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攻擊

卡琳清嘯一聲。

她從下方刺出長劍,向對手的腹部發出致命的一擊。柔蘭德以劍身一記重擊勉強避開了攻勢,擋回了她的進攻。他向後跳去以花時間重新掌握平衡。卡琳藉機再次向前進攻。

柔蘭德突然笑著飛身躍起,再次將她的劍磕向一旁,接著上前到她身旁。迅速地將他的劍從右手拋出換入左手,並一把抓住她握劍的手腕,猛地一拉,隨即轉身,幾乎讓她喪失平衡。而他已站到她的身後,將她抱住。他的左臂纏在她的腰際,小心地挪開手中長劍的鋒芒,並緊緊地將她摟向自己。她奮力地掙扎,但是他站在她身後,卡琳除了憤怒地咒罵外別無它法。「這是個騙局!令人討厭的騙局,」她不甘心地吵嚷著。

她無助地踢打而柔蘭德則笑個不停。「不要操之過急,盡避那看上去像是一個乾淨利落的殺招。你有不錯的速度,但是你太性急了。學會忍耐。等待一個清楚的空當,然後再攻擊。如果你失去平衡你就會死的。」他飛快地吻了一下她的面頰然後將她推開。

卡琳蹣跚地前沖了幾步,才從新恢複了平衡,然後轉身。「無賴!你就不能堂堂正正地來嗎?」她面向他,長劍在手,慢慢地在左側划了一個圈。自她父親走後,卡琳就纏著阿魯沙叫柔蘭德教她劍術。她的辯詞是,「如果簇朗尼人衝進了城堡我該怎麼辦?用繡花針扎他們?」阿魯沙雖並不認為她真的需要武器但經過長時間嘮叨的折磨下也不得不妥協了。

卡琳猛然從上方發出一連串狂怒的攻擊,迫使柔蘭德節節後退直穿過城堡後的小庭院,直到發現自己後背已經貼在了矮牆上,才停下來等待著。她再次清吼一聲,而他機敏地跨步至側旁,讓她的細劍直刺在了他身後的牆上。他隨即跳向前,越過她,並在擦身而過時開玩笑地用劍平拍了一下她的臀部。「別喪失理智,否則你就會丟掉你的性命。」

「噢!」她吼道,轉過臉來正對他。她的表情介於惱怒與嬉鬧之間。「你這討厭的傢伙!」

柔蘭德擺好姿勢,臉上露出一絲嘲弄。她衡量了一下彼此間的距離然後開始緩慢地向前。她穿著緊繃的男式長褲——幾乎讓瑪爾娜女士絕望——和男式束腰上衣腰間系著她的劍帶。在過去的一年她少女的輪廓更加鮮明,而這身裝束更凸顯了她的身材。現年已十八歲的卡琳,絲毫沒有表現出少女的形象。她穿著特製的黑色高筒靴,當她縮短他們之間的距離時,鞋跟小心地敲打著地面,她長而烏亮的黑髮系成的長辮隨意地搭在肩頭。

柔蘭德喜歡與她在一起的時光。他們又重回了過去一起玩耍時的樂趣,而柔蘭德也依然抱著她對他的感覺能發展成為超越友誼的感情的希望。自從萊恩離開他們經常在一起練習,或是當確認安全的時候一起到城堡附近騎馬出遊。與她在一起的這段時間滋養了他們過去所不曾擁有的友誼。最重要的是,她又恢複了她的光芒與幽默感。

柔蘭德呆立著失神於沉思之中。那個被寵壞的小女孩公主已經不在了。她在殘酷的課程中已經成長成為了一名有著堅強精神與意志的少女。

柔蘭德眨了眨眼睛,發現她的劍尖正頂在他的喉嚨上。他頑皮地丟掉了自己的武器,「小姐,我投降了!」

她笑了「你在做什莫白日夢,柔蘭德?」

他輕輕推開她的劍尖。「我正在想當你第一次穿成這樣並滿身狼藉地回去的時候瑪爾娜女士發狂的樣子。」

卡琳想到此也笑了。「我想她足足卧床了一個星期。」她舉起她的劍。「我希望我能找個理由經常穿這套衣服。它們真的很舒適。」

柔蘭德點點頭,咧嘴一笑,「而且非常迷人。」他故意上下打量著卡琳富有曲線的優美身軀。「不過我想這要歸功於穿在裡面的人。」

卡琳揚起鼻子露出一幅不屑的神情。「你是個無賴兼拍馬者,先生。而且是個色鬼。」

柔蘭德吃吃地笑著揀起他的劍。「我想今天已經夠了,卡琳。我只在今天下午容忍這一次失敗。不然,我可能會因為恥辱不得不離開城堡。」

她抽出武器睜大雙眼,他明白這話傷到她了。「噢!就因為是個女孩打敗了你?」她說著,持劍向前隨時準備出擊。

柔蘭德笑了,也拿好自己的劍,擺好防禦姿勢。「現在,小姐。這是很不體面的。」

她怒視他重新把握了一下劍的距離。「我已經有瑪爾娜女士來關心我的禮儀,柔蘭德。而且我也不需要你這樣的小丑來指導我。」

「小丑!」他大叫著,沖向前。她用劍擋住他的利刃並回刺,幾乎命中。他用刀刃鏜開了這一刺,並挺身向前直到與她面對面。他微笑著用沒有武器的一隻手一把抓住她握劍的手腕。「你不會希望自己處在這樣的位置的。」她奮力掙脫,但他很快制住了她。「除非簇朗尼人開始將他們的女人送到這裡來,你會發現所有你與之戰鬥的人都比你強壯,而這樣的位置他會牢牢抓住你。」柔蘭德這樣說著,突然拉她靠近並輕吻了她。

卡琳抽回身,滿臉的驚訝之情。突然劍從她的手指間滑落她一把抱住他,以驚人的力量將他拉住,她以熱情的回吻來回答他。

當他回過神來,她以混合著驚訝和渴望的神情凝視著他。一縷微笑掠過她的面頰,她的雙眼閃耀。「柔蘭德,我——」

警報聲響徹城堡,「攻擊!」的叫喊聲從要塞的城牆外傳來。

柔蘭德低聲咒罵著向後退去。「所有神靈的詛咒,真是時候。」他沖向通往正院的大廳邊笑著回頭說道,「記住你剛才要說什莫,小姐。」但當他看到她拾起劍跟上他時他的幽默消失了。「你要去哪?」他冷冰冰地問道。

「去城牆。」她挑戰似地回答。「我不會再去地下室里坐著了。」

「不。你根本沒有實戰的經驗。」他堅決地說。「作為運動,你劍用得不錯。但是我不能讓你去冒險,第一次看到血你就會手足無措。你要去地下室和其他小姐們一起安全地鎖在裡面。」

她是如此吃驚,柔蘭德從來沒有用這種態度和她說過話。以前他總是扮演愛嘲弄的無賴或是紳士一般的朋友。現在他突然變成了一個截然不同的人。她開始抗議,但是他打斷了她。拉住她的手臂,半拉辦拽地走向地下室的門。「柔蘭德!」她大叫。「讓我走!」

他平靜地說,「你將去你被命令去的地方。而我將去我被命令去的地方。這裡沒有什莫可商量的。」

她試圖掙脫他的束縛,但是無濟於事。「柔蘭德!把你的手從我身上拿開,立刻!」她命令道。

他依然無視她的抗議並一直將她拉到大廳。在地下室的門前站著一個守衛注視著這兩個接近的人。柔蘭德走了過來粗魯地將卡琳推向門口。卡琳的雙眼因憤怒而圓睜,她轉向守衛。「逮捕他!立刻!」——憤怒而尖利的聲音讓她聽起來實在有失淑女風度——「他用臟手抓我!」

守衛有些不知所措,不停地打量著兩個人,然後試探性地走向爵士。柔蘭德豎起一隻手指警告地指了指守衛,就差不到一英寸,幾乎戳在他的鼻子上。「你將護送殿下去安全的地方。不管她如何抗議,或是她試圖離開,你都必須制止她。你明懊此嗎?」他的聲音冰冷容不得一絲質疑。

守衛點點頭,但是仍然不太敢用手去拉住鮑主。柔蘭德看也沒看士兵一眼,將卡琳輕輕地推進門然後說,「如果我發現她在這一切安全下來之前離開了地下室,我保證王子和劍術長會知道是你讓公主殿下步入危險之中。」

這個保證對於守衛來說已經足夠了。他可能無法弄清楚在被攻擊的時候是該聽公主還是爵士的,但是毫無疑問地他清楚在這樣的情況下劍術長會怎莫做。他轉身到地下室門前在卡琳來得及轉回來之前說到,「殿下,這邊,」他拉著她走下樓梯。

卡琳背向樓梯,憤怒不已。柔蘭德站在他們身後的門旁。她在樓梯口轉過身去,然後傲慢地走了下去。當他們到達戰爭時安置城堡和村莊婦女的房間時,卡琳發現很多其他的婦女已經在那裡了,她們擁擠在一起,驚恐的瑟瑟發抖。

守衛敬禮以示歉意,「祈求您原諒公主殿下,但是爵士大人很堅決。」

卡琳的怒容突然消失了,她微微一笑。「是的,他當然是,不是嗎?」

騎兵沖入庭院,沉重的大門在他們身後關閉。阿魯沙在城牆上注視著這一切然後轉向凡諾恩。

「倒霉的事情都撞在一起了。」凡諾恩說道。

「運氣與此無關。簇朗尼當然不會在我們佔優勢的時候攻擊。」阿魯沙說。一切看起來都很平靜,只有燃燒的城鎮在提醒人們戰爭依然繼續。他知道在鎮子的另一邊,在北方和東北方的森林中,軍隊正在集結。據報告有超過兩千簇朗尼人在向卡瑞德進軍。

「快進去,你這挨鼠咬的,流浪狗。」

阿魯沙向下朝庭院里望去正看到特洛斯粗魯地將一個驚慌失措的漁夫踢進搭建在城牆內用來安置沒有遷去南方的無家可歸村民的棚屋。大部分的村民都在那次死亡突襲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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