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沒有資格

她半晌不語。

「第一種,臣妾恭迎皇上。」

「嗯。」皇帝甚是滿意。

沒有聲音了。

她開始黑線加冷汗。

好一會,他淡淡道:「還有呢?」

「最後一種是真話,我嚇傻了。所以剛才的話,您無視吧。」她飛快說完,蒙了被子。

感覺到床身一重,她把被子放開,滾進裡面去。

皇帝淡淡道:「年府的女兒都像你這樣的嗎?」

他在質疑什麼嗎,她微微一驚,不敢出聲。多說多錯,不說不錯。

鼻端是他好聞的氣息,她顫了顫。

突然聽得他問,「趴著還是仰著?」

他這是在問她?和那晚一樣的問題……這個男人到底在想什麼?

她想了想,咬牙道:「哪一種你會抱著我睡,我就那種吧。」

說完,她的心跳幾乎跳沒了。

他似乎怔了怔,隨即慵慵散散的笑聲傳來。

不屬於她的手臂從她的頸後環過。

她被抱到他的身上。

他似乎並不動情——雖說他的後宮並不算充盈,但也美人不少,都習慣了吧,苦笑,她竟然有絲失落?

床下的響聲讓她分了神。小狼用爪子拍打著床沿,那聲音有幾分委屈。分了神,也許是件好事。

「皇上,能讓小狼上來睡么?」她問。

「不行。」乾脆利落的拒絕。

「它已經洗過澡了。」

「嗯,」皇帝頓了頓,「還是不行。」

「當臣妾沒有問。」

「朕正是這個意思。」

「……」

她笑了笑,終於還是忍不住,低聲道:「皇上,你不高興,為什麼?」

把那句從他進來她就想說的話說了出來,他在緊繃著某種情緒,她知道,不要問為什麼,但她知道。

摟在她肩上的手將她狠狠摔了下來,「咚」的一聲悶響,她的頭撞到裡面床沿上,疼得呲牙咧嘴——只是,到底忍住了沒有叫出來。為自己留一點尊嚴。

伸手往額頭摸了摸,指間口口。

流血了嗎?

還真是禍不單行,早上是腳,現在是頭。

他沒有出聲,似乎不過是尋常。

是啊,他是皇帝。她是活該。

聰明的話,便該住口,可是,她卻仍是問了。

「我沒有這個資格是吧。」

除去那繚繞在鼻端的淡淡清香,沒有回應。

在她以為他不會再說什麼的時候,他的聲音卻冷冷傳來。

「嗯。」

確實不該問的,有一絲希望,總比把它全部摔碎的好。若順了他的意,至少還有一個擁抱,儘管並不真心。只是這樣的施捨,她還是……不要吧。

翌日,他已經不在。

她一笑,他在她才奇怪。

下了床,發現小狼蜷在床下睡得正歡,大大方方把雪白的肚子露出來,四腳朝天,嘴裡呼哧著什麼。

門上傳來輕敲的聲音,她道:「蝶風,進來吧。」

蝶風拿著一盆子清水走進,笑道:「娘娘起得真早。」

「你來得好及時。」她回了個笑,突然想起什麼,「你不會一直在外面候著吧。」

蝶風點點頭,「奴婢聽到裡面有動靜,估摸娘娘醒了才敲的門。」她突然驚道:「娘娘,你的額頭怎麼回事?奴婢幫你傳醫女吧!」

「不用了吧?」璇璣覺得傳醫女的話,這也有點過了,似乎不是那麼嚴重的事,放現代,一個創可貼搞定,有時她甚至不去理會。

只是,昨夜,磕著那下,卻是很疼。也許,這疼其實是悶。

蝶風卻甚是焦急,「這傷口瞧著不淺,莫要落了疤痕才好,皇上——」

她明白蝶風的意思,皇帝會厭惡的。

接過蝶風遞過來的銅鏡,她端詳了一下鏡中的臉。下巴尖尖的,臉色有點蒼白,額間一道印子呈模糊的半月形狀,她回頭看了那床上的雕花一眼,倒是撞得湊巧,不算太丑,只是這印子有點深了,確實難看……她突然想,倘若他看見了,會有毫絲的內疚么?

答案是……不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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