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香港鬥法 第五十二章 吃飯,童童

夏芍解決了曲冉家裡的風水問題,找到了她母親多年的病根,這讓曲母和曲冉都很是感激和驚喜。曲母聽說夏芍等人今天來家裡是為了嘗嘗曲冉的手藝的,便趕緊帶著曲冉去廚房忙活了。午餐的時間早就過了,眾人就只當是吃晚餐了。展若南對下廚的事不靈光,大爺一樣地坐在沙發上等著伺候,夏芍則進到廚房去打下手,順道學習。

既然是來了曲冉家裡,夏芍自然是想學一兩道名菜,過年回家的時候下廚做給父母吃。

但進了廚房之後,夏芍便愣了愣。

曲冉家裡很多傢具都有些陳舊了,廚房裡的一應用具卻很新,擺放很講究,看得出來很多餐具是及時更換的。曲母拿了件圍裙給夏芍,便笑道:「小冉說你們有幾個朋友還沒吃午飯?那咱們得趕緊!我摘菜洗菜,給你們打下手。讓小冉掌勺吧!她呀,還沒有灶台高的時候就在廚房裡給她爸打下手了,後來剛剛有灶台高的時候,就踩著小板凳學做菜了。」

說起以前的事,曲母臉上多了幾分神采,或許是找到了病根,看到了康復的希望,曲母的精神比剛進門的時候看著好多了。夏芍知道曲母這麼說也是因為自己是客人,不好意思叫她幫忙,於是便笑道:「阿姨,洗菜摘菜的事我會,還是我來吧。您體寒,盡量少碰冷水。」

夏芍不由分說,便把這事搶到了手,看得曲母在旁邊愣了愣,一個勁兒地道:「哎呦,這、這怎麼好意思?還是我來吧!你們這些孩子,衣服穿得都乾淨,別弄髒了。」

夏芍端著洗菜的盆子就往水槽走,笑道:「洗個菜怕什麼衣服臟?衣服髒了可以洗,可以換,身體受了寒可得調養好一陣兒。」

曲母很不好意思,夏芍和曲冉連著勸了她好幾句,才把她勸去了曲冉身旁打下手,改刀分食材。而曲冉一站到廚房裡,整個人的氣場都變了變。這個平時在宿舍里談起美食眉飛色舞、在展若南面前話也不敢說幾句的女孩子,此刻在灶台前動作迅速果斷,一個人準備了三道頭盤,三道拼盤,先端了出去,然後在廚房裡忙活正菜。夏芍瞧著她無論是擺盤還是調菜手法都很嫻熟,像是多年經驗的大廚一般,不由挑眉一笑,將洗好的菜遞給曲母,一邊幫著她分菜,一邊瞧著曲冉準備做正菜。

夏芍只從旁學了兩道菜,佛跳牆跟醉翁蝦球,另學了一道蟹肉粟米的湯羹。對她來說,要記住食材、步驟跟火候,一次學三道已經是極限了。但曲冉掌廚,一連做了八道菜品,兩道湯羹,最後還做了燒賣和春卷的點心,如果不是夏芍攔著她,她還要做甜品。

廚房裡的各種食材調料花了人的眼,但曲冉在其中卻能遊刃有餘,邊掌廚邊還能眉飛色舞地說這些她當初學菜的經歷,樂在其中。

「佛跳牆是閩菜,香港人也很愛吃。當初我剛學的時候,我爸告訴我,油一定要用熬好的蔥油,佛才有可能棄禪從寺牆裡跳出來!哈哈。選材上,你千萬不要聽那些人說這個好還是那個好,這個要靠廚師的經驗和眼力了。我練了好幾年,我爸也沒說我成,等今天的燉好了,我先盛一碗給我爸供上,說不定他晚上能託夢給我,說我成了呢?嘿嘿。」

「這道燒賣啊,我跟你說,我爸當初在酒店做行政總廚的時候,燒賣是他的一絕啊!他告訴我什麼叫黃金比例,我練這個練了好久……」

「我爸說,現在的廚師行業里,女人做紅案的很少了。大廚大多是男人,我說我一定紅案白案都能做,我還要做西式甜點師,做廚藝界的頂級美食家!我爸笑了我好久。」

「還有啊,我剛開始學做菜的時候,那個苦哇……我家裡有段時間只吃土豆。我爸每天丟一筐土豆給我,讓我切五厘米長、五毫米寬,他把我媽都抓進廚房來,兩個人拿著尺子給我量!你說無不無聊?合格的拿去炒菜,不合格的蒸一蒸,不放鹽不放味精,就讓我這麼吃,連醬油都不許我蘸。後來我好不容易練成了,我以為我熬到頭了,終於可以不用吃土豆了。結果我爸讓我開始切兩毫米寬的!他還說我之前切的那些都是筷子條!到頭來,我還是要繼續吃土豆!等我能切出兩毫米的了,我爸又打擊我,他說這種叫二粗絲,一毫米的才叫細絲,一毫米以下的叫銀針絲,等我能切出銀針絲的時候,我就可以不用再吃土豆了。後來我練啊練,總算跟土豆說拜拜了,可是……」曲冉癟著嘴,露出一副要哭的表情,轉身看夏芍,「可是我的體型已經跟土豆差不多了!我覺得我現在這樣,都是那時候土豆吃多了鬧的!」

夏芍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還以為曲冉要說,等她刀工練好了,父親也去世了。沒想到,她卻是要說這個。她注意到,曲冉說起她父親的時候,似乎已經沒了當初失去他時的傷感,留在她記憶里的都是曾經的美好和愉快。只是這麼聽著,就叫人忍不住會心一笑,甚至能想像出當初一家三口在廚房裡,父母親圍著女兒轉,教導她做菜時的情景。

夏芍笑著在一旁聽著,而曲母也在一旁默默地聽,默默地笑,只是眼圈微紅,眼裡含淚。

這一頓飯的時間不早不晚,快四點了才上桌,夏芍從廚房出來的時候,見桌上的前菜都已經一掃而光,展若南和她的四名小妹圍坐在茶几前,全都目不轉睛盯著徐天胤。

徐天胤坐在沙發里,夏芍在廚房忙活的這些時間裡,他比在夏芍身邊的時候還冷。展若南等人搶著吃桌上的菜品的時候,他不動筷子,她們在一起笑罵打鬧的時候,他不抬眼。他只是把一盤堅果拖到跟前,低著頭剝面前的堅果殼。他動作不快,骨節分明的手指用來做這種工作看起來並不是特別靈活,但他的神情卻很專註,一顆顆果仁剝得乾乾淨淨地放在自己的碗碟里。

展若南今天帶來的這四名女生,夏芍都是見過的。阿麗、阿敏,都是在鬼小學那晚被陰人附身,被夏芍給救了的。賭妹是當時跟展若南一起招靈的女孩子,剩下一人外號煙鬼芳,煙抽得很兇,有時刺頭幫的女生也叫她阿芳。

這四人里,阿敏安靜些,賭妹活潑點,阿芳面冷些,平時抽著煙,看誰都是冷眼。在曲冉家裡,因為曲母身體不好,阿芳沒煙抽,脾氣就變得暴躁些,說話帶刺,跟賭妹搶菜搶得最凶。而這些女生里,阿麗最風騷些,平時也就她換男友跟換衣服似的。

她除了留著紅色的刺頭短髮以外,眉眼長得還是不錯的,尤其是腰身柳枝一般,纖腿圓臀,走起路來很惹男人的眼。阿麗是最先跟徐天胤搭腔的,「喂!帥哥,叫什麼名字啊?看你開的車不錯,家裡挺有錢吧?」

阿麗隔著張茶几問徐天胤,徐天胤低著頭,剝他的果仁,就像沒聽見她的話。

「喂!你女朋友不在這兒,用不著這樣吧?來跟我們玩吧。」阿麗這句跟我們玩,可不是小孩子找夥伴玩的語氣,而是化了煙熏妝的眼眸一眨,帶點媚態,語氣引誘。

徐天胤沒反應,展若南先皺了眉頭,「滾回來!別給我丟人現眼!那是芍姐的男人,我平時怎麼教你的?想男人外邊找去!別撬自家姐妹牆角!」

阿麗笑了笑,轉過頭來道:「南姐,開個玩笑嘛!你看這男人,坐在這裡跟咱們不存在似的,裝的吧?」她邊說邊很不爽地往茶几上一拍,「喂!老娘幾個見不得人怎麼了?看一眼你能死啊!」

這一下,拍得可不輕,茶几砰地一聲,碗碟震了震,聲音挺大。賭妹和阿芳在搶一盤沙拉,兩人夾菜的手都跟著一抖,菜啪嗒一聲掉在了茶几上,一齊皺了皺眉。阿敏感覺到氣氛有點不對,眼珠子轉了轉,而就在這時,徐天胤抬起了頭。

他的目光一眼是落在阿麗身上的,阿麗彼時手正拍在茶几上,虎視眈眈怒瞪徐天胤,男人一抬眼的時候,她最先望進了一雙深邃黑暗的眸。

那眸是黑暗的,只能用黑暗來形容。眉宇里孤冷危險的氣息深潛著,無情,冷絕,那一瞬間客廳里的溫度都降了降,離徐天胤最近的阿麗連拍在茶几上的手都莫名軟了軟。

她感覺腿軟,因為那一瞬間她感覺不是被人盯上的,而是有種被野獸盯上的危險感。男人坐在沙發里,黑色衣褲襯著他漆黑深邃的眸,周身好似被黑色的氣息染上。他像是孤原里深潛的狼王,冷漠,睥睨。

阿麗險些跌坐在地上,那一刻她甚至覺得她會死。但她腿一軟,便感覺胳膊被人一拽,她踉蹌一下,回頭間臉上啪地一聲火辣辣!

展若南一巴掌扇在她臉上,「我說的話,你當沒聽見?!」

阿麗被一下子扇醒了,捂著臉委屈道:「南姐,我都說了開玩笑嘛!」

「開玩笑也不行!我沒跟你說這是芍姐的男人,讓你他媽滾邊去嗎?」展若南嗓門更大。

「開玩笑也不行?那當初賭妹怎麼撬我牆角了?」阿麗眼裡含著淚,雖是吼著,表情卻委屈。

賭妹一聽不幹了,拍桌子站起來道:「誰撬你牆角了?我要撬你牆角,叫我他媽撞死!操!那個賤男人先盯著我不放的!」

「都他媽給我閉嘴!這是在別人家裡!你們是在做客的,還是當土匪的?」展若南把夏芍的話拿出來教訓人,但她語氣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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