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香港鬥法 第二十四章 大黃!給我咬!

夏芍猜測得沒錯,當離日出的時間越來越近,山上的幾個老傢伙耐不住了。

他們原本到了山上之後就盤膝打坐,他們各自清楚弟子們的本事,約莫最早過關的也應該在半夜了。但沒想到午時剛過的時候,東邊傳來一陣令人心驚的陰煞波動!五人心驚之餘紛紛起身向東望去,只見那邊島上黑氣瀰漫,兩座島雖然隔得不遠,但距離上也不是人眼的視力可及,只能看見黑氣被壓制在一個範圍之內,大白天的,竟然黑如濃墨!

如此強烈的陰煞,即便是身為玄門四老、見慣了詭秘之事的幾人,有生之年也未曾見過。若說之前在村子裡那陰靈的煞氣,幾位老人倒不至於大驚小怪,但東邊島上的陰煞之強烈遠遠超過了漁村!

到底是什麼東西在那裡?

曲志成驚駭之下問餘九志,「要不要暫停這次考核?那邊的陰煞極重,萬一朝這邊來了,後果不堪設想!」

王懷眯著眼搖頭,「那邊有人在作法!施了結界,陰煞困在其中不得出。我倒是更想知道,是哪位高人所為!」如此濃烈的煞氣,即便是玄門四老遇上,也是要掂量掂量的!究竟是誰在作法?

但這話王懷沒敢說出來,餘九志忌諱有人比他強。奇門江湖之大,各國、各門派,其實不乏手段詭秘的高人,但餘九志從來不稱別人為高人。當然,他也確實有傲視各門派高手的實力,但東邊島上,能在那樣的陰煞里作法的人,絕對是高手!

果然,餘九志拐杖往地上沉沉一震,看向曲志成,「有人作法而已,何需暫停考核?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他作他的法,陰煞若是敢來,憑我們幾人,還能對付不了?哼!」

他這麼一說,曲志成趕緊閉了嘴,餘九志一副淡定的樣子盤膝坐去一旁打坐了,曲志成和王懷只得跟過去,陪著他一起裝樣子。

張中先離三人遠些,卻是從中午一直站到晚上,從頭到尾盯著那邊陰煞的波動,拳頭握得青筋都出來了,臉色臭得很難看。

那陰煞別人分辨不出來,他可是見識過一回的!

這討打的臭丫頭!她真跑到那邊島上去了!

張中先氣得差點跳腳,心臟病都要犯了。這丫頭要是出了事,他怎麼跟掌門師兄交代?但這時候他也只能幹著急,急得在原地直打轉,從中午到晚上,他幾乎把地上的草皮磨平了一塊。

張中先這樣急切的反應,還遭到了曲志成的嘲笑。

「呵呵,張老,你著什麼急?那邊島上再有人鬥法,陰煞也沒到這邊島上來。弟子們即便是能感覺到,相信也能泰然處之。要是被這件事情分了心,也只能證明心智不堅。到時候,你家弟子沒破陣通過,可不許拿這件事當借口。」

顯然,曲志成認為張中先這麼著急,是在著急他張氏一脈的弟子通不過考核。

張中先才懶得跟他吵,考核?你們誰家的弟子解陣能有那丫頭快?她中午就在那邊島上了!

雖然恨不得逮住夏芍狠狠敲打一頓,但想到這裡,老人家又覺得心中大快,揚眉吐氣!但這種感覺並沒持續太久,很快就又被擔憂給取代了。好在中午過後,東邊島上的陰煞碰撞一直處於僵持狀態,直到晚上天黑了,才慢慢散了去。

待陰煞散去的時候,已經將近子時。

張中先還是不敢鬆口氣,誰知道是哪邊贏了呢?

而感覺到鬥法結束,餘九志三人才又再度站起身來。只不過這一回沒人說話,曲志成和王懷都吸取剛才的教訓,不敢多發一言,就怕觸了餘九志的忌諱。

王懷抬眼看了看天色,呵呵笑道:「子時了,薇兒他們怕是該到了。」

「嗯。」餘九志嗯了一聲,神情一如既往地威嚴,然後便又拄著拐杖到中間空地上盤膝坐著了,似乎也是這麼估計的。

曲志成知道之前說話有點惹餘九志不快,於是在坐下之前便笑道:「薇兒天賦絕佳,自小余老就親自教導,她必然是第一個到的!」

「是啊。這些年門派里年輕一代本事越來越好,我們這些老傢伙也是欣慰啊。」王懷呵呵笑道,「薇兒跟洛川從小玩得好,後來峰兒也來了,他們三人必然是結伴而來的。一會兒,咱們幾個老傢伙就等著看他們得頭名上山來吧。」

曲志成點頭稱是,心裡卻是冷哼一聲!這話什麼意思?薇兒跟洛川從小玩得好,後來峰兒也來了?這是在說他是餘九志提拔上來的么?這個王懷!瞧著為人圓滑世故,平時跟他稱兄道弟的,心裡邊對他跟他同樣位列玄門四老,只怕是不怎麼看得起吧?

哼!

曲志成一眯眼,表面上卻笑了笑,「王兄這一脈近些年後輩也是頗令人驕傲啊!待會兒預計能來幾組人?我想,七八組是能有的吧?」

王懷眉毛一跳,趕緊擺手,「哪裡哪裡,曲老弟高看了。我想有個三四組就不錯了。」他邊說邊瞥了眼閉目養神的餘九志,暗罵曲志成坑他!七八組?那不等於全過關了?這怎麼能成?就連余家,也不敢說所有弟子都能過關。這九宮八卦陣,少說能刷掉一半的人,一多半都是有可能的。誰敢說全部過關?要真是壓了余家一頭,那還得了?

其實,論修為的話,年輕一輩的弟子,除了幾個天賦比較高的很搶眼以外,剩下的不論哪一脈的都差不多。

他們各有所長,余家擅長陽宅風水,王家擅長布陣布局,曲家擅長陰宅風水,冷家擅長占算問卜。至於張氏一脈,對付陰人很有一套。

今天破陣方面的考核,確實是王家弟子的強項。但再強在來之前王懷也已對弟子們耳提面命過了,一定要走在余家後頭,千萬不要出頭。免得槍打出頭鳥,觸了余家的霉頭。

「依我估計,我們這一脈能過個三四組,曲老弟那一脈,大概也能有個兩三組吧。」王懷笑了笑,話裡帶針,還是有壓曲志成一頭的意思。

「那也不錯了。」曲志成恨得直咬牙,表面上還得附和。論資歷,他當然是壓不了王懷的,一腔怒氣無處發泄,一抬眼就看見了張中先,於是便把氣撒到了他身上,「總比有些人好,只怕一組也過不了。」

張中先只給他一個矮矮的背影,壓根不理他。把曲志成給氣得臉色發黑,氣來氣去,最後還是跟王懷較上了勁,兩人就這麼盤膝坐在一處,目光死死盯著上山的那條路,就等著數數看,誰的弟子來的多!

兩人從夜裡子時就估摸著余薇應該快到了,於是從那時候就開始盯著,但是等啊等,等啊等……

子時過了,沒人。

餘九志輕輕皺眉,但仍盤膝,閉目養神。王懷和曲志成看了看繁星點點的天色,王懷笑道:「看來是這次我們布的陣迷門太多,把小輩們繞得有點暈了,呵呵。」

曲志成道:「應該就快來了吧,再等等。」

兩人邊說邊看了看餘九志的臉色,然後互相之間瞪一眼,又盯向來路,開始焦急地等。

丑時上四刻,沒人。

餘九志輕輕睜開眼,眼底有不悅之色,抬頭看了看天色,又閉眼。王懷和曲志成乾笑兩聲,繼續道:「呵呵,可能什麼事耽擱了,再等等、再等等……」

丑時下四刻,沒人。

餘九志閉著眼,開始喘氣,臉色有些難看。王懷和曲志成屁股動了動,有點坐不住了。這回連乾笑聲都不敢發出,咧了咧嘴,想說句「再等等」也不敢張口。

兩人都覺得蹊蹺,怎麼都這時候了,還沒有人?這陣的迷門設得是多了些,但不可能從早晨到現在了,一個人也沒通過啊?

怎麼回事?

兩人緊緊盯向山路的來處,就不信了!今天還能等不來人?

寅時,時間已經走到凌晨三點,天色雖還是黑的,但山路上靜得除了蛐蛐兒叫,基本上只能聽見風吹草葉的聲音。

起初還是沒有人,王懷兩人坐不住了,起身走到山路邊上往下看,臉上都露出些焦急的神色,伸著脖子等。連張中先和冷老爺子都覺得人來得太慢了,不由神色動了動,也走去來路上等著。

時間約莫在四點多的時候,寂靜的山路上終於聽見了腳步聲,三個人的腳步聲,跑得極快!

「來了來了!來人了!」王懷鬆了一口氣,笑道。

曲志成一回頭,看向餘九志,「薇兒他們總算是到了,哈哈!看來東邊島上的鬥法,對他們有點影響啊,不過不要緊,來了就好!來了就……咦?!」

曲志成邊回頭給餘九志報喜,邊又轉頭看向下頭山路,但一眼看過去,眼珠子都快突出來了,差點被口水嗆著!

只見山路上被月色照著,一名男孩跑在最前頭,白色寬鬆的龍貓T恤,穿著雙夾板拖鞋卻在山路上跑得飛快。飛奔上來之後,便沖著張中先一撞,「師公!我們來了!」

張中先被這小子一撞,竟忘了接他,也忘了躲,被硬生生撞到了肚子,砰地一聲,生疼。

這生疼的感覺立馬把身處震驚中的張中先給撞醒了,老人臉上露出驚喜的神色,一巴掌拍到男孩後腦勺上,「好小子!來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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