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致命錦囊

「公子……娘娘——」聲音微微顫抖,一個腦袋探了進來。

璇璣一看,笑道:「丫頭。」

正是拿著膳食進來的翠丫。

她羞澀地笑了笑,把手中的東西放到桌子上,璇璣向她招了招手,「丫頭,過來。」

翠丫忙走到床邊。

璇璣拍拍床,「坐」

翠丫連連搖頭,「娘娘,這使不得,蝶風姐姐給我說過宮裡的規矩,我是奴婢,這不合——」

璇璣撲哧一笑,拉過她的手,把她用力按下,「鳳鷲宮裡壓根就沒有哪個奴才遵守過規矩,這規矩不必在這裡守,出去別行差踏錯就行。若你硬要跟我說這規矩的,我要不高興了。」

「嗯,奴婢知道了。」翠丫惶聲道,「你別不高興。」

璇璣聽她自稱奴婢,心裡有些難受,摸摸她的頭道:「原希望你自由自在的過活的,這又何苦呢?」

翠丫搖搖頭,「你在那裡,翠丫就在那裡。」

這一旦跑路,又得多個牽掛了,璇璣微嘆,「那以後你便跟著我吧。」

翠丫滿心歡喜,一張小臉笑得花開似的,目光落到璇璣手上,看她緊緊攥著一本小冊和一枚錦囊,手微微顫抖著,心裡奇怪,道:「娘娘,這是什麼?」

璇璣苦笑,「這是不能教人發現的東西,不然必定惹來大麻煩。」

翠丫似懂非懂點點頭,又急忙道:「那你趕緊收好。」

璇璣點點頭,瞟了一眼翠丫端進來的飯菜,心裡發悶,確都是她愛吃的東西……和那個男人一起吃東西的次數不多,便是在儲秀殿那幾天多頻密些,他卻記下她的喜好嗎?

可不可以理解為,你也有一點在乎我了?

她回頭又盯著錦囊發愣,只是這個在乎和你心裡的人呢,又及得上幾分?

翠丫看璇璣凝著錦囊蹙緊眉頭,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看到錦囊上綉了兩個字,她輕聲念出來,「由之?」

這一聲讓璇璣回過神來,她趕緊捏了捏翠丫的手,道:「丫頭,這兩個字,以後莫要在宮裡說,記緊!這個名諱不能隨便稱呼,那是大罪。」

翠丫不解道:「娘娘,為什麼啊?」

她說著卻突然一顫,由之……這兩個字她聽過!是那晚在枯井裡,臨走前那女子對皇上的稱呼,那晚,她在井底里蜷縮著,全身顫抖,他們說的話,她雖然有很多不懂,但她知道,那些都是天大的秘密,一旦教他們發現了,她必定會沒命!

那女子一直喚皇帝「皇上」,臨走前,卻輕輕說了句「由之」。

她心裡吃驚,脫口而出,「由之是皇上?」

翠丫這話也讓璇璣吃了一驚,她驚疑道:「你怎麼知道由之就是皇上?」

莫說這初進宮的翠丫,即便是蝶風這個自小就在宮裡長大的宮女,璇璣敢賭咒,她也未必就知道皇帝的表字;這表字本多是同輩相同之熟人間的稱諱,但有多少人敢直稱皇帝的表字?宮妃大臣知道也就罷,這宮裡一般的內侍估摸是聽也沒聽過的。

翠丫聽得璇璣這樣問,想起那晚的事情,驚惶之下,臉色頓時煞白。

璇璣看她這樣,心內疑竇越深,拉住她的手,又問了一遍。

性命攸關,換了是別人,翠丫絕不會說,但璇璣開的口,她害怕歸害怕,還是偎著璇璣把四前在井底所聽到的事情源源本本說了出來。

她雖不明白這宮裡的事和個中利害關係,但記憶力卻甚是聰敏,一番敘述,竟是八九不離十。

璇璣越聽越心驚,這麼說來,皇帝竟然不是太后的親子?

她記得那晚她與他一直糾纏到深夜,他才放她睡去,他卻在她睡熟後去了冷宮。枕畔的人……熟悉卻又這樣陌生,心裡一時竟冒出絲寒意。

但很快她又開始為他擔心,若太后囚禁了他的生母,他的處境又該有多難……最讓她膽戰心驚的是,那個女子到底是誰?

既然龍非離手上拿著的是綉有「心漪」的錦囊,那末,派人去給他送信的女子,會不會就是——咬了咬唇,問翠丫,「丫頭,你有沒有聽到皇上怎樣稱呼那個女子?」

翠丫皺緊眉頭,腦里拚命搜索著那天後來兩人的談話,喃喃道:「心……」

雖早有心理準備,璇璣還是不由自主伸手捂住了嘴。果然是心漪!

只是心漪到底是誰?她記得私下裡,她也曾悄悄向蝶風和玉致打探過,問她們在宮裡有沒有聽說過心漪這個人,但兩人俱是一臉茫然。

翠丫看璇璣臉色蒼白,嚇了一跳,「娘娘,你怎麼了?」

璇璣看了翠丫一眼,良久,才苦笑道:「你知道么?他們說的錦囊便是我手上這個!」

翠丫駭得一張臉也青了,顫聲道:「怎會這樣?那咱們怎麼辦才好?娘娘,把這錦囊扔掉,翠丫現在就去幫你把它扔了。」

璇璣伸手撫上臉龐,心裡迭亂不休,卻又有個念頭清晰起來:他對心漪說,他會把撿到錦囊的人殺掉,若……他知道她便是那個人,他會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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