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初次接觸

同來的鐵勒兵憤怒了,他們信任瓦里安的劍術,卻沒想過,居然有人敢在斗劍時拔槍。為了避免引發大的糾紛,他們來時都帶的刀劍,並沒有背步槍。這下只好舉起刀劍,向趙冠侯圍過去,而趙冠侯卻已經丟了手槍,其衣袍下面又抽出兩支槍,左右開弓,毫不留情的向人群里傾瀉子彈。

槍聲大做,慘叫連連,一名又一名的鐵勒戰士,倒在了地上,發出絕望的慘叫。第一樓變成了屠宰場,士兵變成了滾地葫蘆。等到兩支槍子彈射空,趙冠侯的身子向下一蹲,滑步向前,兩柄掉落地板的馬刀被他抄在手裡。

殘存的幾名鐵勒兵怪叫著衝上來,而趙冠侯則將兩柄馬刀在手裡高速的揮舞著,刀光如雪,刀快如飛。馬刀划過第一名鐵勒兵的手,將手其手腕斬落於地。不等他慘叫出聲,人已經從他身旁掠過,而身形猛的一矮,撞入第二名鐵勒兵懷裡,膝蓋撞起,與第二名士兵的下身做了一次親密接觸,一聲令人感到牙酸的碎裂聲響起。緊接著兩柄馬刀在空中迴旋,插入另外兩名鐵勒士兵的肩膀,兩人被他帶著一路後退,直退到牆邊,隨後被馬刀重重的釘在了牆上。

鮮血流淌,鬼哭狼號,即便是那些平日里好勇鬥狠的浪人,也被這種砍殺搞的目瞪口呆,看趙冠侯的目光里,已經多了幾分畏懼。

青木與洋子的眼光,都變的亮了起來,兩人在這一刻已經達成共識,這個勇猛而衝動,為了女人可以不顧大局的人,正是自己可以選擇的合作對象。青木吩咐道:「我付給你們工資,不是讓你們在這裡看的,把所有鐵勒人丟下去。」

趙冠侯此時已經鬆開馬刀,拍著手來到瓦里安面前。瓦里安此時已經不能行動,傷口的痛苦,讓他原本英俊的臉龐也變得扭曲。

「我說過了,你自己打斷自己一隻手,我就可以當什麼都沒發生過。你回去做個開心的殘廢,不用服兵役,多好?可惜,你不肯聽從別人的勸告,我就只好幫你了。我這個人啊,向來是最喜歡幫人的,既然幫你做殘廢,就廢的徹底一些。現在五肢都斷了,我想你下半生可以在醫院裡,享受生活了,我這個人很厚道,不用感謝我的。」

翠玉已經跑過來,抓著趙冠侯的手,上看下看「你受傷了沒有?你……你打傷了這麼多人,洋人怪罪下來怎麼辦?」

「怎麼辦,大不了就打一仗。我給過他機會了,他自己不懂得珍惜,這就不能怪我了。總之,我是不會允許有人欺負你的,我倒要看看,鐵勒人能把我怎麼樣。」

承振與善耆的臉色都很難看,前者打死克林德,就鬧出這麼大的糾紛。瓦利安雖然不比克林德,但也是鐵勒的武官,在和談的時候鬧出這樣的事,這交涉還怎麼個談法。當然,他們沒法說出讓楊翠玉去做軍紀這種話,但是從大局為重的角度看,一個女人跟一個國家的安危比起來,明顯是該舍小保大。

尤其善耆,此時更是覺得趙冠侯有點不知輕重,這樣的人當武將還可以,用來辦國家大事,卻是所託非人。

青木道:「趙君,非常抱歉,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這是我們的過失。請您稍侯片刻,我通知我國駐軍,由憲兵保護您返回王府,確保您的安全。」

「多謝青木君好意,這京城是我們大金國的地方,在這裡,金國官員的安全,不勞外兵保護。翠玉,我們走,我倒要看看,鐵勒人有多不怕死,能派多少人來把咱留下。」

楊翠玉自無話說,跟著趙冠侯亦步亦趨下了樓,可是等到了一樓里,卻發現已經多了不少人,足有五十名以上的士兵控制了一樓,看其軍裝,都是普魯士人。正中一人身上穿著石青色緞面朝褂,上綉行蟒,頭上戴著一頂鏤花金座,中飾東珠,上銜紅寶石的朝冠,在肩上則搭著一條玄狐圍脖。裝扮儼然一品命婦,巧笑嫣然,眉目如畫,卻正是京城裡新近大名鼎鼎的美婦賽金花。

她見到趙冠侯與楊翠玉下來,邁步走過去,在手在趙冠侯肩上一搭「怎麼著,來京里也不看看二姐,就遞個名刺就完了。合著你拿我這當成是你的上司,隨便敷衍了是吧?到姐姐門口,不知道進去坐坐,這還講不講點禮數了?沒工夫看我,倒是有工夫上這東洋落子館來,這有什麼好看的?不就是那點玩意么,一群後生晚輩,我是看不出她們有什麼好手藝來。」

「二姐,您這可是冤枉人,我倒是想進去,門口那一堆大兵,我進的去么?您這怎麼閑在,也上這洋落子館來坐了?」

賽金花哼了一聲「沒良心的,我要不是為了給你撐場子,才不來這地方呢,太掉價。你在宣化殺了那麼多鐵勒人,又在東交民巷那大馬金刀的轉來轉去,當人家瞎啊。門口的鐵勒人抓了三十多個,還有十幾個帶傢伙的,我要不來,就怕你吃虧。這不,借了一連兵過來,給你幫忙。走吧,到我那坐坐去。」

「今天時間太晚,不方便吧?」

「哪那麼多廢話啊,走著。」

賽金花毫不客氣的拉著趙冠侯,楊翠玉在旁緊緊跟隨著,承振與善耆都認識賽金花,也知她現在是瓦德西枕邊人,這時候可是沒人敢惹。只好由著她帶人上了外面停的馬車,在第一樓外面,也有一個排的普魯士士兵舉槍警衛,三十幾名鐵勒人被控制在一邊,地上還扔了十幾支槍。

青木見馬車遠去,一連步兵跟在馬車前後奔跑,朝這些鐵勒人冷笑一聲「先生們,祝你們在憲兵隊里生活愉快。在你們公使出面以前,誰也別打算走了。」

馬車離了東單直奔西苑,昔日慈喜的寢宮儀鸞殿,如今已經變成了瓦德西的住地。路上,賽金花打量著楊翠玉「咱以前見過吧?在冠侯成家的時候,你也跟著忙和來著。你說你一個挺漂亮的姑娘,這時候出哪門子門?整個京城,可不是當年的時候了,大姑娘出門不安全,你說要不是冠侯護著你,你非吃大虧不可。待會到地方,跟我換身衣服,咱們好好聊聊。」

楊翠玉點點頭,道了聲謝。趙冠侯則看著賽金花這身衣服發笑「二姐,你這是一品命婦的衣服,誰封的您這一品誥命啊?」

「我本來就是誥命,沒誥命我能出使各國么?不過啊,瓦德西就想要找金國的貴婦,我就隨他心思而已。要不是怕將來朝廷追究,我就穿身親王福晉的衣服呢。今天你來的正好,瓦德西也想跟你聊聊,有我在,你別害怕,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我給你兜著。」

趙冠侯點點頭,他知道賽金花今日出面固然是為了報恩,恐怕也有瓦德西的授意。在章少荃抱病不能繼續談判期間,各國公使大概都希望從自己這裡得到一些消息,在談判中掌握更多的主動權,自己的計畫已經走通了第一步,接下來,就要看看瓦德西的真實想法了。

馬車一路到了儀鸞殿前停住,一行三人下車,賽金花帶著楊翠玉去換衣服,趙冠侯則由一名扈從領著去見瓦德西。他懂得規矩,自動解下了所佩帶的槍彈,洋人也並未搜身,顯然也能明白,這種時候只要不是白痴,就不會幹出開槍行刺聯軍統帥的蠢行。

瓦德西並沒有穿軍裝,而是穿了一身便服,臉上神情也十分和藹,見面先讓人送上來熱茶和點心,隨後關切的問道:「聽說鐵勒人襲擊了你,希望你沒有受到傷害。如果談判大使在談判前遭到傷害,那對於各國的名譽,都十分不利。」

「還好,在下沒什麼事,只是那些鐵勒人的情況,似乎不太好。」

「鐵勒人的情況,就由他們的軍醫去負責吧,這群只會惹麻煩的傢伙,我已經受夠他們了。」

瓦德西表示了一下對鐵勒人的不滿,隨後問道:「貴國的章中堂身體可曾好轉了一些么?我想,我們的和議應該儘快完成,不管對貴國還是我國,這都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統帥閣下,爵相年事已高,生了病並不容易好,所以還需要時間調養身體。和議之事,貴我兩方,心情一樣,都希望早日達成,黎民免受刀兵之苦。兩名親貴一名軍機賜死,棺材就停在城裡,貴國可以隨時派人驗看,這足以證明誠意。庄王的隊伍在路上,追到之後,也會處死。至於毓賢、端王等人,由於已經死亡,戮屍似乎並不符合文明世界的規則。」

瓦德西點點頭,他原本開出的戰犯名單,也沒想到金國會全部執行,出於親貴免死原則,他已經做好準備,承字型大小的人都死不了,只是以圈禁等方式處理,將來再從其他方面多要一些東西,來彌補這一部分。

沒想到金國下了大血本,一口氣解決了這麼多親貴,自己倒是不好說話。

「你們的誠意,我已經看到了,我國已經派記者照了照片,我想,我們的皇帝陛下,對於貴國的誠意,也能體會到。也正因為此,我們的和議進程應該加快,早日實現和平,繼續我們的邦交。」

「統帥閣下,可是在我看來,雖然我國給出了和平的誠意,聯軍方面的誠意,卻並不明顯。比如開出的條件,根本沒有可以實現的可能。以這種條件來和談,我國即使是弱國,也斷無簽字之理。」

「趙大人,因為狀元夫人的關係,我們可以算做某種意義上的親戚。所以我可以對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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