頭一邊喊著人,一邊悄悄的解開胸前的扣子,希望自己也能像裡面做飯的那個幸運兒一樣,有資格當上姨太太。趙冠侯卻顧不上看她們,而是走到裡頭拉著鳳喜「行了,別忙和了,回頭孩子生在廚房裡你就高興了。」

「不會的……我有分寸,快到日子時,我就回去。」

「有個什麼分寸,趕緊回去做做準備,咱該回了。」

「啊?現在就回去……不能多待幾天?」鳳喜有些慌亂,她希望等孩子生下來,記住誰是自己的生母之後再回去,這樣至少自己可以在沒人的時候,把孩子抱在懷裡,聽他喊自己做母親。

趙冠侯沒理解她的意思「你還不想回去么?不想回也得回了。你太單純,好多事不明白,現在仗打完了,該到了分好處的時候了。我留在這裡,一大堆人要看我有氣,怕我奪了巡撫的位子。東三省巡撫,當我很稀罕么?徐東海是個糊塗人,他想要搞新政,行新法,雄心勃勃,可我看來這東三省總督的位子,他坐不久。他只是來救火的,現在火滅了,就該輪到別人來了。總之,我不在這裡討人厭,正好回家,看看我的胖妞去。簡森夫人來了,帶著船來,我想,我們得做好第一批回程的準備。你想要買什麼告訴我,我替你去買。」

鳳喜心知此事已是定局,自己無力阻止什麼,只好強自擠出個笑臉「鳳喜只是個奴婢,冠侯你怎麼說,我就怎麼聽。至於東西……我沒什麼要準備的,倒是給家裡的幾位夫人太太們,要備一點禮物。」

簡森此來,名義上是作為觀察員,來此監督雙方停火,交換戰俘、武器。實際就是來打秋風揀便宜。兩國停戰,好多戰略物資運不回去就地處理,她就是來揀這個漏。同來的除了她,還有其他幾國的大銀行團體,華比銀行在裡面只能算是個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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