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要命的東西,真的能要命!1

田凡縮縮頭:「秦大哥,對不起啦,我根本沒想到你能答應我和霍木木打架,還以為你怎麼也不會聽我的話了。那我就指望你那麼在乎這個東西,送去會友鏢局運走的話,你肯定要劫鏢,那……那就能打起來了。」

秦清河什麼話也不來不及說,直接對車夫叫道:「快!會友鏢局!」

車夫愕然:「剛才小姐說水師提督府……」

「會友鏢局!會友鏢局!」秦清河大喊起來。車夫嚇了一跳,連聲道好,勒住馬匹轉向會友鏢局方向而去。

田凡見秦清河雙眼瞪的老大,勸道:「秦大哥你不用那麼擔心,我開的保價是一百萬兩,那個掌柜的當時臉色都變了,我保證他們一定會打起十二分精神看著,不會弄丟你的東西!」

「托保?你把我的東西托保給誰?保到什麼地方?」

田凡小心的道:「揚州知府是我爹的學生,我隨口說保到揚州知府衙門,給知府夫人。就是隨便說個地方而已,秦大哥,我想你會劫鏢的嘛,運去什麼地方無所謂了。」

「田凡!」秦清河心裡一丁點溫柔丟到九霄雲外,他一聲斷喝:「你趕緊給我拿回來!這個東西萬萬不能被別人看到!你趕緊去!」

「你幹什麼這麼凶!」田凡嚇了一跳,又覺委屈,道:「我沒給別人看,裝在袋子里眼看著掌柜封進鐵桶里我畫了押才走的,沒有人看你的寶貝!」撅著嘴道:「不過我自己就看過了,你想怎麼樣?」

秦清河微微鬆了一口氣,他知道鏢局的規矩是不問紅貨,遇到這種客人不願意透露底細的,鏢局都不會主動過問客人要保的是什麼。掌柜的會當著客人的面將貨物用特製的鐵罐封了,讓客人在封口畫押確定沒錯就算接下這個活計了。送到地方之後只管驗標記沒錯就可以交貨。客人說值多少錢就是值多少錢,鏢局按照客人說的價碼收鏢青,其他一概不管。

鏢局講究的是說到做到,就算客人送來的是一灘屎,只要到地方封印沒動,鏢青照付,封印動了,鏢銀照賠。這麼做為的是避免嫌疑,鏢局上下人等都手不碰貨,封口印記沒動,客人就不能說自己的貨被鏢師換了。田凡已經花押,鏢局人是不會打開看的,同時他們也就不承擔貨物真假的責任。

但是田凡這個玩笑開的大了,秦清河怒氣上揚,他沉聲道:「田凡,你立即去把東西給我拿回來!你自己看過就罷了,但是絕對不許你對別人說!否則別怪大哥真的和你翻臉,不顧我們的情分!」

田凡笑起來:「秦大哥,你又來了!你怎麼一裝正經就像我爹一樣,每次我娘一口口水都能正好吐在他鼻樑上,我一想起來我就……哈哈哈哈。」笑了一會變成乾笑,秦清河冷冷的看著她,那臉色絕對不是『裝正經』了。

田凡終於不悅,撅起嘴:「幹什麼擺臉色給我看,不過是一張一萬兩的銀票罷了,我沒見過嗎?也值得發這麼大的火?丟了我陪你,我還賠得起!」她上下摟了秦清河一眼:「秦大哥,沒想到你這麼看中錢!」

「銀票?這麼說你打開看了?」秦清河等她說完了才開口。

「是,我看了。」田凡撇撇嘴:「一顆鐵膽能那麼輕飄飄的嗎?我爹有一對玉石的拿在手裡玩,比你這個還重的多呢!再說你這個中間有條縫,一看就是拼的,我還以為你在鐵膽里藏了什麼寶貝呢?撬開一看,切!不過是一張銀票。後面還寫了什麼江蘇華亭縣小王山北,秦大哥,我真得和你說一下,你那字寫得難看死了,我四歲就比你寫的強!」

她真的全看了,秦清河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田凡,那上面的字不是我寫的,這張銀票也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田凡撇嘴:「我認識你這麼久,你一直貼身藏著這玩意,不是你的你幹嘛放在自己身上?難道是你偷的?那你怎麼不花?銀票不花它就是一張紙,你這叫不會活,這吝嗇鬼性格最好改改。」她說著說著突然來了精神:「對了秦大哥,你沒和我說你做過江洋大盜啊,這銀票真的是偷的嗎?還偷什麼了快給我講講!」

「田凡,你聽我說。」秦清河伸手制止了她漫無邊際的聯想,很嚴肅的看著田凡,直到把田凡看的收起嬉皮笑臉,他才緩緩道:「五年前,山東大災。縣令裴源不忍眼睜睜看著百姓餓死,於是私開官倉濟民,被判了滿門抄斬!他死的時候全城百姓哭聲震天。」

田凡被他的嚴肅感染,同時這個話題也陰風陣陣,她結結巴巴的道:「你……幹嘛突然說這個。我們不是正說銀票嗎,你轉移話題這麼突然……我有點不習慣。」

秦清河不理她,繼續道:「裴源不能明目張胆的把糧食發給災民,於是私下聯繫了當地最大的米商,他先將庫中糧食偷運到糧商家中,以那個糧商的名義發放。糧商答應各地新米買齊之後立即運到官倉,在查庫官員到來前補足數目。裴源希望通過這樣既能救助災民,又能瞞住朝廷。為此裴源將自己祖產變賣,換成銀錢給糧商買糧,而那個糧商也終於被他感動,願意與他共同承擔,最後將一部分錢又還給他了。他們的舉動至少救活了十萬災民!」

「那就好那就好,一個縣令能有多少錢,傾家蕩產以後日子怎麼過嘛,還好這個米商有點良心。」田凡不知道他為什麼此刻要說這些,但秦清河第一次給她講故事,又這麼堅持,於是立即大聲附和。

秦清河看了她一眼:「可惜……裴源在運糧食的時候被一個江湖人物發現,那個江湖人物見大災之年,官府偷偷摸摸把糧食運去米商家,米商還給他錢,就順理成章的以為是官商勾結,不顧災民死活……」秦清河嘆了一口氣:「你娘說的沒錯,江湖人不值得依靠。他只是一個過路人,什麼情況也不清楚,眼睛看到整個過程就以為自己了解了,他將那個米商給殺了。」

「啊?」田凡驚叫了一聲。

「米商死了,裴源怒極將事情經過一說,那個江湖人當然追悔莫及。他想彌補自己的過錯,就代替米商去買米,但是他只是個武夫,根本沒有生意人的路數,用幾倍的價錢也買不回十分之一的米,眼看查庫的日子就快到了,那個江湖人急的要死的時候,有人送來了二百萬兩銀子,買到足夠的糧食,解了他的燃眉之急。送錢的人——就是霍震霆!因為他想讓自己的幼子拜天山張真人為師,這是張真人給他開的條件!」

秦清河輕嘆一聲:「雖然一年以後,裴源私開官倉的消息還是被他的政敵得知捅了出去,害的裴源滿門抄斬,那個江湖人也因為脅從裴源一同獲罪。但顆粒無收的大災之年,一省百姓都鮮有餓死的,這在歷朝都少見,他們畢竟做了天大的好事,所以那個江湖人法外開恩,沒有判死刑,而是監禁十年。」

田凡也輕輕嘆了一聲:「幸好幸好,只可惜了裴源大人……秦大哥,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她驟然睜大了眼睛:「那個莽撞的江湖人……不會就是你吧?」

「不是我。」秦清河趕緊搖頭,田凡鬆了一口氣,秦清河接著道:「那個江湖人入獄之前,我有事路過山東,碰巧見了他一面。他認出我,說了很多恭敬話,最後交給我一張一萬兩銀子的銀票。他做了虧心事,是準備好死的,托我一聽到他被處死的消息,就把銀票交給裴源的家眷。」

「裴源的家眷?」田凡奇道:「不是滿門抄斬了嗎?哪裡還有家眷?」

秦清河道:「裴源的妻兒被那個江湖人藏了起來,官府沒有找到。那個江湖人也不是什麼大人物,一萬兩銀子估計不是正路得來,不是偷的就是搶的。裴源夫人不肯要這不義之財,那個江湖人就想等他死了,裴夫人一定不忍心拒絕一個死人的心意,不要也會要了。」

田凡聽得入了神,連連點頭:「是啊,裴夫人就是自己不花,隨便用這錢做點善事,也算解了那個江湖人的心愿了。」

突然她一轉念:「秦大哥,你剛才說那個江湖人被判監禁十年……那他不就是沒死?」

秦清河點點頭。

「那張銀票……」

秦清河指指自己的胸口:「昨天以前,還一直在我身上!現在……被你送去托保了。」

田凡有些尷尬:「我怎麼能知道這個!」又有些好奇:「那個什麼江蘇華亭縣小王山北……是什麼意思?」

秦清河咬著牙道:「地名!是裴源家眷的地址。遇到我時,情形已經萬分緊急,那個江湖人就把裴夫人藏匿的地址寫在銀票後面了。」他表情僵硬:「裴源的妻兒是朝廷通緝要犯,抓到就會立即斬首,你把她們的地址送去揚州知府衙門,揚州正好就在江蘇,近的很!懸賞也剛好是十五萬,夠你給鏢青了!」

田凡嚇得跳了起來:「秦大哥,我沒有這個意思!」

「你沒有這個意思我當然知道,可是一般人看到這個地址也就罷了,但你送去的是衙門!我問你,如果你是巡撫夫人,突然接到鏢局送來一個說是值一百萬兩銀子的一萬兩銀票,你查不查那上面的地址?」

田凡結結巴巴的道:「說不定她會以為是玩笑。」

「水師提督府專程送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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