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嘯吒京城 第十四章 老爺子發威,慈善拍賣

徐老爺子這一皺眉頭,徐家二代的人便尷尬地笑了笑,然後劉正鴻暗地裡瞪了女兒一眼,怪她多嘴了,一邊道:「今天是什麼日子?沒規矩!」

劉嵐被父親斥責,有些不服氣。他們明明就想知道外公的想法,她給他們當了槍使,反過來怪她?

但劉嵐沒敢反駁。今天對徐家來說絕不是過節,餐桌上容不得鬧騰,這點她很清楚。外公雖然疼她,但對晚輩的家教很重視,這點連她也不敢恃寵而驕。若是在這種日子,跟父親在餐桌上頂嘴,外公是會不快的。

從小到大,外公都是威嚴的。劉嵐承認,她其實每次纏著外公或者哄老人開心,都是小心翼翼的。剛才她在餐桌上開口,那是從小到大的經驗告訴她,說了也不要緊。因為她開口提的是天胤表哥,外公向來最疼他,對他總是特別寬容。

原因嘛,當然是舅舅和舅母去世得早,表哥又身體不好,從小就養在香港的私人療養院里,十來年沒回徐家,外公特別心疼他罷了。

在徐家三代里,表哥跟他們不一樣,他在徐家的規矩之外,可以破很多的例。

劉嵐端起碗筷,面對父親的訓斥,縮了縮脖子便低頭吃飯。其餘人也都笑笑,全當沒開過這話題,也各自吃飯。

這時,老爺子卻放下了碗筷,開了口,「你們想說什麼,說吧。」

徐家人剛端起碗筷來,聽老爺子竟然開了口,都不由吃驚,紛紛又放下了碗筷,坐直了身子。

往年這天,老爺子向來是一言不發,吃完飯就走的。今天,怎麼有心思說話了?

徐家人相互之間看看,卻誰也不敢先開這個口。

華芳雙手交疊,放在腿上,很有徐家媳婦的莊重感。腳尖兒卻在餐桌底下偷偷碰了碰丈夫。徐彥紹笑呵呵的,餐桌底下把腳一挪,避開妻子,面兒上卻神色如常。大哥過世之後,徐家二代自是以他為首,從輩分上來講,老爺子問話,也確實該他先發言。即便是妻子不提醒他,他想不想說,都必須要先開口。所以說,妻子華芳在檢察院檔案處做了這麼多年,性子卻一點也沒沉下來,還是急脾氣。

唉!

「呵呵,爸,我們能想說什麼?」徐彥紹笑了起來,看了席上的徐家三代一眼,語氣感慨,「要不是嵐嵐說起這事兒來,我都還沒注意,咱們徐家這幾個孩子,一轉眼都成年了。日子過得可真快啊!」

徐彥紹笑呵呵的,語氣確實頗為感慨。在劉正鴻卻暗地裡瞧了徐彥紹一眼,內心暗罵一聲:老油頭!

徐彥紹這人向來是這樣的,官場那套圓滑世故用得爐火純青。在徐家,但凡老爺子問話,按輩分,他向來第一個開口,說話卻從來不發表觀點,而是一番拋磚引玉的話,把接下來的事交給其他人。

得不得罪老爺子,那都是別人的事。他只在一旁坐著聽,看準了老爺子的喜好,才會開口發言,或者是安撫。總之,他是不得罪老爺子的。

這也正是劉正鴻不喜徐彥紹的地方。但他卻從來不說什麼,他是徐家的女婿,不是兒子。就如同在今天這樣的場合,平時在家裡性情再溫柔的妻子,發言也總是排在第二位的。

這個發言的順序,不是老爺子規定的。徐家雖然家規嚴,但還不至於如此。老爺子看待子女其實很公平,也很樸實。他有著艱苦歲月里走來,建國之初第一代領導人最樸素的想法——誰為國家做的貢獻多,誰就能得到更多的尊重。

因此,這麼多年來,劉正鴻在徐家二代里的座次,並不居於末席,而是一直在妻子前面。若是家庭會議,他甚至僅次徐彥紹之後,排在二嫂和妻子前面。

這是老爺子給他的尊重,也是劉正鴻敬重眼前這位老人的地方。

但說實話,老人這種樸素的想法,現如今已經很少有了。建國半個多世紀,常年的政壇爾虞我詐,即便是地位極重的徐家二代,也難免染上些官僚作風。

劉正鴻承認,他自己也有。如果沒有,在官場上是吃不開的。所以這麼多年來,老爺子問話,他也從來不搶先回話。有什麼觀點,都是讓徐家子女先挑頭兒,畢竟那才是真正的徐家人。

因此,這個回話的順序,其實是徐家二代之間的共識。沒有明說,卻誰都默認了的順序。

果然,接著開口的便是徐彥英,她知道丈夫向來不太對徐家的家事指手畫腳,而二嫂又是個精明人。二哥發了話,她從來不緊跟著便開口,生怕顯得他們一家太壓人。

徐彥英心如明鏡,為了不冷場,也只好接話。而且,今天這事談的是天胤的婚事,她這個姑姑,是要說一說的,「爸,這兩個孩子確實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了。天哲的婚事,二哥二嫂也許有打算,我也不操這個心。就是天胤的婚事,大哥大嫂去得早,也沒法替他打算。我原想著,他那性子,也不知什麼時候開竅。倒沒想到,他還自己找著心儀的女孩子了。那女孩子的背景,我了解了一下,家世還是挺清白的,人也優秀,就是不知道爸怎麼看這事兒?」

這話一出口,徐老爺子還沒發話,華芳就輕輕皺了皺眉頭。

這什麼意思?老三家裡的意思是,同意?

「小妹,那女孩子的背景,我也了解了一下。這家門……呵呵。」華芳笑了笑,扶了扶黑色的鏡框。她是檢察院的,平時嚴肅些,即便是此時笑起來,笑容也很淡,話里難免有些提醒的意味。

華芳沒直接說夏芍家門低,雖然她就是這麼個意思。但她做徐家的媳婦二十七個年頭,自知老爺子常說工農一家,不喜徐家子弟眼界高。所以,有些話,她心裡是那麼想的,嘴上卻得斟酌著說。

一家人都明白華芳的意思,於是都看向徐老爺子,這事兒主要得看老爺子的意思。別說是徐天胤的婚事了,就是徐天哲的婚事,在徐家還是得請示老爺子的。

老人看了眼兒女們,目光威嚴,讓人看不透心思,「然後呢?」

然後?

徐家人互相之間看一眼,老爺子這是什麼意思?

不表態?還想聽聽他們的意見?

見此,徐彥英開了口,「那女孩子,家門是低了點。可是我看著挺優秀的,最重要的是,難得天胤喜歡。」

「優秀的女孩子到處是,最主要的是,得配得上咱們天胤。」華芳斟酌著用詞,話里的意思是在說夏芍配不上徐天胤,可話外也就是在說夏芍出身配不上徐家。

「天胤看得上,不就是配得上?」徐彥英懂華芳的意思,「二嫂,我倒是看那女孩子挺好。普通家庭的孩子,能白手起家,四年就把資產發展成國內十強,本事可不小!我聽說,華夏集團是古董、拍賣、地產和網路行業。說起古董這一行,我還挺佩服這女孩子,現在的年輕人,有幾個有那古董鑒定的眼力?那都是國家文化的見證,能做這一行的人,底蘊都是深厚的。地產行業就更不用說了,國家正鼓勵發展地產行業,經濟的增長有多少是被地產行業帶動的?還有那網路行業,日後不正是網路時代?華夏集團可是國內網路企業的開拓者。要我說,這孩子有能力,有遠見。咱不談出身,只談本事,年輕一代里,還能有誰家的女孩子比她強?」

劉嵐在一旁撇撇嘴,怎麼說得好像天底下女孩子都比不上她似的?京城名媛何其多,哪個不比她強?

徐彥英轉頭,正看見女兒撇嘴,便是嘆著一笑,「我們家嵐嵐,就不如人。年紀比人大兩歲,成就卻完全談不上。出身倒是好,可跟人一比就嬌氣了。」

徐彥英看著女兒,目光還是慈愛的,只是微嘆。卻讓劉嵐眉頭一皺,看向母親。

「媽!」劉嵐小聲表示抗議,沒敢對母親大聲,聽起來像是撒嬌,但她眼裡卻絕對是抗議。

徐彥英卻是一笑,看向女兒,「你看,這不就是嬌氣?」

徐彥英知道女兒是嬌氣的,她從小出身好,老爺子對兒孫要求再嚴格,她也沒吃過苦。再怎麼教育,身邊都是推崇的目光,她也難免養成些驕傲的性子。比出身,確實沒人比得過她,外公是開國元勛,父親是省委副書記,母親也從政。可比能力,要讓她去艱苦創業?徐彥英知道,那是不能的。

劉嵐被母親堵得一句話上不來,眼裡有怒氣,卻不敢在今天這場合發火,於是內傷的時候轉頭看向徐天哲,輕拉他的衣角,小聲道:「表哥,我媽說我。」

徐天哲微笑,文質彬彬,他的臉上一點也看不出對徐天胤婚事的看法,就像是這是長輩們之間的事,他不發表任何意見。但見表妹苦著臉求助,他便一笑,不幫著她說話反而點頭,「是挺嬌氣的。」

劉嵐頓時瞪眼,然後一臉委屈,看得徐家人都笑了笑。他們兄妹兩個,從小感情就好,這話自然是小輩之間的玩笑。

徐彥英嘆了口氣,越看女兒越像沒長大的孩子,但此時在談徐天胤的婚事,便也不理她了,繼續說道:「國家的未來還是年輕人的,經濟的發展很大程度上是企業的發展。不提那些老一代的企業家,年輕一代里,可沒有比華夏集團更有成就的。咱們徐家娶一個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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