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義父

整個青庭峰附近都被拓跋鋒的慘叫聲驚動,峰下瞬間掠來幾道遁光,正是拓跋氏護送拓跋鋒前來的幾名高手。

其中一人,已經是元神六轉的高手,一看到拓跋鋒在地上疼的直打滾,臉色一變,拍出一道靈光射入拓跋鋒的體內,止了鮮血,又趕緊取出靈藥來給他餵了下去。

拓跋鋒疼痛稍緩,立刻神色猙獰,指著石宏大吼:「曾叔給我殺了他,一定要幫我殺了他!」

曾叔便是那名元神六轉的高手,他正在查看拓跋鋒的傷勢,此時也不由臉色一變。拓跋鋒是跟著他出來的,結果命根子被人斷了,回去之後自己怎麼跟家主交代?

他猛然起身,身體不動卻平平的滑向石宏,一時間周身靈力怒卷如風暴一般,六轉高手氣勢如虎,以泰山壓頂之勢逼向了石宏。

「你是什麼人?竟敢下此毒手!」

鍾破虜的大徒弟趕緊上前:「曾老,這是我師尊的客人,您看……」

拓跋氏跟任氏都是來玄霆星洽談一樁合作事宜,這位大弟子十分了解,合作對於雙方關係甚大,因此他也不敢得罪拓跋氏。儘管他知道石宏能夠住在青庭峰之巔,必定是師尊的好友,但是師尊一向以大局為重,從來沒有因為個人感情而影響門派發展。因此,這位大弟子揣測鍾破虜的心思,這回只怕會犧牲自己的私交,來完成雙方的合作,是以他也並沒有過分阻止曾叔。

石宏淡淡道:「他心懷不軌,身披隱遁法寶偷襲在先;我反擊傷他,乃是他咎由自取。此等小人,本該辣手除去,免得留在世上禍害蒼生!」

曾叔大怒:「哼,好大的口氣,你可知道他是誰?他乃是拓跋氏家主嫡親長子!你是什麼身份?竟敢決斷他的生死!」

曾叔不是拓跋鋒,從剛才鍾破虜大弟子並不堅決的態度上,已經看出來玄霆門對這件事情的立場了。

「曾叔,跟他廢話什麼,快幫我殺了他!」拓跋鋒靈藥下肚,雖然好過一些,但依舊疼得冷汗直冒,對石宏更是懷恨,拍地大罵催促曾叔。

曾叔老城,雖然心中對石宏恨到了極點,卻知道這是在玄霆門的地盤,不能給玄霆門留下口實。他陰沉的眼神一掃鍾破虜的大弟子:「黎老弟,這件事情,玄霆門怎麼向我們拓跋氏交代?」

鍾破虜的大弟子黎天兵暗暗叫苦,師尊不在,自己可要怎麼處理才好?玄霆門和拓跋氏的合作事關重大,甚至會影響到玄霆門日後的發展,是萬萬不能因為一個人而遭到破壞。黎天兵看了看石宏,一咬牙決定犧牲石宏了。

「曾老,他畢竟是師尊好友,不如暫時收押,等師尊回來再行處置?」

拓跋鋒立刻大叫起來:「不行,我一定要馬上殺了這個混蛋,曾叔,快快出手!黎天兵,你們要是干護著他,咱們的合作就完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黎天兵頓時無奈,曾叔覺察到黎天兵沒有繼續阻止的意思,冷笑一聲,忽然化出漫天魔影,將石宏天上地下團團圍住,猛然一聲炸雷狂鳴,每一道魔影都轟出一掌,從各個角度攻向石宏。

石宏淡淡的看了黎天兵一眼,輕輕搖了搖頭。他並不覺得寒心,這只是人之常情罷了。只是他跟玄霆門的關係,已然出現了裂痕。

漫天掌影,選片一般落下,堆向石宏。元神六轉,在天宮之中絕對是獨當一面的高手,曾叔殺機已動,處在他攻擊狂潮中心的石宏,頓時被一股熾烈的殺氣壓的有種喘不過起來的感覺。

石宏的性格,自然不會坐以待斃,他猛地一握拳,九道雙首真火龍脈加持在手掌上,舉過頭頂,狠狠的和曾叔拼了一記。他有神魂籠罩四周,曾叔的障眼法雖然神妙,卻也瞞不過他。

一聲巨響,石宏悶哼一聲,嘴角流出一道血絲,曾叔一聲不響,收掌後退。他雖然沒有受傷,但是心中卻十分震驚:這小子竟然能接住老夫一招!

他可是元神六轉的高手,這輩子殺人無算,元神一轉的廢柴也屠戮了不少,對付石宏這樣的人,想來都是隨手一抓,碎了天靈蓋,連元神一起勾出來隨意毀滅,根本不值得他動用什麼殺招。

這次因為拓跋鋒受傷,曾老擔心回去之後受家主責難,有意在拓跋鋒面前賣好,甚至將自己的得以身法「天魔疊影」都施展了出來,這一擊,至少有他全力殺招的七成力量,石宏竟然沒有被轟成一灘肉泥!

而且,跟他對掌那一瞬間,這小子掌心上一溜的火焰力量鑽了過來,生生不息,竟然一連九道!如果不是曾老元神六轉,實力深厚無比,還真會被他搞的手忙腳亂。

曾叔不由得慎重看待起了眼前這個年輕人。

「唉……」黎天兵張口喚了一聲,卻發現曾順根本沒理會他,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不再多說。

而此時,隱藏在圍觀人群中的任崇也是心中暗驚,石宏剛才所說他也聽見了,曾老出手他也看見了。拓跋鋒元神三轉,身披隱遁法寶,暗中偷襲,卻反被石宏殺傷。這曾老乃是元神六轉的高人,實力高出石宏幾十倍都不止,一招下去竟然沒要了石宏的命。難道這就是古族的實力?!

任崇不由得讚歎,難怪古族一直隱世不出,卻能夠左右天宮大局,實力果然深不可測。

曾叔一招沒能解決石宏,面子上過不去,原地將自己的靈元催的一浪高過一浪,在他的身後,竟然隱約可見一道靈力狂泉,不斷噴湧出淡淡的靈力光芒,越長越高,曾叔的氣勢也攀到了頂峰,一股環狀氣浪,以他為中心,瞬間掃過整個青庭峰,將這青庭峰上眾人,壓制的不能動彈。

「小子,元神一轉之中,你的確已經很不錯了,可惜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下輩子記著莫要再犯這樣的錯誤!」曾叔一笑,齒白如狼牙,唇黑如墨,陰森無比。

說話間,背後的靈泉忽然炸開,滔天水浪襲涌而來,曾叔投身其中,竟然化作一頭蛟獸蛇身,尾生毒勾的天外魔種,血盆大口一張,要將石宏生吞了下去。

石宏眼睛一眯,已經準備動用杯影龍弓了。

「啪!」一隻大手有力的抓住了天外魔種的脖子,隨手一扭,曾叔慘叫一聲被打回了原形,狠狠丟了出去,死魚一般的摔在了地上。那漫天靈力水浪也隨之消失不見。

鍾破虜臉色難看之極,站在石宏身邊,一眼看見石宏嘴角的鮮血,大為愧疚:「師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石宏悄悄撤了法術,將杯影龍弓送回老壺天地,默默擦了擦嘴角,只是說道:「我學藝不精,鬥不過人家,怨不得別人。」

他說完,也不理會眾人,升起遁光轉身破空而去。

「師弟……」鍾破虜在後面喊了一聲,石宏就當沒聽見徑自走了。

石宏不是說的氣話,來到天宮這些日子,他越來越明白,天宮冷漠,傳說之中的仙界,其實遠比人間可怕,沒有實力,一切都是虛妄。

剛才他知道肯定會有人來救自己,但是把自己的命運寄托在期盼他人相救,這讓石宏心中憋悶的難過。

他一言不發的離開,到了兵大師居處之外,在門口恭敬拜倒:「求義父傳我大道!」

朗朗之聲傳進屋中,房門無聲無息的打開,兵大師正站在門後,似乎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面色凄然,眼神慈祥疼愛。

兵大師怔怔半晌,似乎想起了自己的當年。

他緩步來到石宏面前,摸了摸石宏的頭,抬眼一望,銀月已經西墜,東方一抹魚肚白,天色將明。

兵大師胸中忽然一股豪情,宛如東升旭日不可遏制:這孩子,不能讓他再如我當年一樣受盡冷暖任人欺凌,我兵大師如今有這實力護他周全!

「磕三個響頭,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義子,傳我衣缽!」

……

石宏離去後,鍾破虜眉頭一皺,目光掃過整個青庭峰,一股無形的壓力,彷彿一塊磐石,重重壓在所有人的心口。

躺在地上的拓跋鋒還不知死活,大叫道:「鍾前輩,你怎麼放那小子走了?他將我打成重傷,今日玄霆門若不給我一個交代,咱們合作的事情,就此作罷!」

鍾破虜聽著聽著,頭髮已經乍了起來,臉上的神情卻是越發冷酷了。他暫不理會拓跋鋒,轉過頭去問自己的徒弟:「天兵,到底是怎麼回事?」

黎天兵自然是不敢隱瞞,一五一十的把事情都說了。言辭之間,隱晦的透露出了自己揣測師尊意思,沒有因為個人交情,而耽誤門派大事。黎天兵自認處置得當,就算得不到褒獎,也不會受到責罰,卻不料他一說完,鍾破虜便寒生問道:「這麼說來,你就眼睜睜看著拓跋家的人欺負為師的朋友?」

黎天兵一愣:「師尊,這……」

鍾破虜心中大恨,他今天將石宏請回了青庭峰,卻不料晚上忽然收到師尊發來的秘符,著他過去相見,是以他今晚才不在青庭峰。

鍾破虜去和師尊相見,才明白原來這回要煉製的竟然是九轉金丹!他是大弟子,黃鼎霑也有意讓他繼成衣缽,是以才將他單獨喚去,面授機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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